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复盘刚刚那场友谊赛。
甚至都不去坐宣惊墨的车了，跟着班文昌和褚契南就去了。
这时候她也不在意什么电灯泡不电灯泡的问题了。
可是宣惊墨和王熙祈也都好多问题想问，班文昌只能无奈地说：“我们打电话说，车里坐不下这么多人。”
于是宋清歆跟着班文昌他俩一辆车，剩下的方楚空三人一辆车。
“队长，之前看三中的比赛，感觉他们水平没有这么高啊。”宋清歆刚坐上车就问。
她当然是着急的，跟着班文昌他们训练有两周了，她自认为自己的进步还是挺大的，比起她刚开始来奇行的时候，现在做竞赛题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可是今天和李修达一比，她的正确率要比他低三个点。
虽然只是相差0.6分，但是宋清歆知道她自己已经尽了全力。
班文昌和大家通了电话，却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你们猜他们团建为什么要来寺庙？”
宋清歆一点就通，可是她还是不太明白，队长之于一个队伍的作用会有这么大吗。
“白钦元身体不好，但他的队员对他很是信服拥护，这支队伍里的人，全是白钦元一手提拔上来，然后手把手教的。”班文昌顿了一下，又说：“哪怕是年纪最小最晚入队的魏洋，祈愿带上写的都是队长身体健康。”
“一支队伍能否发挥全部实力，凝聚力是很重要的。而白钦元在，可以让他们的实力发挥到百分之一百五。”
“这样说真的不会太夸张吗？”王熙祈惊讶地问。
“那今天和他们比完赛，你有什么感受呢？”
王熙祈挠挠头，如实说：“很强，比我们初赛复赛遇到的对手强得多。”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和状态。周子璐这个副队长能力不差，可是比起白钦元那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班文昌又说：“可是L大附中的实力比他们只强不弱，今天我们只是险胜三分，大部分原因在魏洋身上。但是大家别忘了，白钦元也是学数学的。”
一句话让大家彻底认清了自己。
“三高那个张晗，手速比我快，编程也写得比我好。”宣惊墨鼓起勇气说。
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对于一个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来说无疑是困难的。
宣惊墨又比较少表达自己，此时脸颊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队……队长！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了！请你再帮我修改一下训练计划，我要加练！”
班文昌很欣慰他能这么说。
“小墨，你很勇敢，特别棒。回去把你的想法说一下，我们沟通一下帮你再改改计划。”
“谢谢队长！”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闻言默默抹了下眼泪。
老爷！少爷又成长了！
“队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今天晚上回去想再找李修达比一场。”宋清歆想了一会，认真说道。
班文昌到现在也算是有点了解她了。
表面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实则心里傲气得很。
班文昌知道劝不住她，就说：“只要不影响你的状态，比就比吧。”
宋清歆笑了。
“不会的，不论输赢，都是挑战。”
她要重新找准自己的定位。
多接触新的对手，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
只把目光局限在一亩三分地，什么时候才能飞向更广阔的天地呢。
“我回去后会酌情再调整你们的训练计划，如果你们自己有想法，及时和我沟通，就先这样。”班文昌说完见他们没什么问题就挂了电话。
方楚空沉默了一路，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到家后连晚饭都没和罗女士一起吃。
宋清歆白天的时候就加上了李修达的微信，在得到班文昌允许后就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比赛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和具体时间后，宋清歆就去比赛了，晚饭也没顾上吃。
罗女士看着桌上的菜叹了口气，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方楚空一回来就脑袋昏沉，杂乱的记忆在他脑海里不断翻滚，他拒绝了罗女士一起吃晚饭的提议，回家后放下包就进房间躺床上睡了。
“方——楚——空——”
方楚空眉头一皱。
是谁？
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可以为你打开一扇新世界的门，你可以再次与他们相遇，一切都来得及。”
“真的吗！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你全都拿走！”
无悲无喜又带着点怜悯解脱的眼神俯视着他。
“出卖你的灵魂，寿终正寝后魂飞魄散，再无转世。”
“我……愿意！”
方楚空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说的这三个字。
时光倒流，或者说是方楚空的记忆在倒流。
他看到误服毒杀流浪狗流浪猫毒药致死的城市新闻，他看到割腕后浴缸里被稀释却依旧艳丽的血液，他还看到……
宋清歆纵身一跃，倾盆大雨砸在她的身上。
他们来得太晚了，宋清歆已经闭上了眼睛。
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潮湿，腐朽，灰尘，血腥。
方楚空像是被一个茧包裹住了，挣不开，出不来。
他被束缚着，失去了自由，身体也不得舒展。
越挣扎，越痛苦。
湿嗒嗒的水汽好像糊住了他的口鼻，氧气渐渐稀薄，躺在床上的方楚空呼吸越发急促。
昏暗的街边篮球场，路灯坏了两个，光线不是很好，但来这里打球的学生依旧不少。
瘦弱的少年拧开一个空瓶子，踩扁后又拧上盖子塞进了包里。
本来是被拉来看篮球的女孩却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女孩见状把自己脚边的水喝完，学着他的样子踩扁，拧好。
“这个给你。”
方楚空抬头顺着瓶子往上看。
宋清歆穿着松垮的校服站在唯一完好的路灯下笑着。
那一瞬间，她的发丝都在发光。
可是下一瞬，光下的女孩就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鸟，从楼上一跃而下。
这次，她飞不起来了。
“宋清歆！”
光怪陆离的记忆复苏，惊醒的方楚空痛苦地蜷缩起来，按住自己的头。
轻轻一声嗤笑。
方楚空强忍难受，眼神凌厉地往窗户边看去。
月光下一只灵巧的猫凭空穿过玻璃落在地上。
方楚空坐直身体。
“林玖的猫?”
“别提我主人的名字！”
003一瞬间炸毛，然后光芒一闪变化成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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