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军和贵族勾连？
余歌的眉心不禁皱起，望着两面不断褪去消逝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进度已经比较快了，再快下去，她没办法再一次应对方明昭的试探质问。
她的平民出身是一把双刃剑。
侧边荀宜光抬眼扫了副驾驶座上的余歌，她皱着眉，全然投入地思索着。
那晚她在母亲和陈姨、莫姨惊愣的目光中，提出自己的计划，并拿出硬盘一一反驳的模样，自信坚定而耀眼。
记忆中的模样突显下，显得如今皱眉模样格外碍眼。
荀宜光收回目光，淡然开口：“我会说服母亲她们，让她给你足够的时间。”
余歌回过神：“说服什么？”
“她们逼得太紧了。”荀宜光说着，视线几番游弋到余歌面上。
余歌否声道：“这种情形下，做出这个判断是正确的，荀议员她知道是哪个贵族在勾结吗？”
“查不出。”
荀宜光冷静道：“张家军团向来军纪严明，张凛手下的更是其中翘楚，我们插不进人手。”
“反叛军那边，也拒绝了莫姨的招揽，连对方首领都无法见到，很难缠。”
余歌心中隐隐有了对策，追问一句：“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荀宜光道：“我想直接炸死所有人。”
闻言，余歌怔了一瞬，随即扭头盯着他。
握住操纵仪的手紧了紧，乌黑长睫颤动一瞬，荀宜光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余歌说，“只是第一次发现，你的想法挺有意思的。”
说完，余歌转回头：“既然前线军纪严明，那为什么还会有勾结事件？”
“因为欲望没有止境。”
车辆缓缓驶入研究院，停在冷白色调的停车场中。
停稳车后，荀宜光解开安全带，递过来一个红宝石吊坠耳环。
余歌低头看了眼红宝石耳环。
车窗外的光照入，耳坠流动着如血般璀璨光华，看着便极其昂贵。
余歌不解抬头，望向荀宜光。
疏冷淡漠的青年怔了一瞬，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不知道这个？”
反应过来后，他探身过去，抬手，稍冷的指腹触及余歌的耳垂。
出于对荀宜光的信任，余歌没有躲开，而是垂眼，目光斜向那只伸向她脖颈处的冷白大手。
荀宜光小心翼翼地捏住余歌的耳垂，另一只手要将耳环扣上。
但车内光线过于昏暗，荀宜光不仅没找到卡扣，还把余歌整齐的长发弄乱了。
碎乱长发垂到他的手背上，柔若无物，又如火山熔岩般炙烫经脉，存在感极强。
荀宜光的呼吸乱了一瞬，凉淡的指腹也越发滚烫。
他折腾了许久，都没戴上，余歌偏过头，拧眉望向耳坠：“我自己戴吧。”
指腹间柔软的耳垂脱去，空空的失落蔓延，荀宜光怔忪一瞬，随即摇头拒绝：“这个是光学显示仪，改变容貌的，戴法和普通的耳坠不一样。”
“那你教我吧，我试一试。”
荀宜光微愣：“教你？”
余歌肯定后，他垂下眼，凝视着手心的耳坠，又抬眼望向余歌，淡声点头：“好。”
说完，他低垂着眼，两手摩挲一瞬，精准找到卡扣。
他按住卡扣，又俯低身子凑到余歌面前，不等余歌开口，他便偏过头，露出自己的耳朵。
乌黑碎发下，雪白耳廓露出，软骨突出，如精美玉雕，漂亮美丽。
耳廓带着淡淡粉意，驱散了那抹飘渺游离于人世之外的冷意。
下一瞬，荀宜光捏着耳垂，按住耳环上的卡扣，一下精准地别到耳垂上。
如雪的耳朵上，缀着一抹耀眼的红宝石，清冷俊美的青年掀动浓密乌睫，一双浅淡透明的眼眸似水一般流动，投注到余歌身上。
白得清冷，红得耀眼，红白映衬下，他美到极致。
荀宜光抿了抿唇，别过脸，嗓音清润疏冷：“这样戴，你看明白了吗？”
随着他的动作，耳坠晃荡一瞬，红宝石的光倒映到他的脸侧，从雪白的面上延向耳廓。
整个耳朵红得滴血，鲜艳红意似乎还有向下蔓延到脖颈的趋势。
余歌诚实道：“没看明白。”
“你没教我怎么打开卡扣。”
荀宜光深呼吸一口气，像是有些懊悔，极快地将耳朵上的耳坠摘下，两手捏着递到余歌面前。
淡冷疏远的嗓音响起：“卡扣有两个，里层朝前别开，外层朝后别开，单只掐住中间的空隙，按开两个卡扣，在别到耳朵的瞬间，松开手指。”
说着，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虽然外观是耳环，但内里实际有很多高精微小仪器，比较重，寻常耳环设计容易掉，所以设计了两个卡扣。”
光线实在昏暗，余歌低头凑近端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后，点点头：“我会了。”
说完，接过耳坠，摩挲一会后，快狠准地戴到耳朵上。
戴好后，她偏头亮给荀宜光看：“这样戴，没错吧？”
荀宜光呼吸一滞，抬手伸过去。
他克制而小心地摸上耳坠，按下开启键，光影间，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出现。
余歌扭头：“好了吗?”
对上陌生的面容，荀宜光疯狂跳动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好了。”
刚说完，他的视线又忍不住投注到耳坠上。
那是刚从他耳朵上摘下来的耳环。
荀宜光不敢再多想，推开车门下了车，在余歌跟上来后，镇定地接上刚才的话题：“张家的主要势力在军部。”
“但张家并不团结，内部派系林立，这样一个能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收刮国库的机会，不会有人放弃。”
“拿到大利益，再分割小部分进行和谈，不费一兵一卒，协议收复反叛州，既立了功，又扩大了自身的势力。”
“唯一受苦的，不过是经受反叛、贡献税收和人手以及充作替罪羊的平民。”
“只是母亲没想到，张议员这样正直的人，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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