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
曹关昭漠然吐出一句，拿起办公桌上的口罩和桌前的拐杖，走到镜子前。
“诶，诶，好勒董事长，我这就去准备。”
一个小时后，曹家在西郊的别墅，父子俩相视无言，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憔悴。
“嘿嘿...哈哈哈”曹腾笑声由冷笑渐变癫狂，眼角噙泪，盯着曹关昭：“爸，咱爷俩变成啥样了？”
这句话勾起曹关昭的痛点，老头摇着头泛起苦笑，只是此刻的苦笑配上那张脸，无比丑陋。
“一个乡巴佬，一个扛大包的山耗子，就让咱爷俩栽了这么大跟斗。”
曹关昭松开杵在拐杖上的双手，伸手拿过雪茄，燃起一根扔给曹腾，自己又燃起一根，长长吐出一口烟雾
“就算没有赵东，也会有赵西，陈东，陈西”
曹腾：“老头，你不就想说要我长教训嘛，直接点，我知道你跟黄善佑在谋划什么，放心，我听你的，大事没了结前，我不动他赵东。”
曹关昭沉吟片刻，长叹一口气：“儿子，我还能不能相信你？”
“都说知子莫若父，还真没错。不过你想过没有，黄善佑跟上面那些人，他们既然不想在这种时候出乱子，那如果是赵东那边先出手，为了避免事态恶化，你估计他们以雷霆手段镇压赵东的可能性有多大？”
曹腾眼神阴毒，曹关昭眉头微皱眼睛眯起。这确实是个火中取栗的险招，如曹腾所说，如果大量招商的资金注入，项目启动在即的关键时刻，赵东那边要是不懂事，胆敢先动，那些大佬们绝对会保大局，就连林书记也不敢犯众怒。
想了想，曹关昭还是觉得不妥：“大事要紧，把钱赚了，以后报仇的机会大把”
曹腾勾起嘴角，邪魅一笑：“老头，你可想清楚了，往后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这事是有风险，但你想想，论底子，你经营这么多年，不是赵东能比的，上面那些人心里明白。如果再在大项目上多增加点砝码，你的位置短时间内无可取代，你说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会在意赵东死活吗？”
“哼，早有这种觉悟，老子也不至于被你拖累栽得这么惨。”
曹腾撇撇嘴，不接茬：“咋样？”
曹关昭确实动摇了，跟上面打了多年交道，他明白曹腾所说的绝对可行，在那些大佬眼里，不单黑社会是夜壶，他这种商人也一样，真到利弊取舍的时候，那些人不会有一丝拖泥带水。
“具体说说”
曹腾见曹关昭终于松口，立马来了精神，蹭到床沿边：“只要赵东先出手，无论事情大小，我们都尽量放大事态，这样一来，上面自然会有压力。”
“说来说去全是废话，老子关心的是怎么才能让他先出手。”
“还说我沉不住气，我话没说完你急什么。”曹腾用力吸了一口接着说：“我想过了，要让赵东不顾黄善佑和上面的告诫而出手，必须先激怒他。而要激怒他，我想来想去，只有从他家人或者是他那几个兄弟身上入手。
我找人查过，赵东还有两个儿子，但直接动小的，黄善佑那边追问下来，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想动......”
曹腾故意卖关子，见曹关昭盯过来，才语气断然道：“陈家老二，陈桥宁！”
“怎么动？你动他一样脱不了干系。”
曹腾：“放心，初步计划我已经有了，他就是最佳人选，大炮筒一个。”
说着凑近脑袋，在曹关昭耳朵边一阵嘀咕。
良久后，曹关昭眼睛再次眯起：“总之，事不可为不能勉强，大事不能坏”
曹腾嘿嘿一笑，伸出还被捆住的手：“赶紧让我出去装装乖孩子。”
曹关昭瞪着眼睛训诫道：“既然有计划就要沉得住，你在琢磨赵东，那边保不齐也在琢磨咱们，别被人三言两语又把火气勾起来”
“放心，我腾少绝不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
这边曹家父子谋划的具体内容无从得知，只是从曹关昭临走时略显欣慰的眼神里，能看出他对儿子的长进挺满意。心中暗道，古人诚不欺我，看来苦难是真能让人磨炼心志，想想以前的曹腾，做事全凭喜好，哪会像现在这样精于谋划，这次跟斗摔得虽大，好歹还算值得。
提起这茬，老九忍不住要插一句，实在是不禁想起上学那会儿，老头总在耳边念叨的一句话
曰：“苦难能磨炼人的意志，多少大人物都是在苦难中一步步走过来的。能挺住，前途不可限量。”
老头之所以喜欢念叨这句，大部分原因来源于老九这个自带二级伤残的单亲家庭。估计他是想激励老九的同时，也给自己找个宽慰的借口。你瞧，成为大人物的先决条件，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能耐了，成不了可不怪我。
果然，一路颠簸已近中年，老九连大人物的门槛都只能远远看一眼。倒是练就了挺强的阿q精神，不然也架不住平台对老九的反复蹂躏。
闲话不扯，其实吧，在我看来，苦难就是苦难，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这玩意儿带不来成功。所以，苦难并不值得追求，所谓的磨炼意志不过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而已。而我们要做的，唯有不断提升自己，积累足够的财富，减少被苦难选择的概率。
正如赵东此时，同样是在壮大自己，当然，他并不知道，不久之后，出道以来最大的劫将会找上门来。
祸之福所依，兄弟几人被困公安医院的时候，志勇有曹关昭在后面抵着腰杆，一番操作弄得东城人尽皆知，结果却是给赵东等人登上神坛作了铺垫。
有仇的必须往死里弄，关键时刻帮过忙的，也必须实打实的回馈，这不，老油条华少，子弟钱多多，正跟赵东坐在偌大的餐桌上，都喝上脸了。
华少心中感慨自己英明，那个时候没跟着志勇瞎来，否则今天东躲西藏的免不了加上一个他。
钱多多呢，依旧一口一个姐夫，连连灌酒。
今天这顿饭，感谢两人自不可少，而赵东的目的，是要在今天重新划分东城利益。分谁的？当然是志勇！还有之前有份跟着志勇想来插一脚的那些小团伙！
喜欢夜话无明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夜话无明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