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最终下定决心，去秦家大宅与秦老辞行。
一到，才发现温玉已经到了。
温玉陪着秦老坐在客厅谈话，看到陆天明来了，他脸上掠过一丝惊异的神色。
秦老道：“小陆来了啊，快坐。”
陆天明推辞一番，坐下后看了看温玉，满面笑容道：“我昨天就听首长说，今天温书记你会来。所以，我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温玉愈发惊疑，问了一句，“你昨天就到了？”
陆天明点头道：“是啊。我们县汪书记提前回去了。他在家，所以我就赶紧过来向首长拜年。”
温玉眉头一跳，问道：“他怎么提前回县里去了？”
陆天明讪讪笑道：“还不是因为一篇文章的事。汪书记回去处理山南燃放烟花爆竹的事。”
“他回去处理，你却跑出来了？”温玉似笑非笑道：“是不是你们两个意见不一啊？县里出了事，你们两个不联手处理，这是有问题的吧？”
陆天明讪讪笑道：“温书记多虑了。没问题。”
两个人一问一答，秦老坐着听他们说话，一直没有出声。
温玉回京过年，今天就要启程回正鼎。他在回县里之前，特意过来给秦老拜年。
当然，他向秦老解释了今年来晚了的原因。说是自从担任了正鼎的县委书记之后，他几乎就很难有私人的时间了。
秦老很理解他，鼓励他在基层要稳打稳扎，要有创新。
秦老自负地说道：“小温你是我身边出去的。你干好了，我脸上有光。你没干好，我跟着丢脸。”
温玉赶紧表态，“请首长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
坐了好一会，都不见秦霜和她父母亲露面。
温玉似乎也在等他们，他不时抬头往四处看。
他终于忍不住问秦老道：“首长，我德哥不是回国来过年了吗？怎么不见他呀？”
温玉叫秦德为哥，是根据辈分来的。
秦老与温玉的父亲是同一辈的人。因此，温玉与秦德也是同一辈的。只是他们年纪相隔有点大，秦德要大温玉三十多岁。
过去，温玉就一直叫秦德为“德哥”。
秦老道：“他这几天有点累，你也知道，他平常就不太喜欢见客。”
温玉嘿嘿笑道：“德哥连我都不见呀？我得罪德哥了吗？”
“没有的事。”秦老摆摆手道：“小温，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你能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心里很高兴。你和小陆都是同一时代的年轻人，未来的世界都是属于你们的。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们，遇事要三思。心里装着群众，才能装得下天下。”
温玉谦恭道：“首长，您的教诲，我铭记在心。”
正如秦老说的那样，温玉以俗务繁忙为由，起身告辞。
秦老也不挽留他，而是招呼陆天明道：“小陆，你帮我送送小温吧。”
秦老吩咐陆天明送温玉，让温陆二人都有些意外。
在温玉看来，自己在秦老身边工作了几年，怎么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他陆天明不过就是凭机遇救了秦老一次，怎么看起来陆天明在秦老的心里，比他温玉的份量还要重了？
而在陆天明看来，自己也是来秦家做客的。客人要走，怎么也不该轮到他来送。
但秦老的话已经说了出来，他只能起身陪着温玉往外走。
走到门口，两个人都站住了脚步。
温玉伸手与陆天明握，动情地说道：“天明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陆天明笑笑道：“哪里的话？我对谁有意见，都不会对你有意见。”
“我问你，我怎么觉得我们的感情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可能是我们都大了吧。”陆天明嘿嘿笑道：“那时候，你我都是少年，现在，都是奔三的人了。不过，无论年龄多大，你我之间的友情，永远都不会变色。”
温玉闻言，顿时高兴了不少。
他小声说道：“如果你在我身边工作，多好。可惜你现在与他共事。你实话说，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的事。”陆天明认真说道：“大家都是在为人民服务，他就算想为难我，也得有机会。”
温玉担心道：“我知道，他心里对你一直很有看法。天明哥，那年你毕业走了后，我找了你很多次，都没找着你。我是真不知道他会卑鄙地给你小鞋穿。”
“都过去了。”陆天明故作轻松道：“何况，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曾经为难过我啊。”
“你啊，糊涂。”温玉生气道：“他什么人，你心里还没个数？他这个人，阴着呢。”
陆天明看了一眼在等着温玉的车，催促他说道：“你快走吧，别让人久等了。有机会，我们再聊。”
温玉便笑，压低声道：“他们等再久，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天明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啊。”
“有机会，也有时间。”陆天明安慰他说道：“等年过完，我说不定会去你正鼎一趟。到时候，你可要好好陪我喝几杯。”
“只要你来，一切都好说。”
温玉依依不舍上了他的车。
陆天明站着没动，准备目送他离开。
这时，温玉的车窗放了下来，他朝陆天明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陆天明迟疑了一下，还是过去了车边。
“有件事，我想要提醒你。”温玉似乎用了好大的勇气，才低声说道：“你们山南的红色纪念广场，你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
陆天明道：“我会注意的。”
“还有，你们山南解禁烟花爆竹这件事，你别放在心里。这件事可大可小，我有消息，上面对这件事的争论很大。但大多数的意见倾向于睁只眼闭只眼。你明白吗？”
陆天明心领神会，他点点头道：“我懂了。”
看着温玉的车走远了，他才转身准备进门。
一转身，便看到秦霜笑盈盈的在看着自己。
他赶紧解释道：“我刚才送温玉走。”
“我知道。”秦霜抿嘴笑道：“我不想见他。我爸也不想见他。所以，他一来，我们都回避了。”
陆天明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秦霜笑而不答，她毫无顾忌地拉着陆天明的手说道：“走吧，爷爷还等你一起吃早餐呢。”
秦老见他回来了，随口问了一句，“走了？”
陆天明道：“是啊。他今天要回正鼎县去。”
秦老点点头道：“回去好。他也该做点成绩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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