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与游侠来到了教堂门口站定。
“对了，幽兰黛尔。”
“什么事，琪亚娜？”
“打开这扇门之后，我们就要和奥托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是的。”
“你也知道，是奥托在实验室中创造了我…是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也是他把我当作仅仅一个实验品，一个复活律者的容器，实验体K423…这个名字就是他愿意给我的全部尊严。”
琪亚娜轻抚着莱万汀的剑身：“那时的我还是一张白纸，完全不明白生而为人，在这个世界上应当得到些什么，又应当付出些什么…是老爸以身作则，告诉了我什么是善意，什么是真诚，他给了我人世间最朴素的爱，给了我【琪亚娜】这个名字，然后 他就消失了。”
“……”
“我开始在这个世界上流浪，为了找到老爸，也为了像老爸一样，成为一个能帮助别人的人，成为一个正义的游侠，我也在此期间，遇到了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群伙伴，也遇到了一个能够将我的一切，全都托付给他的傻瓜。”
“那时，我还以为过去的事都结束了，但奥托又一次出现，让律者的恶意觉醒，夺走了圣芙蕾雅的一切，我只能重新开始流浪…带着空之律者的罪恶，失去爱人和恩师的痛苦，还有同伴们揪心的自责。”
“而就是那一次，我第一次遇见了你，很自然地，立场不同的我们，马上就不欢而散，在那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我也已经明白，人与人的关系并不单纯，它也远比我们一开始想象的要复杂许多，我想要知道一件事——”
“现在的你，是以【什么身份】选择了和奥托战斗呢？”
幽兰黛尔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好问题，我可以作为一报还一报的复仇者，可以作为对抗暴行的起义者、也可以单纯作为一个为了世界命运而战的守护者。但这些…都不是此刻我想要自居的身份，至少在再次面对他时，我认为自己仍然是一个天命的女武神。”
“我知道，天命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组织，我也知道女武神的工作远远没有口号中声称的那般理想，所以在面对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做出抉择的困境时，我才必须把【天命】，把【女武神】的解释权从那个我行我素的主教手中夺取回来，这才是我，幽兰黛尔，应该做的事。”
“我知道了，那么…”琪亚娜摊开手：“那么，天命最强的女武神——”
“在正式进入战斗之前，要和我来个代表团队精神的击掌吗？”
幽兰黛尔愣了一秒，她的确没有想到对方会用如此积极的心态去迎接一场宿命般，甚至有可能让二人丧命的决战，但，的确，这个作风……这才像是齐格飞和塞西莉亚的女儿，像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啪。”
推开教堂门，一条橙色的裂缝横在二女的眼前。
“这是……虚数空间在现实中撕开的裂缝？”
“我们走吧。”
兼有空之权能的少女屏气凝神，为了与裂缝另一侧的力量相抗衡，琪亚娜必须将自己的律者权能控制在了特定的空间与方向上使用。
虽然这种使用力量的方式她在不久前的律者对撞实验中已经试过一次，但此时此刻，她自己的力量已然不如当时，而试图驾驭的对象又比固定在装置上的律者核心要复杂许多。
“咳…不管怎么说，果然还是要先尽力挑战自己的极限么……”
剧烈的眩晕感施加在琪亚娜的头部，约束权能在她核心中留下的伤痕，成倍放大了此刻的负担，令她几乎无法撑住自己的身体。
“坚持住，琪亚娜…”
“我…可以帮到你。”
“……！？”
“芽衣……？”
琪亚娜的脑海一片空白，她看着识海内熟悉的身影，一时竟然有些语塞：“我……”
“这是在哪里？”
“是律者核心的深处，”芽衣转过身：“是我们的精神能够彼此相通的地方。”
“……”
“我…是在做梦么？”
芽衣神情非常柔和：“如果我说是，你也不愿意相信吧？”
“……”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呀。”
芽衣故意鼓起嘴，嗔怪道：“你没穿那件外套呢，你说过，以后会一直穿着它的。”
“诶……”
“哈，开玩笑的啦。”芽衣打量着琪亚娜：“你变了许多呢～”
“是吗？其实我倒是觉得，咱们一点都没变呀…”
“也许吧，盛玖呢？”
“他现在的样子太虚弱，不能参加战斗，所以我就给他注射了一管斯薇特的强效麻醉剂。”
芽衣噗嗤一笑：“这种小伎俩…我该说不愧是琪亚娜么～不过，你应该很清楚，那种东西对于盛玖来说，是完全没有效果的吧？”
“…我知道，我只是……也想自己能够保护他一次。回去以后我会向他道歉的。”
“所以…芽衣…这里就像与那些记忆和灵魂碎片相遇的地方，对吗？”
“有点类似吧，只不过…我们都是真实的自己，真实的意志。”
“这里原本是所谓【崩坏意志】营造的空间，我之前偶然发现了它的存在，并想到了像这样利用它的方式。”
“崩坏意志？”琪亚娜一惊：“那不是超级危险吗？”
“没关系的琪亚娜，它无法影响我，但我们能像这样交流的时间也不多，你们应该正在面对奥托的威胁吧，情况怎么样了？”
“…学园长，大笨蛋，布洛妮娅还有班长，她们拼劲全力为大家创造了前进的机会，逆熵的前辈们，希儿，萝莎莉娅，莉莉娅，还有那些仍属于天命的女武神们，她们也都以自己的方式，为现在的局面提供了力所能及的一切。”
“现在，我和幽兰黛尔正在一同前往最后的战场，为了共同的目标并肩作战，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战了。”
“幽兰黛尔么？作为同伴，她很可靠，你可以相信她，既然如此，让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这是……？”
“就像在支配剧场那次一样，不是吗？”
“【征服的雷电】…收下我的力量吧，琪亚娜，无论多少次，你失去的兵锋，我都会重新为你铸成。”
语毕，雷光划过，琪亚娜的身上重新出现薪炎之律者的律者武装，原本消失的薪炎王剑也重新出现，除了第五枚代表着盛玖权能的那枚宝石依旧黯淡外，剩下的四颗宝石全都有序地轻微向外释放着光芒。
“好了，快去吧，琪亚娜…”
“嗯……”
“我送给你们的蛋糕，有吃掉吗？”
“当然，大笨蛋和我都很喜欢吃，谢谢。”
“有机会的话，下一次我给你们现做新鲜的。”
“好…”
“……”
“时间可不等人哦，琪亚娜。”
“我知道的，芽衣，我只是……”
“没关系，琪亚娜，我明白。”
“……不要输哦，琪亚娜。”
“我知道了…芽衣，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所以…一定要等着我们啊。”
“好，我等你们。”
幽兰黛尔看着拿着王剑的琪亚娜一愣：“刚刚是……？”
“一言难尽，我们出发吧，幽兰黛尔。”
“好的。”
休伯利安号上，小盛玖的双手掌心出现一团紫光，细密的冷汗铺满了少年的整张脸：“就差一点……”
“给我……变！”
“啪！”
剧烈的疼痛沿着体内发散开，冲击波将盛玖从床上掀翻到了地上。
“该死，该死，该死！”盛玖的拳头一下下击打在地板上，眼泪与血丝混杂在一起，滴落在地面。
天生作为律者的盛玖对于已经与虚数之树连接的奥托的实力自然是有所估量，他很清楚，这一战琪亚娜和幽兰黛尔牺牲的概率远远大于她们击败奥托的概率。
而盛玖，却在她们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位于后方，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去迎战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恍惚中，他甚至看见了奥托举起一把金色的长枪，一下贯穿了琪亚娜与幽兰黛尔的胸口，脸上还洋溢着一丝疯狂的笑容…
“果然…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连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都做不到…”
“我果然还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啊……”
“…我真想代她给你两耳光。”
“？！”盛玖的神经一下绷紧：“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
“滚出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床的另一边方向传来，小盛玖警觉地变出剑鞘握在手中，慢慢地挪步，来到对面，随即瞪大了眼：“啊，你！”
床的另一边，立着一只硕大的独眼黑鸦，猩红的瞳孔打量着盛玖，一股不寒而栗立刻涌上心头。
“你…你是什么东西？！”
“吼！！！”
从休伯利安的舱壁中钻出一个东西来，量子化的芬里尔在感知到危险以后以最快速度来到了盛玖的身边，一爪拍向了那只诡异的黑鸦。
黑鸦的身形一闪，便完美避开了芬里尔的爪击，“吼！”芬里尔将盛玖护在身后，冲黑鸦龇牙咧嘴。
“现出原形，你这个装神弄鬼的独眼龙！”
黑光一闪，盛玖房间的门被打开，姬子走了进来：“盛玖，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
姬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眼皮一翻，晕倒在了沙发上。“姬子老师！”盛玖冲过去将手搭在了姬子的手腕上，确定只是晕过去以后，转身死死地瞪着房间里的黑袍人：“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
全身覆盖在黑袍下的蒙面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盛玖与芬里尔，而盛玖的第六感则告诉他，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非常危险，危险到似乎只需轻轻抬手，便可以将现在虚弱的自己彻底抹掉。
“我？”黑袍人伸出一只手，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我就是你自己啊…”
盛玖傻了，面具下的脸，与正常状态下的盛玖的五官一模一样，但是少去了那一丝独属于盛玖的活泼与精气神，显得非常的木讷与冷漠。
“你！”
喜欢我打律者？真的假的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我打律者？真的假的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