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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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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社日前一夜,安狼国皇宫内,婢子小厮正忙着布置。

但见楼阁巍峨壮观、气势恢宏,雕梁画栋间装饰精美绝伦;红墙金瓦熠熠生辉,整座皇宫更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宝光四射。

清秋阁是安狼国皇宫里偏西边的一所宫殿,这所宫殿本是一座荒废的宫殿,后来被安兰柏特赐给了封允居住。

这日,封允坐在椅子上,正手执狼毫,在桌上的宣纸上模仿着安兰秋的字迹一字一句写到,

皇兄尊鉴:

暌违时久,思念殷然。未知别后起居佳胜,诸事顺遂否?

兰秋忝居大燕后位,已逾六载,然心系桑梓,未尝或忘安狼旧邦。曩昔践祚,恪尽职守,上事君王以恭,下理宫闱以肃。然近日未审何故而忤于燕帝,帝竟萌征伐安狼之念。

燕邦国势衰微,军旅羸弱,妄图犯我安狼,实乃蚍蜉撼树、飞蛾赴火之举,不自量力甚矣!今其麾下将领已率五万之众,自燕之兖州启行,直逼安狼晚枫城。

此诚皇兄开疆拓宇、功垂竹帛之良机也。伏望皇兄速集良将,整饬戎旅,进讨燕邦,拓土开疆,扬我国威。

祈愿皇兄寿比金石,岁若崇山;更冀安狼国祚绵延,山河永固,鸿基丕振,长盛不衰。

安兰秋泐

封允写完后,将信装进信封,而后亲自给安兰柏送去。

麟趾宫内,檀济和安兰柏正对坐矮几前。

正当两人在商谈明日社日节要举办的祭祀活动如何展开时,封允拿着他自己仿写的信进了大殿。

封允对安兰柏行了一礼,“大王,二王子给您寄信回来了。”

安兰柏闻言,道了句,“呈上来!”

封允将信放到桌上后,安兰柏才将信打开。

安兰柏看过信后,才将信递给檀济观看,檀济看后才谏言道:“大王,二王子心系家国,所以这封信定是真实的。既然燕国要攻打安狼,那就让老臣出征,给燕国一点颜色看看。”

安狼国百官之所以都信任安兰秋,是因为他性情温柔,不争不抢,且心系家国。他有着海纳百川的胸襟与非凡的气魄,言行举止备受安狼国百官认可。

安狼国百官都认为,若安兰秋能登基为帝,如今的安狼国定会国富民强。但可惜,六年前燕国指名道姓要求安兰秋去燕国为质,否则他现在早就坐上皇位了。

安兰柏闻言,他一脸愤怒道:“安狼被燕国欺压多年,这些年来,安狼给燕国的岁贡日渐增多,如今他们还不知足,竟欺人太甚到要侵占我国领土。”

安兰柏不愿再忍,他命令道:“檀济!”

檀济闻言,立马起身,他对安兰柏下跪行礼,“臣在!”

安兰柏命令道:“寡人命你带着剩下的五万檀家军随时候命,一旦燕国有动作,朕便派你去攻打燕国睦州,你可有异议?”

檀济应道:“臣无异议,臣遵旨!”

安兰柏站起身,对檀济嘱咐道:“外祖父,若真到了那一步,那外祖父此去攻打睦州,一定要小心。等你班师回朝后,寡人会给你庆功。”

安济对安兰柏行了一礼,“谢大王关心,臣定当不负大王所托。”

秋社日,天朗气清,湛蓝苍穹之下,白云如绢。

燕国的兖州城里,建了一座皇家园林,名为天地坛。

天地坛畔古木参天,枝叶蔽日;坛内花草芬芳,湖水如镜。此地日夜由羽林卫严守,百姓不得入内。

坛中圜丘肃穆,汉白玉栏杆云纹精美,乃是燕国历代君王祭祖圣地。

是日,苏江月要来天地坛行祭祖之礼。

破晓之际,羽林卫严阵以待,将坛周匝围守得密不透风,仿若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莫说生人,即便是蝇虫亦难有隙可入。

天色渐明,圜丘之下,群臣身着绣有日月山川的锦袍官服,头戴乌纱帽,依官职整齐列队,宛如五彩长龙。

圜丘之上,苏江月身着绣金龙的明黄龙袍,冕旒上玉珠轻晃,身姿轩昂,尽显帝王威仪。

而在一旁围观的有安狼国送来燕国的质子——仇赵。

仇赵身着一袭常服,他看着燕国祭祖时这庞大的阵仗,不由感叹道:“燕国不愧是大国之一啊,祭个祖都举行的这么隆重。”

而在圜丘的阶梯上,小太监捧旨宣读,群臣纷纷下跪行礼。

只听小太监高声道:“麟安帝诏曰:

朕承天命,膺登大宝,治天下之域,夙夜兢惕,弗敢怠遑。昔蒙太祖武皇帝隆恩,忝居尊位,每念及此,感佩于心。

夫帝王之孝,莫逾于宗庙之祭。黄帝者,华夏之始祖也。今朕追思献祖、懿祖祔庙之礼,蒙上天眷佑,不敢或忘,恒怀敬畏。

兹择秋社之日,朕将亲率百僚,虔祭宗庙。以太牢之礼,奉牛、羊、豕三牲,供品必洁且丰,毋有阙漏,以表朕之孝诚。

祈愿列祖在天之灵,歆飨斯德,庇佑我燕国子孙,国祚绵延,永膺福祉。

布告遐迩,俾万民咸知。”

小太监语毕时,一旁的婢女点燃三炷香后,才小心翼翼的递给苏江月,就在苏江月刚准备接过香时,婢女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刺向苏江月。

跪在地上的欧阳离吓得脸色惨白,他刚惊呼救驾时,苏江酒反应灵敏,一把冲过去,用后背替苏江月挡刀。

只听呲的一声,苏江酒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替她挡刀的另有其人,是苏歆。

婢女的匕首刺穿了苏歆的左肩,苏歆疼的脸色惨白,而姗姗来迟的羽林卫却是一把将婢女压倒在地。

苏江月大声呼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而跪在地上的大臣也个个都吓得心惊胆战,但好在有惊无险。

被压在地上的婢女却一脸哀求的看向一旁的仇赵,她哽咽高呼道:“越王,奴婢以后不在了,您要保重啊!”

婢女说着,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咬舌自尽,倒在地面。

有了刺杀一事后,今日的秋社日便中断停止。

郡王府里围满了太医,个个都在给苏歆上药疗伤。

而在后宫里得知苏歆受伤消息的凌曦,却是心急如焚,但碍于身份,他又不能出宫,便只能坐在床榻上,心里干着急。

郡王府里,待太医都散去后,苏江酒才来到苏歆的房中。

她看着躺在榻上的苏歆,关心道:“伤好些了吗?”

苏歆和苏江酒两人一见面,便是唇枪舌剑。

苏歆随口应道:“放心,死不了。”苏歆知道,方才以那婢女刺杀,苏江酒完全可以毫发无损的杀死婢女,可她却以身相救苏江月。苏歆不解问道:“苏江酒,你和陛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苏江酒解释道:“若这婢女不刺伤一下燕国皇室,燕国就没有讨伐安狼的理由。”

苏歆轻笑一声,“原来如此!所以,你现在要攻打安狼了?”

“不,燕国要做到仁至义尽,才能下讨阀檄文。所以,陛下要派使臣去安狼讨要说法。”

“所以打算让谁去呢?”

苏江酒轻笑一声,“自然是翟舒瑾,施萍。外加清枫咯。”

“哦~”苏歆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留一个背叛你的人,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这次去安狼,清枫怕是有去无回吧?”

苏江酒应答自如,“她身为叛徒,能为燕国出力,也算是将功折过。”

苏江酒闻言,与苏歆默契的对视一眼后,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却各有心思。

燕国的生牢里,光线昏暗,潮湿不堪,弥漫着霉腐的气味。

苏江酒带着翟舒瑾走入牢房后,牢头加牢吏都给苏江酒行了一礼后异口同声道“小的拜见景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苏江酒声音平和,“免礼!”

众人直起身子后,苏江酒才命令道:“带我去仇赵的牢房。”

牢头对苏江酒行了一礼,“是!”

语毕,牢头亲自带着苏江酒来到关押仇赵的牢房前后,开了锁便退了下去。

仇赵被关押牢房后就被强行扒了衣服换上了囚衣,他还没有受刑,所以除了衣服有点脏外,他全身上下倒是毫发无损。

苏江酒冷笑一声,“你们安狼还真是狼子野心,表面臣服,但竟敢在私下做这些谋逆之事,简直可恶。”

仇赵闻言,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贪生怕死的他极力解释道:“景王殿下,我没有啊!那个婢女真不是我派来刺杀燕国陛下的。”

苏江酒当然知道,今日的一切,不过是苏江月的自导自演,就像苏江月当年诬陷苏歆一样,只不过如今,她又改换了对象。

燕国迟迟不出兵攻打安狼,不过是因为缺少一个攻打的由头罢了。

苏江酒知道仇赵惜命,便问道:“想活吗?”

仇赵闻言,也明白了,苏江酒这是要与他做交易。仇赵一个劲的点头应道:“想,想活。”

苏江酒从袖中拿出一张白纸,抖开后笑的阴狠,“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画押按手印,本王就可以不杀你。如何?”

仇赵将白纸接过后,仔细看了一遍,上面写着,

麟安十一年,值秋社之期。安狼国越王仇赵,阴结刺客,图弑燕国陛下,事败,致燕国小郡王重伤。斯恶行也,罪无可逭,当处极刑。

仇赵闻言,一脸冤枉的道了句,“罗织罪名,固不难矣!景王殿下,这无中生有的罪名强行安插到我头上,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苏江酒闻言,没与仇赵废话,直接一声令下道:“来人,直接杀了他。”

苏江酒话音刚落,仇赵便吓得瞬间汗毛倒竖,面色如土。

他一个劲应道:“别杀我,别杀我,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苏江酒命令道:“来人!”

牢头闻言,立刻小跑到牢房外站立,他对苏江酒行了一礼,“殿下,有何吩咐?”

苏江酒缓缓开口,“笔墨纸砚伺候,半个时辰后,若越王签字,便将罪状呈给陛下。若越王没签字,直接杀了后,再强行按下手印,呈给陛下。”苏江酒欲言又止,他在牢头耳边小声道:“若越王签字画押,便让他做个饱死鬼。”

牢头闻言便也明白了意思,苏江酒是想毒死仇赵。

牢头对苏江酒行了一礼,“是!”

牢头语毕后,苏江酒转身离去。

当秋日的风轻拂过襄州城门,襄州城楼下,虞朝与匈奴的大战一触即发。

战鼓擂响,气势如虹。

将士们身披盔甲,如猛虎下山般热血激荡;铁骑如风驰骋,旌旗蔽日,仿若将天空都遮蔽。

此景正应“一夫荷戈,万夫莫前”。

炮火纷飞,硝烟弥漫,灰尘飞扬而起。

骏马嘶吼着扬蹄飞奔,箭矢如密集的雨点般射向对方。

兵器交响,震耳欲聋,锋利的兵刃猛然相撞,刀光剑影闪烁。

双方激烈冲撞,拳拳到肉,似疾风骤雨般猛烈。

战场上,鲜血挥洒,染红了大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番激战后,有的将士遍体鳞伤、血肉模糊,身上的盔甲被划得乱七八糟,白肉翻卷,疼得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痛苦得五官扭曲;有的将士被打断四肢,倒在血泊里等死,陷入深深的绝望。但即便如此,他们眼中依旧透露着不屈。

轰炸声不断,所过之处仿佛被雷霆万钧之力席卷,寸草不生。

惨叫不绝,哀嚎不止,咆哮声连大地都好似在震动。

血腥味如酒般浓烈,在风中肆意蔓延。

千军万马之中,喊杀声震破云霄,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只见游渡手持大刀,与裴子衿打得难解难分。

游渡的大刀寒光闪烁,每一次挥舞都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大开大合间,刀法连绵似怒涛,刀刀致命。

刀身舞动,火星迸溅,喘息声混着刀风嘶吼,刚猛无匹的攻势如雷霆劈空。

裴子衿的长剑则如龙腾虎啸,剑影重重,在刀光中穿梭自如。

剑势如山,剑气纵横,剑锋流转间寒芒四溢,惊心动魄。

他身形灵动,犹如鬼魅,衣裙飞扬却衣不染尘,每一次出剑都行云流水。

两人身形快速移动,刀光剑影如闪电般交错,周围的山石纷纷震碎,地动城摇。

火花四溅中,场面激烈异常,令人目不暇接。

汗水早已浸透了游渡的衣襟,鲜血四溅,长剑划破他的盔甲,他嘴角血迹斑斑。

百十招的碰撞后,游渡明显体力不支,动作渐渐迟缓。而裴子衿依旧从容不迫,不见丝毫疲惫。

见此情形,裴子衿不愿再与他浪费时间,刚想速战速决,一剑了结游渡。

就在此时,远处一股劲风裹挟着强大的内力袭来,排山倒海般,翻天覆地朝裴子衿席卷而来,似汹涌的浪涛扑向礁石。

裴子衿反应极快,伸手打出一掌,这一掌势不可挡,如奔雷轰顶。

两掌相对,尘土飞扬,强大的气劲四散开来。

周围的将士也被牵连其中,中掌者,轻者被打飞数十米,落地即亡;重者被直接拍成肉泥,只留下一摊血肉;还有的虽未丧命,却痛得满地打滚。

掌风散去后,游渡却莫名消失了。裴子衿心中一凛,他知道,来人是和自己一样的宗师境高手。

游渡被人救走后,虞军兵败如山倒,裴子衿带领着匈奴兵很快就占领了襄州。

自此,襄州沦陷。

眨眼间已至九月初,安狼国皇宫内一片庄严肃穆。安兰柏身着华丽龙袍,高踞上座,威仪尽显。台下,文武百官身着朝服,个个神情严肃。

大殿中央,站着从燕国来的施萍、翟舒瑾和清枫。清枫猜不透此行目的,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施萍和翟舒瑾身后。

三人恭敬地向安兰柏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燕国使臣翟舒瑾、施萍、清枫,见过安狼王上。”

安兰柏语气平和:“三位贵使免礼。”

施萍向前一步,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安狼国的群臣,声若洪钟道:“王上,今日前来,是因今岁秋社,吾燕帝于天地坛行祭祖之仪,贵邦质子仇赵竟暗结刺客,妄图弑君,致小郡王重伤。斯等谋逆之行,实乃大不敬于吾燕也。安狼国当予吾燕以说法,割地赔款,以彰谢罪之意。”

姬昱闻言眉头紧皱,拂袖而出,言辞铿锵,“燕邦未获吾安狼国允准,擅对仇赵施以刑罚,实悖情理。刑讯之下,安能保所谓“谋逆”非尔等构陷之罪耶?昔周厉王之世,禁民议政,终招国人之叛,无道之政,人神共忿。今尔等以莫须有之罪加于我国,与周厉王暴行何异哉?”

施萍久闻姬昱大名,敬重他是长辈,便行礼反驳道:“姬丞相斯言谬矣!仇赵以安狼国质子之身,理当循规蹈矩、慎言笃行。然于吾燕国秋社祭祀之重典,竟与刺客勾连,妄图弑君,且重伤郡王,铁证如山,岂容置喙?吾燕国为明真相、护皇室之尊,对犯叛逆大罪之仇赵施以必要之策,实无舛错。昔秦孝公任商鞅变法,树律法之威,有罪必惩。仇赵之罪,昭如日月,若不惩戒,国法何存?安狼国若庇仇赵,与秦之苛政何异哉?”

姬昱脸色阴沉,正欲再言。站在安兰柏身侧的封允尖着嗓子哼了一声:“燕使好大言哉!徒以空言,便称我国质子谋逆,孰能信之?或乃汝等欲寻隙以侵我国之土也!”

施萍嘴角噙着嘲讽,轻蔑道:“古往今来,阉宦干政,素来为祸乱根荄,多致邦家倾覆——赵高乱秦、十常侍祸汉,皆是明验。昔十常侍窃柄,致朝纲隳颓、宇内板荡,此乃殷鉴不远。汝身属刑余,本当恪谨厥职,竟敢妄议国政,此已属干政之实。仇赵谋逆,铁证如山,岂容抵牾?尔等不思悛改,反为此强词夺理,长此以往,安狼国莫非欲踵秦、汉之覆辙,步向沦亡乎?”

封允被怼得脸色苍白、身体发抖,满心怨愤却无言以对,只得退到一旁。

安狼国文臣见状,纷纷上前,朝堂上议论纷纷,争论激烈。一位老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说,“吾安狼国自肇建以降,素守本分,尊燕为上邦。今汝等无端责难,实难服众。昔蔺相如护和氏璧返赵,保赵之尊严;今吾等亦当卫安狼国之尊严,守国之疆土,寸土必争!”

施萍眼神镇定,从容回应:“大人所言,虽颇具理趣,然事实昭然,岂容狡辩。昔者秦穆公不纳蹇叔之谏,劳师袭远,终败于崤山。诸君若怙恶不悛,坚拒悔悟,恐蹈穆公之辙,届时悔之无及矣。”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臣双手抱拳,“燕使至,吾安狼国素以诚信着称,与贵国交好有年矣。今尔等无端指谪质子谋逆,更索我国割地赔款,吾实难应之。夫国之疆土,寸土必守,此乃安狼举国之共识也。昔烛之武退秦师,恰小国据理以争、扞卫尊严之范也,吾安狼国今日亦当效之!”

施萍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昔者,楚平王听谗而戕伍奢父子,遂致吴师伐楚,楚几覆亡。今安狼国若庇仇赵、拒不伏辜,恐蹈楚之覆辙。割地赔款,不过偿我国之损耳。若诚心悔悟、予吾以说,吾当于陛下前为君等美词,保两国之和。”

一个年轻文臣大声说:“燕使勿逞口舌之利!吾安狼国虽为贵国属邦,蒙燕之庇荫,然素守臣节,未敢逾矩。今尔等竟强索土地财货,此等行径,既背盟誓,更凌弱小!昔周公制礼作乐,倡“大国仁厚、小国恭顺”之规,是以天下晏然;而贵国恃强凌弱,于属邦横征暴敛,罔顾礼义廉耻,何颜于吾安狼朝堂聒噪!”

施萍目光闪过一道寒光,严厉道:“哼!夫周礼者,贵乎赏罚之明,罪必罚焉。仇赵者,刺燕帝、伤燕郡王,此大逆不道之罪也。若安狼国不施惩戒,焉能言遵周礼哉?昔者,齐桓公赏罚不爽、匡扶正义,是以能正天下。今汝等偏袒仇赵,避责而不任,与周礼之正义相左,岂得言周礼乎!”

又有一个文臣拱手道:“使君莅临,敝邦实无谋逆之意也。仇赵之举,乃一己之私行,于国无涉焉。祈使君明鉴,勿以一人之愆而迁怒于敝邦。”

施萍冷笑一声,“尔曹巧言令色,欲蒙混以过关。昔者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虽号汉臣,实怀篡逆之心。汝曹以无辜为辞,不过遁责之术耳。我国但求割地赔款,以弥损失。若仍迁延,休怪我国兴师问罪。”

文臣们被施萍反驳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个脸红脖子粗,都低下头不说话了。觉得自己很冤枉,但是又没有道理,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这时候,武将卫宏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拔出佩刀,大声喊道:“我们安狼国怎么能容忍你们这样羞辱,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们安狼国的厉害!”他本来是想吓唬一下燕国的使者,没想到翟舒瑾趁大家不注意,突然把清枫往前一推。

清枫一点防备都没有,身体向前扑过去,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卫宏的佩刀直直地刺进了清枫的胸膛,鲜血一下子染红了他的衣服。清枫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慢慢地倒下去,眼神渐渐没有了光彩,生命就在这一刻结束了。

翟舒瑾指着卫宏,大声喊道:“你们安狼国不但不承认错误,还公然杀害我们燕国的使者,这是谋逆大罪,不能饶恕!我们燕国一定会出兵问罪,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朝堂上一下子乱成一团,安狼国的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施萍则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翟舒瑾对安兰柏行了一礼,“王上,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今日是安狼不讲道义在先,他日我燕国讨伐,安狼国可要做好承受我燕国怒火的准备。”

翟舒瑾语毕,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而施萍紧跟其后。

两人走后,便只剩下一屋子文武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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