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交情暂时还攀不上，因为在诺老头说完后，门外就有脚步声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住嘴。
几个男人先后走了进来，都是刚刚在房间休息的那四个。
见到四人进来后，诺老头就直接起了身，“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走啊，我这儿忙得很。”
时榫二话没说就拎起手边行李起身，“那一起走吧。”
诺老头：？
时榫将番茄树塞他手里，“抱好，明早就熟了。”
啊？要熟了啊？！
原本想撂开手的，但瞥见那些个青色的小果子，诺老头迟疑了。
这一迟疑，就让时榫抓住了机会。
他快速收拾好东西，一把搀住老头的胳膊就往外走。
“诶诶诶，你干嘛呢！我没说你可以留下啊，你……”
“半年土我包了。”
“……咳，既然这样，那你就留下吧。”
-
因着有诺老头领着，所以时榫在经过诊所外面那群人时，并未再受到人的阻拦。
之前的缺耳男没有候在外面，而是在诊所里。
时榫跟着诺老头进诊所后，看见的便是他站在床榻边，帮躺在床上的人整理纱布。
“小心点，别把他伤口挣开了，挣开老子可不负责啊。”
经过病床时，诺老头随口跟缺耳说了两句。
时榫跟在老头背后，顺势瞥了眼病床上的人。
那是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
对方闭眼躺在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虽是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但观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肉却能看出，这人应该挺能打的。
察觉到缺耳看过来的警惕目光，时榫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原来一区的老大，长这个样子啊。
是的，一区老大。
时榫在一区虽然没待多长时间，但就凭他两次去，两次跟那边的大势力打交道就能看出一些事情来。
玫瑰所和红娘酒馆势力如何，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但即便是立花和东沙澈，他们手下的人也不见得能有外面那群人有秩序，有规矩。
秩序，在混乱地带委实稀罕。
而规矩，则更是一个在无序地带十分难得的东西。
偏偏外面这群人身上却有。
若非一区老大，时榫真的很难想象还有谁会有这样一批手下。
……
跟着诺老头进了地下室，时榫十分自如地将行李放在角落。
“呵，你倒是够自在。”
诺老头撇嘴，嘴上不饶人，但手上放番茄树的动作倒是不重。
时榫自己拉了椅子坐下，他问老头，“一区老大也会亲自下深渊？”
诺老头手一顿，“你认出来了？”
“没有，猜的。”
时榫换了个姿势，翘腿望着天花板，自顾自说道：“都说一区只有一个老大，我还以为一区老大是个不容人的，会跟陈锋他们一样轻易不会冒险呢……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诺老头：？什么样？？
时榫：“看着挺显小的，能自己下深渊，去了还能回来，还能带着自己手下一道回来，他肯定是个实力强且待手下不错的好人。”
诺老头：……
时榫：“怪不得他的手下都那么宝贝他，看一眼都紧张，这么好的老大在这儿确实不常见。你知道一区都有谁下深渊了吗？”
诺老头：“……你到底想干嘛。”
时榫偏头看他，答非所问，“你说我去跟着陌文混有没有前途？”
诺老头这回是真无语了。
他沉默盯着时榫，半晌才问了句，“你就这么点出息？”
时榫：？
“你刚刚不还要我去攀交情，说我能一步登天吗？”
这老头子改口也太快了吧？
诺老头深吸一口气，没好气说，“我是那么说，你就真那么做啊！那我要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时榫还真想了下，然后耷拉着眼皮叹气，“真死的时候你也拦不住啊。”
诺老头：……
老头开始翻白眼，“没出息！那么高的等级，潜力也有，不想着把老大干了自己上去做，想着跟人混小弟？！你还给老子滚，滚滚滚，滚远点！”
时榫摸摸鼻子，有些好笑，又有点匪夷所思。
“你一个老头，还挺有雄心壮志的。”
他坐直了身子，盯着诺老头看，“人老大还睡上面呢，你就不怕被人听到，然后咱俩被直接咔了？”
“嘁，反正我就一老头了，有什么怕死的！”
诺老头继续对他白眼，“老子在这儿活这么久，真就见你一个这么没出息的！”
这话时榫不赞同。
“那没有吧，墙角躺着的多了去，混吃等死的可比我多多了。”
“他们那是没实力不得不等死！可你是吗？！！！”
诺老头瞪他，“你看看他们若有你这样的等级和潜力还会不会躺着？早他娘的搞事了！就你！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你最没出息了！”
时榫被骂的闭上了眼。
他擦了擦脸，淡定回了句，“注意素质。”
“素质你￥#%￥%%%”
鸟语感人。
待诺老头彻底结束后，时榫这才幽幽睁眼。
他看向老头子的背影，面色从容，显然是半点都没被对方给影响到。
时榫眨眨眼，有些好奇，“我这出不出息的，你那么激动干嘛？”
“哼。”
诺头老显然是余怒未消，他重重哼了一声，话却是诚实，“你他娘的要是做了老大，回头老子找你要东西难道你不给？！一点好物资全被上头那些人拿了，真是操蛋！”
时榫悟了。
行吧，果然什么关心、什么重视都是不存在的，老头子纯粹就是为了他自己方便。
符合常理。
他点点头，双手抱腹，一脸安详说，“那别想了，顺其自然吧。”
人都活不长了，谁他娘的有时间搞事争上位，有这个功夫他还不如想想怎么离开这儿……好吧，其实也不完全，真要有机会能上位他也不是不愿意，毕竟上了位才有机会接触更多。
天才如他，总有人想巴上来，保不齐哪天就成别人口中的老大了。
不过还是顺其自然吧，各区有实力的太多了，而他的藤蔓还是个营养不良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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