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妨，我们晋察冀的军工部门已经在小批量量产炸药，估计再有半年时间就能稳产高产了。”
对于晋察冀首长信心满满的发言，唐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这位“老领导”的保证，那就太好了，毕竟这位“老领导”不光是厚道人，也是实诚人，他敢于这儿说，必然是晋察冀根据地的军工生产尤其是炸药的生产已经有较大的进展了，而现代军事工业中炸药的制作绝对是最重要的一环之一。
“炮弹的生产也是个难题，我们没有生产过身管火炮的炮弹经验。”
“太原兵工厂和巩县兵工厂的工人有制造过炮弹的经验，尤其是巩县兵工厂的工人，在全面抗战爆发前刚刚试制成功105毫米山炮炮弹和105毫米榴弹炮炮弹，可惜战争就爆发了。”
“太原兵工厂相比之下差一些，只造过105毫米的山炮炮弹……”
105毫米的山炮炮弹和榴弹炮炮弹？
啥，巩县兵工厂还有制造这种大炮弹的能力？
不过这情报是八路军军工部的同志提供的，那么自然准确性是没问题的。
这倒是出乎唐亮的预料，感情国府手中的牌也不是想象中这么少嘛，怎么作战组织成这个样子？
只是既然能造105毫米山炮炮弹和榴弹炮炮弹，唐亮自然而然就想多问两句。
“巩县兵工厂的情况怎么样了，听说全面抗战之初就被鬼子摧毁了，这个兵工厂的设备呢？是否提前转移到大后方了？工人师傅们都去哪儿了？”
“巩县兵工厂自从‘7·7事变’后就一直在搬迁设备，但是进展缓慢；在1937年11月间遭到鬼子飞机的大轰炸，一半以上的厂房和设备都被毁；只有不到10分之一的设备被转移到大后方的湖南安化县成立了第11兵工厂，目前这个工厂设备基本完成调试，预计今年（1939年）上半年即可投入生产……”
尽管唐亮竖起耳朵倾听军工部同志的每一句话，但是他仍然心头火起。
“7·7事变后，国府就没第一时间考虑将巩县兵工厂进行加速搬迁？”
毕竟巩县在哪儿？就在洛阳边上，就算鬼子一时半会攻不进洛阳，但是飞机来轰炸总归是没办法的；这种重要的地方居然轻易被鬼子炸毁，实在没法让唐亮不气。
“鬼子当时轰炸派了多少架飞机？”
“11月24日下午1时，鬼子5架飞机对巩县兵工厂进行试探性轰炸；11月28日中午12时，鬼子动用12架飞机对巩县兵工厂进行毁灭性轰炸；12月5日上午11时，鬼子出动11架飞机防空部队和兵工厂再度轰炸；12月8日上午10时，鬼子又派9架飞机轰炸兵工厂，至此，近1400亩的巩县兵工厂厂区被夷为平地……”
“啥，多少？几架飞机？”
唐亮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得不再确认一下。
毕竟就这么点飞机，还不是每天都来轰炸，怎么就只抢运出不足10分之1的设备呢？就是连夜赶工拆迁也不至于这样啊。
还有，就这么几架飞机，能扔几颗炸弹啊；况且飞机这么少，组织上几十挺机枪进行要地防空，对空射击也能把鬼子的飞机逼到高空去，让它们的投弹命中率惨不忍睹啊~~~
背靠着这么大的兵工厂，难不成还能让高射机枪的子弹不足？
只要能成功组织起防空火力网，外加外围组织好防空哨，要将鬼子的飞机打下来未必能做到，但是要逼鬼子提早扔掉炸弹从而保存住兵工厂，难度也不会太大吧？
毕竟兵工厂固然占地面积大，目标明显，但是如果采取高空轰炸，这命中率肯定是高不到哪儿去的；而二战美英对德国进行的战略轰炸，为了降低飞机的损失率而采用高空轰炸方式，不得不接受命中率低下的缺点。
——当然美国财大气粗，后续就配套搞了“地毯式轰炸”，直接用上百架甚至上千架飞机轰炸的数量弥补精度的不足。
一时间唐亮满脑子都只剩下生气。
很显然与会人员更多的则是鄙视，毕竟很多人可是在红军时代就一直被国军追着炸，但是即便是红军时代那低劣的武器，也照样将国军的飞机揍下来过。
而跟着唐亮的坦克部队一块行动过多次的部队，更是没少进行过对空射击拦截和伏击，多次让鬼子的飞机无功而返甚至是折戟沉沙。
就在此时，唐亮忽然感觉右肘子被人捅了捅。
“你说，巩县兵工厂的设备你能修复嘛？”
看着386旅长忽闪忽闪的眼睛，唐亮一拍脑袋。
“我怎么没想到呢，就光顾着抱怨了。”
“我也不知道设备被航空炸弹毁坏的程度，得去现场评估一番才能下结论。”
“我看不难，我们属于第二战区的，我们近期打了这么多大胜仗，卫长官和不少人本就想见见你；何况卫长官更是执掌了第一战区的大权。”
顺便还想拉拢过来是吧？
唐亮忽然想起在阜平第一次见到刘专员的场景。
只不过这还有个问题：
“国军能允许我们光明正大过去修设备？”
“干嘛要‘光明正大’？”
“我们给他们修设备他们还不赶紧欢迎我们？”
“切，巩县离我们这么近，而且我们去给他们修，他们肯定也琢磨着我们会提出条件来；我们提出要把哪怕十分之一的弹药交给我们，你猜重庆方面同不同意？”
“我看国府宁可巩县兵工厂旧址继续荒废，也不会同意的。”
“我猜也是……”
眼看着会议有发散的趋势，横刀立马手掌往桌子上一拍，中气十足吼了一声：
“安静！”
原本叽叽喳喳的会场顿时肃静下来。
“我们今天的讨论还是应该继续围绕太原兵工厂和接下来的武器弹药生产为主，巩县兵工厂的事，以后再议。”
只是拖后再议么？
唐亮瞥了一眼红军之父，这位大佬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于是唐亮明了——看来总部这两位首长多半也心动了。
只是兹事体大，要协调的事情方方面面，更何况是要跟国府以及直接管理的第一战区做交涉，绝不是目前能拿到桌面上来讨论的。
当然巩县兵工厂的设备一时半会是没法过去修理了，那么兵工厂的工人呢？
“巩县兵工厂的工人并没有全体南下，或者说，大部分工人都没能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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