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宁和老谷一起床便开始洗漱。然后，他们决定去附近逛逛。
用行话来说，这被称为“观场”。
意味着他们需要对居住地的周边环境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九月的瑞丽，天气炎热异常。当他们从后院走出时，发现前院的旅游团队已经有不少人早起，许多人在坪地里活动着。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休长假，这些能够出来旅游的人，通常都是相对悠闲的人群。因此，退休老人团在这里较为常见。
一宁和老谷一边走着，一边交谈着。
对于特工们而言，他们与这些旅游团队完全不同。别人来这里是为了享受，追求的是如何玩得愉快；而他们则是在执行任务，即使身处安全的环境中，也必须对周围情况进行仔细侦察。
他们需要清楚知道从哪里进入、从哪里离开，以及院子外是什么样的环境。
一些游客好奇地看着这一老一少，认为他们可能是一对父子。
当他们走到门外时，看到一条公路，一端通往城市，另一端则不知道通向何方。
两人往通往城里的相反方向走去。
老谷对着一宁感慨地说：
“肖建林的任务可比我们重要得多啊！这里的情况这么复杂，他肯定是专业的卧底。他开的那些珠宝店、民宿馆，都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应该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情报。”
一宁点点头：
“我觉得也是这样。昨晚跟我们谈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就一直放在桌子上。我留意到，他会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看一眼。所以，我想他所有的沟通方式都是通过短信来完成的。”
老谷说：“那是一部专门用于工作的手机。至于他自己的手机，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他拿出来过，一直放在袋子里呢。”
两人走了很远很远，老谷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都七点半了，旅游的人都出发得早，我们也该回去了，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可以去吃早餐。”
他们转身往回走。等他们回到院子里，果然看到有许多人正朝着一栋平房走去。
一宁说：“那一栋应该就是食堂。”
到了门口，昨晚那个给他们送西瓜的服务员面带微笑地对老谷说道：
“先生，请你们到一号包厢请坐。”
随着她的手指指向之处，一宁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食堂里还设有好几个独立的小包厢。
于是，两人走进一号包厢
过不多时，肖建林便走了进来，脸带着笑容问道：“你们刚才出去散步啦？”
老谷回答道：“是啊，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肖建林接着说：“那正好，今天上午我带你们再深入地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正说着，服务员端着稀饭、包子和面条走了进来。
三人一边用餐，一边交谈。
肖建林向他们介绍说，上午的行程主要是在瑞丽市区内逛逛，同时也会在边境线去看一下。下午，他将详细介绍【对面】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解释道：
“在我们内部，对于缅北不直呼其名，统一用【对面】来指代。”
吃过饭后，两人就上了肖建林的车。他说：“先去我的店子吧。”
车子开到市中心，果然有一个【珠宝店】。他进门，店员们就热情地向他打招呼。还有一些顾客正在选购一些玉石，玛瑙之类。
肖建林带他们边参观边介绍。说他对玉石的鉴定已经算行家中的行家了。所以，他进的货，消费者很放心。
一宁想学，便问：“这里面有什么学问？”
肖建林说：“走，我们只看一下这个店子，到车上再说。”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车上。肖建林一边开车，一边说：
“其实啊，每一个消费者都有自己的鉴别方法。不过，这些方法也不一定都正确。
比如，有人说可以通过颜色来区分真假，认为天然的玉石色泽浑然天成；
还有人说可以通过手感触摸，因为真玉和假玉的密度不同；
另外，有些人会选择对着光线观察，觉得真玉透明性更强，油脂光泽更好。
甚至还有人用舌尖去舐，感受一下有没有涩涩的感觉。
更离谱的是，有人竟然用显微镜放大观察，认为真玉内部应该呈现出纤维交织的结构。
最后，还有一种方法是用火来烧，如果烧后出现黑色或黄色的痕迹，而且用水洗不掉，就被认定为假货。
但是，我告诉你们，这些方法统统都是扯蛋！”
一宁和老谷听了最后一句，哈哈大笑。
听到后座两人笑了起来。肖建林说：“对不起，老谷，你年纪大，我不应该说脏话。”
老谷说：“你不说脏话，说明你不是个真卧底。”
肖建林说：“我玩玉十多年，跟我当卧底是一回事。真正的技巧是没有技巧，而是一种感觉。以现在科学技术，什么假造不出？”
一宁突然想起自己买彩票，深有体会，说：“在掌握基本规律的前提下，有时就是凭感觉。”
老谷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能够做到凭感觉判断玉石呢？难道这只是一种直觉吗？还是说这种感觉是基于你长期的经验和实践呢？
另外，你之前是否专门从事过采玉工作？”
肖建林微微一笑，回答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等到晚上再详细讲述。只有在夜晚，我才能真正投入到那个情境中，感受到那份激情。”
一宁不禁好奇地追问：
“为什么一定要在晚上才有激情呢？是不是因为夜晚有一种特殊的氛围或者情感？”
肖建林说道：“其实，我的人生转折点也发生在一个晚上。所以今晚，我将向你们倾诉我的故事。”
一宁听后，内心充满了期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逛街的念头，满脑子都是肖建林即将分享的故事。
看了瑞丽主街，肖建林就往边境开。他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市区离边境很近，只有五公里，但是，我要带你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我当年越境的地方，是我伤心故事的开始。”
车子朝边境开去。
大约开了半个小时，车子就停在一个村庄。
三人下车，肖建林带着老谷和一宁往边境走。
走到一条小溪旁，有一道铁丝网。
一宁知道到了边界线了。
肖建林神情严肃地指着这个地方，眼中流露出一丝回忆和悲伤。缓缓地说道：
“当时，我就是从这里偷渡过去的。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现在这样严密的铁丝网防护。晚上能够轻松越过边境。”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
“然而，也就是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我的人生噩梦正式拉开了帷幕。那一夜，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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