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妃面色惨白，她深吸一口气，她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被抵在墙上，在这里，都能听到御书房里，皇上的声音。
她将声音压低。
“哪有～这不是天色晚了，怕磕着，就着急回去嘛！”
徐才荣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你先回去吧，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喜妃手颤抖着，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什么郡王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幸好有婢女扶着，否则定要狠狠摔上一跤。
她回头看着徐才荣宽大的背影。
“不，既然做了就不后悔，男人是谁都行，只要自己是荣华富贵。”
徐才荣也来了御书房。
来得很巧，还没开始审讯。
“儿臣也来看戏。”
“胡闹！”徐皇嘴上呵斥，但还是让尚公公给他搬了个椅子，“坐那儿老老实实的。”
他起身，走到大儿子面前，见两人都哭过。
他半开玩笑地说：“你们一起来，总不能告诉朕，是大皇子杀了蔡奇全家吧？哈哈……”
“儿臣该死。”徐晓理磕头，额头抵在手背上，不肯起身，“确实如此。”
徐皇笑…笑不出来了，面色凝重地坐回龙椅，“江璟，宋妄，别跟朕开玩笑，这并不好笑。”
他不喜欢大儿子。
但终究是他的孩子，要真做出了灭门一事，丢的是皇家的脸！
江璟道：“臣，没开玩笑。”
徐皇气得脸上红怒，他吼道：“拉出去斩了！”
尚公公一愣，拉谁？江大人、宋大人还是大皇子？他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您息怒啊，说、说不定这其中有隐情，您、您听听？”
徐皇没说话，胸膛一个劲儿地起伏。
白颜月身份卑贱，总是害怕皇上，可如今，她先殿下一步，抬头道：“回皇上，罪女原是永江一户百姓家的女儿，那天，蔡奇借着大雨，想在家中借宿，父母善良，便同意了，谁知，他醉意熏熏，就起了歹念，我父亲发现，他怕事情败露就杀了罪女全家！”
尘封多年的伤痕，重新揭开。
她的心在滴血。
“罪女年幼，被藏在了柴堆里，亲眼目睹了家人被杀，后来，我离开了永江，被好心人收养，带去了盛京，在殿下府里当婢女，可始终不敢忘记仇恨。”
徐皇不满道：“永江县令不是判蔡奇罪了吗？”
“那又如何？”白颜月含泪，反问，“家人已死，可他却只待了几年，出来时，仍旧白白胖胖，这世上钱能买命，像我们这种穷苦人家，没有银子，又如何报仇？”
她见众人在沉思，继续道。
“罪女与殿下说明此事，他借此养病，实则韬光养晦，进行一场报仇计划。”
“……”
罪证已认。
徐皇毫不留情道：“身为皇家儿媳，行事如此卑劣，竟然敢灭门！”
白颜月仰头，“罪女没有灭门，杀的是蔡奇，还有总是欺辱百姓的蔡夫人和恶奴。”
宋妄道：“府中尸体确实少了很多。”
而蔡家有幸存活着的人，被久酥找到了。
徐皇召见。
蔡家人哭着跟白颜月抱在一起，存活的是蔡奇的几个妾室和孩子，妾室都是强行入府，夫人对她们非打即骂，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她们恨透了蔡奇。
“皇上，对您们来说，她是罪大恶极的灭门凶手，可对民妇来说，她是做善事的救命恩人，求皇上大恩大德，网开一面！”
所有人都在等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开口。
久酥想，为了所谓皇家颜面，总会顺着台阶留大皇子一家的命吧？
良久，徐皇面无表情地开口。
“此行恶劣，杀人众多，所谓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传朕令，大皇子永世囚禁，白颜月赐死。”
白颜月闭眼，流下一行泪水。
坦然接受。
“谢，皇上。”
徐晓理摇头，惊恐地磕头，“父皇，您将儿臣也赐死吧！”
徐皇冷笑：“为一个女人死，你真是随你生母，懦弱，没脑子！传朕言，若谁没看住大皇子，他若自缢，全府的人陪葬！”
徐晓理死死抱住白颜月，不让太监将她拽出去。
“不，不要碰她！”
“殿下。”白颜月抚摸着他的脸，深吸一口气，冷静道，“别哭，只要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你以后要好好的，臣妾祝您儿孙满堂。”
徐晓理心痛，“你不能离开我了。”
久酥起身，“皇上，臣想您现在处置大皇子一家，于情于理都不合，非但不能给天下一个交代，或许还会引起民愤。”
民愤？
徐皇冷笑一声。
他宠着久酥是一回事，可也不能总是插手他的决策。
“朕倒是想听听，如何于情于理都不合了？”
大皇子夫妇惊讶地看向久酥，他们没有想到，只见过一面的人，会为他们求情。
久酥道：“往小了说，白月月代表了万千个被凶残暴徒杀害后留下的可怜人儿，若是可怜人报仇却比那暴徒判的要重，他们还会有活着的希望吗？还会相信这个朝廷吗？莫不是被逼入穷乡，又怎会持刀杀人？”
她顿了顿，继续道。
“往大了说，如今与别国的关系很是紧张，或许随时都要开战，您处罚大皇子，不就是在向天下昭示，皇室不合吗？”
砰！
徐皇猛地一拍桌子。
江璟跪下：“久大人说得不无道理，国事为重，请回皇上三思。”
宋妄作揖，“请皇上三思。”
此时，徐才荣双手叉腰，站起来问：“她杀了人，为什么不能得到惩罚。”
久酥反问：“您杀人的时候，受到惩罚了吗？”
徐才荣脸色一变。
“你！我可是郡王！”
久酥看向大皇子，意思明确，您是郡王，人家就不是大皇子了吗？她不再说话，静静站着，等到皇上说话。
徐皇看着书桌旁，关与武将想战的折子。
他拢起手，还用得着久酥，不能寒了她的心。
“爱卿所言不虚。”他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徐晓理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没有朕令，不得出盛京，永远封禁在府里。”
两人赶紧磕头。
太监送两人回去，当即，府门便被人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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