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明禹这些年在国外，对于做饭这件事丝毫没有懈怠，说是炉火纯青也不为过，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好了两菜一汤端上了桌。
而整个做饭过程，两人都异常沉默，隋明禹自顾自地忙，田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不断回想起他们从前同居的日子。
那是他人生中尤为重要的一段时光，因为他在那时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幸福。
“来吃吧。”隋明禹站在长方形的餐桌旁，看着局促地站在旁边田黎说道。
田黎抿了抿唇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他站在餐桌前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隋明禹对面坐下。
隋明禹眉毛一挑，摘了围裙走到他身边坐下了。
田黎一愣，目光闪烁着看向隋明禹。
隋明禹歪了歪头，看了一眼饭菜说：“吃吧，不是饿了吗？”
田黎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看向桌上的菜。
在看到都是什么菜的时候，他拿筷子的手抖了抖。
竟然都是他爱吃的，隋明禹曾经常给他做的那几道。
看着这几道菜，他心情复杂，心中有个东西在不断的膨胀，撑得他心口发麻，眼眶发酸。
他颤巍着夹起一道放到口中，熟悉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口腔里，他睫毛颤动，嘴角抽搐，没嚼两下便用力咽了下去，同时，眼泪瞬间大颗大颗落下，他立刻低下头，想掩盖起他的失态。
一直盯着田黎看的隋明禹，见到他突然流泪愣住了，他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地说：“好吃到哭了？”
但没想到此言一出，田黎的眼泪像是泉涌般奔流而下。
他放下筷子，双手捂住双眼，嘴巴半张着，发出呜呜声。
隋明禹表情一阵慌乱，他转身面向田黎向他凑近了一些，问：“怎么了？”
田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觉得很委屈，从来没这么委屈过。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表情。
隋明禹见田黎越哭越猛，彻底慌了神，他抬起手环住田黎的肩膀轻轻拍他的背，温柔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
但他的安慰并没有奏效，田黎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呜咽声越来越大。
隋明禹眉头轻皱，心脏合着他的哭声一抽一抽的。
他拽下田黎的手看着他问：“田黎，你哭什么？”
田黎费力地睁开眼，看着隋明禹眼泪更大颗的流下，“隋明禹…”
“嗯，我在。”
“我…我不是故意，哭的。”田黎哽咽着说，泪水布满他的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脆弱，破碎。
隋明禹心疼地看着他，挪动椅子凑近田黎，从餐桌上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知道了，别哭了。”隋明禹异常温柔地说，“乖宝宝，不哭了。”
田黎听到隋明禹用熟悉的口吻说话更加无法控制自己，哭得撕心裂肺，呼吸渐渐微弱，脸色涨红。
隋明禹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将手放在他胸前给他顺气，“深呼吸，田黎！”
田黎呼吸声变得急促，听到隋明禹的话，他尝试着大口吸气。
可吸进去之后又无法呼出，他痛苦地抓住隋明禹的手腕，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隋明禹急得站起身，一手任由田黎抓着，一手拍他的后背说：“不要急，不要急，呼气，吸气，呼气……”
田黎用力咽了咽口水，然后跟着隋明禹的引导慢慢呼吸。
可效果并不明显，他甚至觉得的头晕目眩，四肢麻木。
隋明禹看到他发抖的背部，突然想到可能是碱中毒，于是立刻将手抽出，去了厨房。
田黎一边哭泣，一边看着隋明禹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恐惧，他不想让隋明禹离开。
他伸手扶住餐桌想站起来，可根本用不上力，刚微微站起来一点又跌坐在椅子上，他微弱地，断断续续地喊道：“隋……隋明…禹。”
隋明禹听到田黎喊他的声音，心疼不已，着急地在厨房的储物柜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纸袋。
他拿起纸袋快速地回到田黎身边，而后用纸袋罩住田黎的口鼻。
“深呼吸，田黎。”隋明禹急迫地说，“来，跟我做，吸气，呼气……”
田黎抓住隋明禹拿纸袋的手，抬眸看着他，强迫自己稳下情绪，照隋明禹的引导做。
“很棒，来，继续……”隋明禹抚摸他的后背哄着说。
慢慢的，田黎的情绪稳定下来，哭声停止，四肢无力的感觉渐渐消失，只有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仿佛要将他身体里的水分全部抽干。
隋明禹见此情形拿下纸袋，轻轻拍他的背说：“不急，慢慢来。”
又过了一会儿，田黎的情绪完全稳定，脸色也逐渐恢复。
隋明禹放心地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坐到田黎身前的椅子上，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眼泪擦干后，他走到冰箱前要给田黎取水喝。
田黎看着他，心中有些东西要呼之欲出，他站起身缓缓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隋明禹。
隋明禹拿水的动作一滞，微微侧过脸看向他。
田黎将额角抵在隋明禹的肩膀上，满含歉意地说：“隋明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隋明禹反问。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田黎颤抖着说，“你能原谅我吗？”
隋明禹眼皮一跳，转过身搭住田黎的肩膀将他推远了些。
田黎心一颤想凑上前抱住他，但被隋明禹用手指抵住了胸膛。
“你做错什么了？错在哪？为什么要道歉？”隋明禹轻叹一口气，严肃又认真地问。
“我……”田黎迟疑地看着他，没回答隋明禹的问题，反而直白地问：“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隋明禹听到这个问题瞬间愣住，看着眼眶通红的田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田黎眼睛一亮，向前一步想再次抱住隋明禹，但却被隋明禹地手又推远了些。
“但不是现在。”
田黎眼神又落寞下来，蔫蔫地问：“那是什么时候？”
隋明禹收回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十分深奥地说：“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很久以后，这要看你的表现。”
田黎吸了吸鼻子，明白了隋明禹的意思，眼中瞬间满怀期待。
他扒住隋明禹抵在他身前的手，抑制不住开心地说：“我会好好表现的。”
隋明禹看着田黎傻愣愣的样子，心中感慨道：
等着吧，田黎，我不会放水的。
喜欢明暗难行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明暗难行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