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赵嘉如此嚣张，姜浩也是来了脾气，猛地一拍惊堂木。
啪！
巨大的响声，连公堂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赵嘉！你强抢、奸污良家女子，还意图谋害其性命，你可知罪？？”
赵嘉回过神，却是一脸不屑地转身看向姜浩。
“姜浩，凡事要讲证据！随便找个女的来诬陷本世子，这就是刑部办案的方法？要真是这样，那明天本世子也随便找个女的说你奸污她如何？”
“哼！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梁姑娘已经认出就是你加害于她，加上这刘家三兄弟皆已坦白，就是你下令让他们将梁姑娘送至城外乱葬岗活埋，此事，你还想抵赖不成？”
“呵呵，本世子还是那句话，口说无凭！如果姜大人拿不出证据，那本世子可就不陪你们玩闹了！”
说罢，赵嘉冷笑一声，竟真准备要离开。
见此，饶是以姜浩的修养也被气得狠狠咬了下后槽牙。
如果是普通犯人在有人证的情况下还敢嘴硬，他们要么是直接结案，要么就当场上刑逼供了。
但以赵嘉的身份，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些事是他做的，那姜浩根本不敢将他怎么样。
姜浩一时陷入了犹豫，他在想，要不要请动问心镜？
对于这类拒不承认的犯人，请问心镜问心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还是那句话，以赵嘉的身份，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难保永镇王不会暴怒！
一旦永镇王发疯，恐怕刑部上下都要不得安宁。
眼见着赵嘉一步步走向门外，而主审官姜浩却是一语不发，公堂外的百姓们一个个面露失望之色。
有人叹息摇头，眼底满是苦涩。
有人嗤笑一声，对现在的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在不少人看来，正如赵嘉刚才所言，这声势浩大的刑部审案，最终也不过是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罢了！
再看此时的赵嘉，面对众人或愤怒或仇恨的目光，他却丝毫不在意，他闲庭信步般，将这刑部公堂当成了自己家的后花园。
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了眼刘大三人，旋即赵嘉走到了梁芮身旁。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微笑，嘴唇微动。
“等我！”
梁芮看明白他的意思，本来满是仇恨的眼中瞬间被恐惧填满。
她脚下一个踉跄，无力瘫倒在青梅身上。
“哈哈哈哈哈！”
赵嘉站在场中仰天大笑。
这一刻，他的张狂跋扈与姜浩等人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对晋国律法而言，这是莫大的讽刺。
赵嘉慢悠悠地往外走，像是在游山玩水，边走边欣赏着众人脸上的表情。
他无比享受此刻的感觉。
看着这些人个个恨他入骨却根本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然而，就在赵嘉即将走出公堂之时，身后，一道冷冽的声音却是响起。
“站住！”
“呵呵，怎么？林画，林主事！难道你还要留本世子吃饭不成？只可惜，恐怕你还没有那个资格！”赵嘉一脸玩味，根本没把林画放在眼里。
“是吗？不过本官还真给你在刑部大牢准备了晚饭，你还是去尝尝吧。来人！”
“怎么？拿不出证据，准备对本世子上刑？哼！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本世子动手？”赵嘉眼神变得锐利，站在场中扫视四方，所有与之对视的官差都齐齐低下了头。
林画没有理会赵嘉的示威，目光看向公堂外的一名镇妖司小吏。
“把人带上来！”
“是！”
那小吏匆匆离开。
赵嘉心底稍有些疑惑，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
他自信将事情都处理得很干净，林画绝不可能有证据。
没让众人久等，很快，一道瘦弱的身影被镇妖司小吏押着带上了公堂。
而当看到来人时，赵嘉的瞳孔缩了一下，这是他到目前为止第一次神情出现变化。
姜浩看着这一幕，虽然不清楚林画是从哪里找来的人，但身为刑部侍郎，他在第一时间便敏锐察觉到此人的不同之处。
啪！
姜浩一拍惊堂木，双目如炬，喝问道：“堂下何人？”
“草民梁鬼，见过两位大人！”
“梁鬼，你因何被羁押？”
“回大人，小人曾为永镇王世子赵嘉做事，犯下了不少罪过。如今想来小人后悔不已，特来此自首并向大人揭发赵嘉所犯罪行！”
听到这，姜浩顿时眼前一亮。
“所犯何事，速速讲来！”
“是！”
梁鬼低声应下。
见此，赵嘉的脸色阴沉下来，眼中充满杀意。但梁鬼并未去看他，而是开始讲起了他在赵嘉手底下所做的一件件恶事。
公堂内外安静下来，只有梁鬼的声音在不疾不徐地诉说着，一桩桩写满血与泪的案子慢慢呈现在人们面前。
当街调戏女子、纵马踩踏行人、驱使仆人行凶、强抢民女、杀人灭口等等，细数下来，竟是有数十之多！
人群陷入沉默，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正在酝酿。
梁鬼最初所说之事，基本都是百姓们曾听闻的，众人记得，当时还闹到了衙门，但最终都在永镇王府的威压下落了个不了了之。
而到后面，梁鬼提及了一些以前发生的人口突然失踪的悬案。
这些失踪者，官府曾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如今从梁鬼口中得知，原来他们都是得罪了赵嘉，被杀人灭口了！
听到这，所有人都变得无比愤懑。
有受害者的亲人朋友在此更是恨不得立马从梁鬼和赵嘉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而当梁鬼话音落下的瞬间，百姓们终于是爆发了！
“混蛋！原来我哥是被你杀了！你该死啊！！”
“姜大人，你一定要给百姓们做主啊！”
“大人，一定要杀了他！！”
“砍了他的脑袋！”
“对！砍了他的脑袋！！！”
“……”
百姓们的呼声越来越高，到最后，不仅是公堂外的百姓，连挤在刑部外的人们在得知公堂上的一切后也齐齐跟着高呼起来。
成百上千的人喊着要砍掉自己的脑袋，到了这时，哪怕赵嘉一直狂妄自傲，哪怕他丝毫不将这场审案放在眼里，他的心底也不免有些发怵了。
高堂上的姜浩没有被外界影响，他深深吸了口气，眼神灼灼看着梁鬼。
“梁鬼，过往衙门的案子已经结案，本官暂且不管，但你所说的其他事，你可有证据？”
众人的声音减弱，目光随之落在梁鬼身上。
赵嘉更是死死盯着梁鬼。
连赵嘉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拳头已经握紧，手心更是已经出了些汗。
赵嘉此时正在回忆自己过去是否不小心留下过什么证据，但想了一遍却毫无所获。
他行事看似狂妄嚣张，可他却不傻，安排人做事他从来都是口头下命令，从不留下证据。
所以过往虽也有过手下人背叛他的情况，但就像他刚才说的，口说无凭。加上他永镇王世子的身份在，过去那些官员根本拿他没办法。
但今天，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突然出现，这让赵嘉也不免有些疑神疑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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