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诧异，王明德明明也赞同大家的说法，为何还不让商洁离开，毕竟学生的意思也是民意。
商洁老实地站着，等着王明德的决定，只要能拿到学位证书，让她忍着她就忍着。
“既然大家不想和商洁出现在同一个毕业论文答辩上，那么站起来的同学请自行离开，等着后续的答辩通知。”
怎么会这样？
最先说话的那个女孩问：“王主任是要我们离开么？”
王明德点头：“对。”
“可，我们没做错什么，明明是商洁的错，让我们离开不合适吧？”
王明德不再一脸的和气，表情变得有点严肃：“你们是数学系的，知道数学最讲究的就是严谨，别说是网上的一个帖子，就是心中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也要用数据证明你的怀疑是对的，否者就是伪科学。你们只凭几张照片一篇不知道谁编纂的文字，就妄下论断，太轻率了。你们的意识里存在怀疑这是对的，可是存在轻信就大错特错。就凭这一点，答辩分数也要扣一半，还是回去吧，好好的想想我今天的话。”
坐在第一排的高蕾微笑颔首，她也是这个意思。
众学生见王明德态度坚决顿时慌了。
王明德的这一关是他们能否拿到毕业证的最后一关，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王主任，您教育得对，是我们太武断了，以后不会了。”
王明德依然摇头：“你们今天的表现已经被扣了分，就算参加答辩也过不了，等下一次吧。”
有人急了。
“那一次手什么时候？”
“等通知。”
王明德的学术研究正处于关键期日，大家都知道他很忙。
这个下次不定是什么时候。
有些人开始后悔逞口舌之快，悄没声地坐下。
王明德盯着一个人很认真地说：“比学术结果更最重的是人品。人品若是不正，你们要这个学位证书有何用？”
教室内有监控。
坐下的人悄悄又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然后离开。
教室内只剩下十多个人。
其中就包括贺州、乔敏，还有商洁寝室内的另外两个。
晓星园握了握拳头对商洁以示鼓励。
王明德依然坐着没动。
下面坐着的十多个人好些噤若寒蝉，知道了王明德的态度之后，顿时不敢言语。
王明德静静地盯着他们有半分钟之久。
“大一下学期，商洁曾经拾到一个二十万的现金包，那是中文系的刘博给她儿子订婚用的聘金。而刘博是我的邻居，找钱的过程我也参与了。大二有幸带了你们一年的课，我认出了商洁，然后无意间在学生档案里看见了她的资料，父母早亡，亲属那一栏只有奶奶和弟弟。她家离江大不远，我腿脚好的时候，偶尔会去她家小河边的坝子上骑车，有个周末我看见了她帮奶奶卖春饼，我向路过的行人打听，他们对商洁的评价很高，懂事、孝顺、成绩好。这可能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她初中的班主任至今每年还能收到她新手制作的新年贺卡。你们或许会问，我为何知道这些？她初中的班主任是我的发妻。这样的孩子，你们说她贪钱，我是不信的。若她真的遇见了困难，做了情非得已的事情，也有可能。
这样的孩子本质上绝不会坏到哪里去。”
下面一片安静。
好一会儿之后周丽欢率先鼓起了掌：“王主任，我认为你说得对。商洁长得好，从上大学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有人追，其中三个是富家子，她若是想靠男人，何必每天苦哈哈的？”
“你的分析有理有据，不错，”王明德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周丽欢。”
魏哲见危险解除，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十点半，于是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商洁做完答辩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无意间与坐在最后排的周儒对视，她微微地有点诧异，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一直在关注王明德提出的问题，连后门什么时候进了人也不知道。
周儒轻点了一下身旁的位置，示意商洁过来。
商洁倒也听话，坐在了周儒的旁边。
他正在看引爆江大校园网的文章。商洁瞄了一眼，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现在可以走么？”
商洁点头：“我的答辩已经结束，若是想走的话，也可以。”
“我带你去个地方。”
商洁只迟疑了一下，点头：“我先收拾东西。”
“不用，等一会儿让魏哲帮你带着，”说完话的周儒已经拉住了商洁的手，把人给拉出了教室，
两个人停在了教室的后门口。
商洁问：“魏哲还在里面要不要喊他出来？”
“不用，”周儒不想搭理魏哲，虽然被别人拍到不是他愿意的，但是有几张照片拍得让他心里不舒服，先晾着他。
还不到十一点，除了大四的学生，很多都在上课。
学院的林荫小道上来往的学生并不多。
“你不是去公司了么？怎么来了这里？”
“公司的事情忙完了，想你就过来了。”
周儒说的是实话，两人正是蜜里调油期，一天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他也觉得很正常。
刚出教学楼，商洁就停了脚步。
“我想先去寝室把东西收拾一下。”
论文答辩之后，想提前回家的学生，可以收拾行李，等着毕业照拍完之后就可以回家了，至于学位证书，可以坐车来拿，也可以让学院邮寄。
反正周儒也是想带商洁去看看位于江大附近的住所，耽搁一点时间，也可以。
于是他没拒绝，对商洁说：“随你。”
商洁的寝室301，宿管阿姨去打饭了，周儒赶了个巧，没被拦着。
两人从楼梯上了3楼，偶尔在楼梯间遇见了个女生，都会对着周儒的长相发出惊叹。
他身高腿长衣着又考究，再加上那不俗的长相和淡漠的气质，对于还没出校门的学生们来说简直是天菜。
周儒从来不在乎这些赞叹，但是当这些赞叹和商洁联系到一起的时候，他却没来由地开心。
商洁倒是窘死了，女生寝室不允许男生进入，奈何她拦不住周儒，只能快走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当作不认识。
商洁脚步不停，周儒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刚进301的寝室，他就把商洁抵到了屋门上。
“你干嘛？”
“我问你，校园网上的事情为什么不说？”
此时的周儒是矛盾的，他希望商洁快速地成长，可是又怕她真的独立自主不依靠任何人。
商洁直视周儒的眼睛：“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我为何要关心？”
“那你也要反击，至少要报警。你是不在乎，可是你的不在乎放在别人眼中是懦弱，是好欺负。”
人的欲望不只是金钱和权力才能养大，还可能是些被人赞叹的美德。
商洁自以为的能忍和没时间，正是别人挥向她的拳。
“若是商榆被欺负了，你会怎么说？”
“打回去。”
周儒无比的认真：“同样的，我希望你也能打回去。不要看轻人心中的恶，你在别人心中种下什么样的种子，别人就会对你生成什么样的果实。说一句你不想听的，何明之所以敢对商榆动手，也是商榆不断浇灌下生成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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