裴川被放下，上官瑜上前行礼：“陛下~”。
裴川在房胥的搀扶下站起来，站定后他又放开了房胥，静静地望着上官瑜，说道：“皇后~陪朕走走可以吗？”
上官瑜点头。
随后，裴川拉起上官瑜的手，上官瑜望着裴川牵着自己的手，也是一愣，裴川感受到了，问道：“怎么了？”
上官瑜摇头：“无事~”
之后，上官瑜便扶着裴川到坤宁宫后花园中，只有他们二人。
裴川走着，说道：“阿瑜，你恨朕吗？”
上官瑜回应道：“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为何要恨陛下~”
裴川说道：“因为朕，沅沅没了~”
上官瑜随后说道：“陛下也不想如此，沅沅走了，陛下身为父亲，伤心不会比我这个母亲少~”
裴川叹气：“阿瑜，朕时日不多了~”
上官瑜赶紧说道：“陛下~不会的~你只要稍加调养，就会好转的~”
裴川指着亭中的石桌：“我们坐那儿吧~”
之后，二人坐下~
裴川握着上官瑜的手，说道：“阿瑜，我对不起你~”
上官瑜宽慰道：“陛下为国事操劳了几十年，对得起所有人，你不必如此~”
裴川正经地说道：“我身为你的夫君，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个好的夫君，也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上官瑜：“陛下~”
裴川望着上官瑜说道：“阿瑜，此刻没有皇帝，只有你的夫君~”
上官瑜不知道皇帝这是怎么了？
裴川抬头望着晚霞，说道：“阿瑜，看看天边的晚霞，上次我和你一起欣赏晚霞还是三十年前~”
上官瑜抬头望着晚霞，想起了那时的场景。
那时的裴川和上官瑜还算温存，还没有似之后那般疏离。
裴川向上官瑜道歉：“是我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让你和我的孩子许多次陷入险境，我竟然还忌惮自己的儿子~”
上官瑜没有应和，因为她也因为太子多次遇险之事对皇帝颇有怨言。
裴川见上官瑜没有应答，接着说道：“朕会好好地把皇位交到承儿手上，朕相信他会是一个好君王，同样，朕也相信祯儿日后会是一个好太子、好君王~”
上官瑜说道：“你是想让祯儿将来继承大统，才传给承儿的吗？”
裴川摇头：“不是~朕知道承儿适合这个位子，所以朕要给他这个位子，可是承儿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心软，这就是为什么朕一直对他有所顾虑的原因，可是朕也知道，承儿做事也很果断，所以朕便放心了~至于祯儿，朕看得出来，他是承儿的嫡长子，是我朝的嫡长孙，他有承儿的儒雅，又有更为果决的一面，朕很放心他们父子~”
上官瑜：“难道不是因为你要走了，发现没有其他人了，才想到了他们父子的吗？”
裴川望着上官瑜苦笑：“你们都是这么想我的~朕知道，朕什么都知道，这些年朕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你们以为朕偏爱裴奕，裴奕说的没错，朕错了~彻底地错了~”
上官瑜沉默。
裴川艰难起身，说道：“阿瑜，朕走后，好好的，好好替朕看着这裴氏的江山，朕该走了~”
说罢，裴川便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上官瑜站起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他走出一段距离以后，转身对上官瑜说道：“阿瑜，不管你信不信，我裴川这辈子喜欢过的，爱过的，只有你上官瑜一人，在朕的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你一分，你我成婚那年，你18，我20，之后恩爱了二十年，疏离了26年，这26年朕的心里再没有住下其他人，曾几何时朕多么期盼着能和你有下辈子，可是朕此生负了你，朕不愿你再被朕所伤，就不奢求下辈子了，下辈子，你不要再嫁入皇家，寻个寻常人家，平平常常地过一辈子，而朕，但愿不再生于皇家~”说这段话的时候，裴川眼底闪烁着泪花。
房胥远远地便望见裴川往园外走，此时已经到了裴川的身后，裴川习惯地将手搭在房胥的手上，在房胥的搀扶下离开了坤宁宫。
房胥请裴川上辇，可是裴川不肯，就这样，他陪着裴川漫步在皇宫之中，裴川也看着这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在皇宫御龙道的尽头，裴川望着身后一道又一道的宫门，这个地方承载了他的一辈子，也困了他一辈子……
喜欢长樾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长樾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