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朱慧玲只能答应下来，说是过来这几天，她运作运作，看看沈家的意思。
“不过南韵，孩子们的缘分你也不要太强求。沈家那孩子我见过，是个人才，但是我也看得出他是个有主意的。可能最后结果会让你失望。”
朱慧玲说得诚恳，但是贺南韵完全没听得进去。
“嫂子你这个就多虑了，凭我们贺家的权势，沈家哪有不从的。更何况我的沁沁这么青春靓丽，肯定会成的。”
得了，这不光自大，还很盲目。
朱慧玲不再多说，有些南墙还是需要自己亲自碰一碰才会觉得疼。
倒是这个袁梦，她看着越发不顺眼，还是得尽早打发回去就好。毕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要是搞些什么花样，倒是难防。
尤佳人和向暖在商场里逛了大半天，下午还看完一场电影后才分别。
向家虽然说不上豪门，但家底颇殷实，家族里人也多，向暖有两个叔叔和两个姑姑，按惯例都是一大家族一起吃年夜饭的。
尤佳人谢绝了向暖带她回家一起吃饭的好意，自己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近四点不到，时间不早不晚，尤佳人却没有准备年夜饭的兴致，自己一个人吃什么都没有太大意思。
“滴滴”手机有信息进来。
“佳佳，晚上我们一起过！我来你家，还是你来我家？”宁巍语气轻松，末尾还带着几个时髦的表情。
看上去心情很好。
尤佳人想到自己放在包里的袖扣，又看了眼吴老师的照片，这才低头回消息。
“去你那里吧。”
宁巍消息回的很快。“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按灭手机屏幕，尤佳人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不用自己一个人守岁，心情果然好了几分。
时间尚早，她决定先补下眠，和宁巍一起过得第一个新年，是一定要守岁的。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华灯初上，五点半的冬夜，天已经完全黑了，尤佳人醒过来的时候，在黑暗中发了一会呆，脑子才反应过来应该起床收拾下自己。
宁巍心情很好，看了下自己布置好的客厅，又和悦居的老板确认了下送餐时间，一切安排妥当，就准备开车去接尤佳人。
他拿起车钥匙，刚打开门，就看到卫静站在门口。
看到宁巍开门，卫静放下准备按门铃的手，熟稔道：“要出去啊？”
宁巍所有的好心情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他冷凝着脸，没有温度的目光扫过卫静。
“你来干什么？”
“原本是准备马上回去的，但是爷爷前两年就在海城布局了，我这次过来顺便也和这边公司的管理层碰了个面。”卫静淡淡解释了番。
宁巍依旧冷淡：“你在海城干什么，没必要告诉我，我只是问你为什么到我这里来？”
“阿宁，你准备一直在门口和我说话吗？不请我进去坐坐？”卫静看着宁巍，语气温和又平静。
就像小时候每次他闹脾气，她都是这样温温柔柔的调子，总能第一时间抚慰他的心绪。
宁巍知道自己不应该让开的，可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卫静已经在客厅里了。
“今天是大陆的除夕夜吧？我陪你吃了这顿晚饭再走，这些年，你一个人吃了不少苦吧？”卫静并不客气，尤自在沙发上找了位置坐下。
看到宁巍花了心思准备的鲜花，蜡烛和红酒，心领神会。
“这是准备和女朋友守岁？”
宁巍心头有些懊恼，低头看了眼时间，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有话就直说吧，我还要出去接人。我并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卫静秀眉微拧，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拿出一根自顾自的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那熟练的姿态，一看烟龄不会短。
“你抽烟？”宁巍有些吧不可思议。
年少时候的卫静最是讨厌烟味，是那种闻上一闻就反胃的程度。所以卫公馆招牌佣人的首要条件是不抽烟，不论男女。
卫静看着宁巍眼神死死放在她手上的烟盒上，笑了笑，伸出右手。
“你要来一支吗？”
宁巍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只恶狠狠回了句。“我不抽！”
“阿宁别生气。这人啊是很容易变得，以前不喜欢的人和事，也许经过时间的洗礼，慢慢就喜欢了。”
她把香烟又猛吸了几口，随即就按灭在桌上的水晶杯檐上。
“我知道阿宁你还在怪我，可是我们毕竟是姐弟，血缘关系是沧海桑田都磨灭不了的牵挂。”卫静笑了笑，笃定道：
“就像我牵挂你一样，阿宁在漫漫长日中难道不会有想念我的时候吗？”
宁巍的心紧紧皱成一团，被他刻意遗忘的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
刚来大陆的那两年，他多少次做梦梦到她笑着喊自己“阿宁”，而自己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告诉她自己的遭遇。
而她一如既往地笑着安慰他：“傻孩子，那只是噩梦，阿姐会永远保护好你的。”
他笑着醒来，只有无尽的黑夜一寸寸吞噬着他，他甚至搞不清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脑海中卫静最后那嫌恶的眼神再一次浮现，宁巍抿了抿唇，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冷硬却惨然。
“你算什么阿姐？”
卫静闻言，眼眶微微泛红，但她极力克制，只是苦笑了下。“看来我们小阿宁是不准备认我这个阿姐了。行......”
她站起身，宁巍以为她要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却见她只是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
卫静见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打趣道：“可能让你失望了，我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和你吃完晚饭才会走得。”
“你这是什么样子！”
宁巍蹙眉，印象中的卫静是不会强人所难的，但凡别人露出一丝不乐意，她总会周到妥帖地退出。
卫静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有时候太过体贴并不见得是好事，人只会以为你好欺负罢了！”
“现在该轮到你做选择了，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吃，还是接你女朋友过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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