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学校放假，方淮带着董静出去看电影，逛公园，又去菜市场买了菜，回到家的时候看见……
“师傅？”
“陈姨？”
“来打扰你们了，房东。”
“您怎么不提前说啊，我和小淮去接您啊。”董静跑过去抱住了陈亚娟。
“小心点，都三个月了，怎么还毛毛躁躁。”
“见到您太开心了嘛。”
姚林拿着抹布从房间出来，看着腻在一起的师徒二人，
“呦呦呦，娟子，我一直以为你这个徒弟高冷着呢？头一次看到这么活泼啊。”
“姚姨，您别打趣我老婆，她脸皮薄，我们就在家这样，出去依旧高冷着呢。”
“哈哈哈，行了，回来了就帮我们一起收拾，这屋我也一周没收拾了。”
“好，陈姨，我沈叔呢？”
“离了。”
“……，你们先收拾，我出厨房洗菜，您是不还没吃饭呢？这有麻花和麻团，您先垫垫肚子，今晚咱们吃火锅。”
“那感情好，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娟子，你是不知道，我搬过来的一个多月胖一圈，小淮做饭是真好吃。”
“我还能不知道？当初没收徒弟之前，吃的可没少送。”
“师傅，之后也有送的。”
“看着没，小丫头可护着小淮了。”
“哈哈，今天是看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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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静最近爱吃辣的，可把方淮开心的不行了，他无端“迷信”上了酸儿辣女的说法，坚信自己要有一个贴心的小棉袄了。
洗菜，切肉，木炭备好，火锅就位。
方淮、陈亚娟、姚林三个人喝的是饮料，董静旁边配了一杯麦乳精，最后在她的争取下，方淮陪着她一起喝上了麦乳精，被师傅和师叔一顿笑话。
吃火锅方便聊天，
几人最开始聊的是陈亚娟的工作，到京市是不是和姚林一样在医学院做教授，除此之外，别的也不太敢问，吃了半饱，陈亚娟自己主动打开了这个话题，
“行了，看你俩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想问又不敢问的，我都怕你俩吃的不消化，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单纯的离了个婚。”
“陈姨，为什么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于沈博文来说，可能就是点小矛盾，我们当年是被他妹妹举报的，这个之前你们也都知道。”
话题一说出来，方淮就感觉是个雷，“沈叔不会是？原谅了吧？”
“你还真会猜。”
“我去。”
然后，
“啊，老婆别掐，我错了，不该出口成脏，陈姨，您继续说。”
“平反回去的第一天晚上，他妹妹就上门道歉了。”
“是不是空手来的。”
“……，还真是。”
“一哭二闹三上吊，指定就这几招，不用学就能无师自通。”
“可不嘛，进来就是各种解释，一个解释说不通就换下一个，连着好几种说法。”
“第一天就着急上门，谎话自己都没来得及编圆，就这演技？沈叔没看出来？”
“应该是没看吧，他妹妹各种不容易，一哭一跪，再拿去世的父母说事，过去的那些啊，什么都翻篇了。”
筷子狠狠落下的声音，
“老婆，别生气，怀孕不能那么大气性。”
“师傅，他们……。”
“没事，我其实好像都能提前预料到，就是没想到，两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他就能原谅了，我这些年，算什么呢。”
“沈叔这事儿，确实拎不清。”
“等到第二天，他又原谅了沈晨。”
“……。”什么叫传说中的无话可说，外国有圣母，他还认识了一个圣父啊。
“你还想替他说什么？”
“还能替什么，我想替您去骂他。”
“你没觉得，我不应该离婚？”
“应该离婚啊，胳膊肘往外拐，这种男的不扫地出门，难不成留着在家过年？趁早打包走。”
“真心话？”
“当然了，我觉得，您和沈叔风风雨雨走过半生，相互都应该了解彼此的底线在哪里，都这个岁数了，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过了，既然他不珍惜，那当然是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还有什么？陈姨想听听你的看法。”
“那我就说了啊？说错了你们三个不许打我。”
“我们三个能打的过你？”
“三个拿手术刀的，我能不害怕吗？”
“哈哈，你说，可劲说。”
“其实，我觉得这事儿，归根究底是一个人生排序的问题，自己、伴侣、孩子、父母，再往后可能还有兄弟姐妹，当然，我说的这个顺序，就是我关于人生的排序。”
“你不怕别人说你自私？”
“不怕，这个和自私可不沾边，不过即便是自私，也是一种对自己和他人负责的自私。”
“为什么这么说呢？”
求生欲先拉上来，方淮当着两位长辈的面突袭了董静的侧脸。董静很不好意，但是对于曾经出国的二人来说，正常，当众舌吻她们也见过很多次，表了忠心之后，方淮继续开口，
“因为，如果一个人连自己也不爱，那他哪有足够的能力和充沛的精力去爱别人呢，如果不把自己排在第一位，那人生过的一定不快乐。”
“那为什么第二位是伴侣呢？”
“因为之后的这一生，我是和我的伴侣一起过的，父母和孩子都只是陪你走过人生的一段路，你的前半生和父母一起走，同样，孩子的前半生和你一起走，但这都不是走到最后的。当然，如果一个人真的把自己排到了最后，那么除了虚伪，也有可能是大爱无疆，我到不了这个层次，没法评判。”
“有道理。”
“是吧，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过程也是由小见大，这个齐家，首先也是先齐小家，管理好自己的小家，才有能力管大家的人和事，如果不是这个顺序，就很容易乱套，既不自量力又太把自己当回事，然后真正的伤害了身边陪伴自己的人。”
肉熟了，给老婆夹肉。
“不过，以上看法仅是个人而言，历史上的大学者曾经还百家争鸣呢，那这种事也是多人多看法，但额外要说的是，日子是自己的，不需要别人的认同。”
“真应该让沈博文听听你的这段话。”
“方淮，那你再猜一猜，沈博文是怎么排序的呢？”
“我猜沈叔是父母，子女，伴侣，自己，他的选择应该是传统孝道和家庭责任的……，这个体现。”
“你漏了一个，他的选择里，伴侣前面还有兄弟姐妹。”
“……，可能沈叔只是觉得，您永远不会离开他，所以才忽视了您的感受，不能说是错了，真的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毕竟这事儿就没有正确的排序。”
“是啊，沈文雪选择了自己的伴侣，沈晨选择了自己的小家，都没有错与对，只是选择不一样，所以，对于沈博文来说，他的家人再怎么伤害他，他也能原谅，是吧。”
“陈姨……。”
“小静很幸福，你可不要变了。”
“要是变了，您这手术刀是不是就飞过来了？”
“真不一定。”
方淮低头看了自己碗里老婆夹过来的肉和菜，又侧头看了一眼身旁小口喝着麦乳精的董静，然后对面前的两位长辈分享道，
“陈姨，姚姨，我对我的爱情是有信仰的，我一定要和我老婆白头到老，干杯。”
“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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