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三个小时麻将，散场了，最后，输了的马明君和牟善江，出去买了些烧烤和熟食，又从饭店买了一份锅包肉回来，说是当今天的女士菜。
鲁家明在厨房焖了点米饭，又把从秦家带来的现成菜热一下，八个菜，分成十二盘，摆满并在一起的两个桌子，然后八人围坐下来，顿时把个小客厅塞了满满当当。
这次，谁都没敢太喝酒，大家多数时间都在聊天。
秦慧芳问马明君，“哎老马，你咋不带对象来呢，还有美芬，说好了带付新阳来的，咋也没来？”
韩美芬笑了一下，“他有事，来不了。下回吧。”
马明君哈哈笑说，“我可不带，我俩刚处没几天，这几头狼，都没对象呢，尤其杨大伟伟哥，太迷人了，我怕对象让人撬了，加上今天还有这位潇洒的牟哥，就更不敢带来了！”
大伙儿听到伟哥，都哈哈大笑，杨大伟端起酒杯跟郑伟碰了一下，“来，伟哥，咱俩喝一个！”
郑伟无奈叹气，跟他碰杯，“谁他妈起的呢！”
鲁家明笑，“不是你爸吗？”
“滚！我说那药呢！”
大家又是一通大笑。
鲁家明得意洋洋，“你们都抓紧点儿，我姑娘都快周岁了，你们还连个对象都没有！”
郑伟说，“老马有对象了，我，是没人看得上！老杨，是看上的太多了！”
马明君说，“该！谁让你死心眼子的！”
秦慧芳不解地问，“什么死心眼？”
马明君刚张嘴，被郑伟一把捂住嘴。
马明君一把打开，“你他妈吃饭前洗手没，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儿！”
郑伟大笑，“我脚不臭，就手臭，所以打麻将输了！”
秦慧芳说，“嘁，老郑手贼臭，根本不会打麻将，不知道看下家，把鹿鸣供得伏溜伏溜的，不是吃就是岔，我这边还没上听呢，鹿鸣就和了，气死人不？牟善江也是，把我看得登登的，吃一口牌比登天都难！一副扑克全让鹿鸣赢去了！”
杨大伟看看郑伟，又看看牟善江，“啧啧，这不是不会，这是太会了！老郑故意供下家呢！”
秦慧芳和邱鹿鸣茫然对视一眼，“有吗？”
杨大伟切了一声，笑了，“得，俩人都白溜须了吧！”
大家都笑起来。
鲁家明说，“没事儿媳妇，你输就输了，哥们我赢了！”
杨大伟又切了一声，“跟赢房子赢地似的，手气差一点儿了就马上调庄，和了就哈哈大笑，不和就唧唧歪歪，刚换的袜子，一小时不到，又能熏死个人，真不知道老秦咋受的！”
鲁家明拿着一只卤鸡爪子指着杨大伟，“咱俩犯相，你以后少跟我说话！”
“你他妈当我是你手底下那些个体户哪，拿个破鸡爪子点点忽忽的，不行咱俩出去溜溜！”
“溜溜就溜溜，谁怕谁啊！”
“我看你俩是真犯相，从小到大，凑到一块就掐架！”秦慧芳警告说，“我好容易放风一次，你们别给我整事儿，坏了姐的好心情！”
杨大伟对她拱手，“打不过，你们两口子一伙儿的，我打不过。”他转头问邱鹿鸣，“我听说你和费远航是因为犯相，才分手的？”
“老杨！”至少同时有三四个人喊住杨大伟。
杨大伟满不在乎，“老邱又不是那哭哭啼啼脆弱的人，再说这事儿还一辈子都不说了吗？”
秦慧芳站起来，伸手用筷子敲了杨大伟脑袋瓜儿一下，“这是谣言，他们分手后，费远航又一次受伤了，这可就跟咱们鹿鸣没有关系了，纯粹是他自己太倒霉！”
“老邱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跟他恢复关系啊！到时候跟着去北京，住首都多好啊！”杨大伟揉着脑袋说。
“你还说！”秦慧芳作势又要打，被杨大伟一把夺了筷子，“我可不是你家鲁家明，你想打就打，给我整急眼了，我连老太太都敢打！”
“哎你动我媳妇儿一下试试！”鲁家明一拍桌子。
邱鹿鸣抬手看看手表，“我二哥二嫂去伊市过年，我得去给他们烧一下炉子。”
“什么时候烧不行啊 ，等吃完饭再去！”
“你们先玩儿，我烧好炉子再回来。”邱鹿鸣已经穿上羽绒服，蹬上了皮靴。
秦慧芳见留不住，只能说，“那你快点儿啊！对了，让善江哥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话音未落，邱鹿鸣已经下楼。
”哎？郑伟你噶哈去？哎！哎！“鲁家明一连喊了好几声，郑伟已经冲下楼，连头都没回一下。
马明君说，“你别管了，老郑就那脾气，上来那股劲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让他送老邱吧，还能更安全一些，咱们继续吃，牟哥，来，咱头回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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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鹿鸣去了邱嘉树家，屋子里冷冰冰的，郑伟帮她抱柴引火，然后又压了几块煤。
邱鹿鸣插不上手，她站在炉子边说，“郑伟你跟出来干什么啊，我一会儿还想直接回家呢！”
“我就是来送你回家的。”郑伟把灶坑门口拿笤帚扫干净，低头看着从炉圈上透出的火光，“那天的事情，我们几个都特别后悔，幸亏你们俩没事儿，要不然我们真要自杀谢罪了。”
邱鹿鸣苦恼地说，“事情都过去一年了，咱能不提了吗？”
“能。”
见炉子已经生好，邱鹿鸣又戴上帽子手套，准备离开，郑伟忽然拦住她。
邱鹿鸣似乎此时才真切知道郑伟的个头和体型，他像头熊一样挡在跟前，闷声闷气说，“我命硬。”
“啥？”邱鹿鸣不明所以，仰头看。
“嘀嘀，嘀嘀！”邱鹿鸣皮包里发出声音，她取出传呼机，按了两下按键，顿时愣住。
——是费远航！
“咋了？”郑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追问。
邱鹿鸣把传呼机往皮包里一塞，急慌慌大步出去，差点将郑伟锁在院子里头。
郑伟看着连句话都没有就骑车走人的邱鹿鸣的影，使劲抽了自己嘴巴一下，”你说的什么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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