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冬木之旅 27 二人世界
早上醒了、
看了眼电话是五点四十……好久没这个点起了，应该是昨天睡得太早导致的。
昨天下午好巧不巧，美狄亚开始讲自己故乡库塔伊西（库塔伊西是格鲁吉亚科尔基斯州的首府，黑海右岸历史名城，在两千三百年前就有记载）的故事，这让才“回家”的阿尔托莉雅特别难过。这导致我和立香她们的告别也只是匆匆忙忙的，再三嘱托完大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还特意投影出了石中剑交给立香，说不定立香可以让那对不幸的我和她重逢，在迦勒底这样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我想一切都是可能的。
我们回去后纵使使出浑身解数也依旧没让阿尔托莉雅从悲伤里走出来，就连晚饭，她也只是凑合一下就回了卧室，然后我去陪她，给她擦眼泪，逗她笑，安慰她，见她哭累了犯迷糊就哄她睡觉，还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换上，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她的眼皮现在肿肿的，真让我心疼。
啊、今天是周一，小爱得去上学，我们还得稍微起早点去照顾照顾她。
“阿尔托莉雅、我们得起床了。”
我已经猜到了她醒来第一句话是什么了，一定是对不起。
她好像也没怎么睡实，睁开哭肿了的眼睛，有些不敢看我。
“仕郎、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对不起的，不要悲伤，大家还在期待你我好好生活呢。”
“嗯…”
“我的衣服暖和吗？”
我的笑容让她恢复了精神。
“暖暖的，谢谢仕郎”
她用爱给予的力量振作起来，温柔地笑着。
“我们接下来可是还有不少事要忙。”
我盘算了一下，发现今天正好所有人白天都不在，老魔术师们不用说，小莫去陪小爱上学，小家伙们则一起去小学里瞧瞧，女仆们还要去搞定伊莉雅和小黑的证件问题一类的，大家估计是不到下午五六点回不来。
那我可得倾尽全力去为阿尔托莉雅打造浪漫一天了，待会要好好逗逗她。
等我俩洗漱完毕，小爱早都在客厅坐着吃点心了，因为有大家在身边，今天小爱心情还可以，没有发生她说的“例行的周一抓狂”事件。
“早上好！啊、saber姐，你的眼睛……”
小爱二话不说就拿出冰块给阿尔托莉雅揉眼皮，
“谢谢小爱”
“你不要这样客气啊、我又不是外人。”
我们前脚刚坐下，小莫也来了，两个姑娘最后对了一下今天的行程计划和安排，就为了不耽搁时间立刻出发。看着这两个孩子出门，我是真有了一种自己已经是家长的感觉。
“父王昨天又在伤心，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嘿嘿
小莫又像上次一样抱抱我们，露出一如既往的阳光笑容，但是这次
嘿嘿
阿尔托莉雅的笑容让小莫呆住了。
“父王，你这是……”
“如果不是小莫，我也许、会把这个笑容给彻底遗忘了，谢谢小莫。”
“父王……”
小莫搂住她。
“我也说不清楚这股情感到底该归类于哪一种亲情，但是、不管怎么说，请父王不要再伤心！”
“saber姐每难过一次，我们都会跟着不高兴哦？”
孩子们再三安慰了她，在这股温暖里，阿尔托莉雅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咦？二位这就要走？早饭还没做呢！”
“不用了塞拉，我们吃过点心了。”
墙上的时钟指着六点二十，她们准时出门去学校了。
塞拉又陷入了自责中，对于她，没照顾好别人可能比闹鬼更可怕，是她一天里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塞拉不要这样，这些天都是塞拉照顾大家，我们这几个新来的给塞拉添了许多麻烦，道谢还来不及呢。”
但塞拉只是对我俩强颜欢笑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转身去做早餐。
“仕郎、我感觉眼睛好了，不用再揉了。”
“真的吗？”
“嗯，放心好了。”
她再次展露了温柔的笑颜，昨日的悲伤让这朵花儿伤痕累累，可这反而让今日她的盛开显得如此美丽。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房子里的大家全到齐了，韦伯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夸赞女仆们的手艺，孩子们欢乐地聊天和准备书包，师父师母也一起帮忙，细心地关照为全家人带来温馨快乐的几位小天使。
这股温暖也充斥着我俩的心，我们加入到所有人的活动中来，身为这里的一员感受大家身上散发的生活的动力。
“哥哥姐姐，我们先去学校了，你们一定要快快乐乐的，遇到困难不要哭鼻子，我们会帮你们的。”
“谢谢你们。”
“这是昨天我和塞拉赶出来的草莓派，吃吧。”
莉洁莉特把一盘心形的点心端给我们。
“saber，今天家里没人，一切就拜托你和仕郎了，记得在我们回来之前多享受享受，我清楚我们平常肯定是会打扰到你们的。”
“师母太客气了。”
“爱丽，我们才是这里的客人呀…”
她摇摇头。
“一家人不能分主客，招待不周就是招待不周，我看塞拉也是这个意思。好了，你们今天必须听我的，明白了吗？”
我们笑着接受了好意。
“这样才对，那我们可先出门了？”
“我要是会做点什么露两手就好了、附近有魔术工坊吗？”
“我知道个去处，那正好，今天先去那看看。”
六人出了家门。
女仆们把围裙挂起来，
“今天没有雨吧？”
“没雨”
“那行、二位，我们傍晚回来，橱柜和冰箱里都有吃的，如果有急事记得打电话叫我们。”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夸奖二位的周到了。”
“这是捧杀，我不能接受。”
塞拉耸耸肩，消失在玄关外。
“加油加油”
莉洁莉特拍拍我们的肩膀，给我们做出一个打气的手势，也跟着姐姐一并出去了。
她垂下眼睛。
“仕郎、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除了说自己麻烦以外什么也不会，笨蛋小蛋糕！”
“呀！”
阿尔托莉雅的脸红透了。
“仕、仕郎，小蛋糕、是晚上的情话，不要这时候讲……”
“今天就叫你小蛋糕。”
“我…那个…”
“今天家里又没人，叫你小蛋糕怎么了？”
“啊呜”
“哼，小蛋糕小蛋糕，阿尔托莉雅是每天添麻烦的笨蛋小蛋糕，把我的脖子亲得红红的！”
“仕郎！”
阿尔托莉雅直接炸了毛，用抑制之力暂且控制住自己已经到极限的羞耻心，但我知道怎么破解她的防御。
“亲你一下”
“呜……仕郎欺负我……”
果不其然，一瞬间就被破解了。
“阿尔托莉雅，开心了吗？”
“啊…”
她眨下眼睛，恍然大悟，幸福地笑了。
“嗯，谢谢仕郎！”
用爱情的甜蜜来滋润她，让可爱的姑娘充满活力，这就是我们的爱的魔法，而每一次它都能够奏效。利用情感的力量来为走进低谷的她拉一把，让她快快乐乐的，这样才是合了大家的心愿，才是所有人都愿意见到的她。
“仕郎，我们今天去做什么呀？”
今天我给阿尔托莉雅准备了“老本行”项目，昨天师母路过花店，买了些向日葵种子想种在院子里，正好今天就拿来给我家小村姑“复健”了。
听到这件事，阿尔托莉雅很兴奋，二话不说，拉着我拿鞋去院子里大显身手。
今天天气真好，早晨的微风和阳光送给大地上的一切一个良好的开局，天幕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淡蓝也深了许多，晴朗的一天开始了。
我们跑去仓库拿了已经又脏又锈的农具来，其实种花只需要小铲子一类就行了，但阿尔托莉雅一定要向我展示展示她的劳动能力，挑了把合适的锄头来松土。
“我这还是第一次种地，就请你教我了。”
“嘿嘿，仕郎看好了，我是这样发力的！”
一锄，两锄，她沉浸在劳动里，我看到了昔日的影子，大家期盼着的那个小村姑又回来了，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但最后终于回了家，卸甲归田，过上了自己喜欢的生活。
“仕郎快看，土里有蚯蚓呢。”
“嗯”
“那么这代表这片地很肥沃，我要再加把劲！
阿尔托莉雅向我讲解，不同季节不同的最佳光照位置不同，同时向日葵这样的喜光植物还要考虑到间距的问题，不能种得太密影响到彼此的光照，以及用水、积水、排水等方面也要考虑，地势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点。
“有手套真方便，手不会被磨出水泡了；所以我们要种在这里，而且接下来还要再周围寻找好标记物来辨识花畦的头和尾，这样方便日后的培育。”
“花儿们能被阿尔托莉雅照顾可真幸运，我也是。”
我温柔的目光让她因劳作而红的脸更红了。
“仕郎真是的、总是这样让人家害羞……”
我们快乐地忙活来忙活去，地锄好了还要犁一下，犁一下以后还要筛一下，阿尔托莉雅又教我怎么辨认对作物有害的虫子；在这一切都结束后，还需要寻找好最佳种植距离，我们要让向日葵保持一个健康的间距。
坑的深浅也有讲究，她耐心地演示着不同作物适应的不同的坑洞，这些和它们的生长周期与发芽状态有关。
“呼……有点出汗了。”
我们埋下了一半的种子，而此时也已经八点半了，太阳彻底升起来，院子里阳光普照，晒得人身上热乎乎的，我的后背和额头也出了汗。
“这叫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辛苦阿尔托莉雅了。”
“哪有那样辛苦啦，不过我的本领是有些生疏了，以前这一点地用不了这样长时间的。”
埋完种子，我们还要用生石灰在花畦旁围上一圈，这样来阻止地面上的害虫去破坏向日葵。
阿尔托莉雅很是满意地审视了一会劳动成果，从她的眼光里，我看到了对未来和生活的期待，希望向日葵们也能感受到这些，茁壮成长吧。
看够了后，我们把农具放回仓库，去道场里的卫生间洗洗手。
“仕郎，我想趁着这股热乎劲运动运动，然后顺便洗洗澡，怎么样？”
“小蛋糕去哪我就去哪。”
“仕郎好讨厌！不准现在叫我小蛋糕！”
“哼哼，我今天就要欺负阿尔托莉雅！”
“不理你了！”
我立刻将计就计。
“阿尔托莉雅不理我了、我亲爱的阿尔托莉雅不理我了，好难过……”
“呀！仕郎、怎么突然，对不起！”
我明明只是想和阿尔托莉雅开个玩笑，可突然之间，情绪反而被这句话感染，眼角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泪。
昨天那个小女孩的话在我耳边回响，的确，没有人的情感力量是无穷无尽的，谁都会有枯竭的时候，我一次次为阿尔托莉雅分担痛苦和悲伤，并尽可能为她带来欢乐时，是不是我自己的心也已经被那些苦痛和劳累填满了？而只是我浑然不知罢了。
结果就是这样，一句明明不经心的玩笑，一个完全不相关的场景，人却突然崩溃了，所谓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可能就是这个道理吧。
“仕郎、”
阿尔托莉雅为我擦去泪水，她看上去也明白了。
“每次都努力地带我摆脱困境，很辛苦吧？这是我、你的妻子的不好，请你原谅我……”
“我怎么可能会责怪阿尔托莉雅呢？这只是因为我的心还不够强大罢了。”
“不准再这样想！我那天见到了，被自己的剑刺破心灵的仕郎，我不允许仕郎再这样忍受着自己让自己受伤！我是、是要保护仕郎不受伤害的剑，不是要刺破仕郎心灵的剑……呜呜呜…”
“阿尔托莉雅！”
我真是个大傻瓜！我没有想到这些，这不就是在说阿尔托莉雅一直在给我的心带来伤害吗？这下事情彻底搞砸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个良好的开头，可我却弄巧成拙，让我们俩又陷入了泪水里。
“……将保护我的剑回炉重造，让她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坚强，这个过程势必要历经风雨和磨难，但那是为了前进所必须的考验，而不是伤害，我很清楚这一点。”
我抹去泪水，顺势直接把在我怀里哭泣的她抱起来，
“我希望我的剑她能一直保护我，我也希望自己能一直处于她的保护下。”
“仕郎……”
我们吻在一起，止住了彼此的泪。
“泪水大概就是、最后的淬火阶段了吧。”
“谢谢仕郎让我变得更强，我会永远永远保护你！”
这个小插曲让我俩抛去了许多担子，擦去泪水，整理好精神，接下来反而更加开心了，我们比赛谁先跑回浴室烧水，又比赛谁先跑回道场拿到木剑，美好的爱让我们止不住开心地笑。
“要比试了，仕郎，我要认真了！”
“明白！”
她略微魔力放出，随后将自己这些日子从战斗中感悟到的各种剑术创新尽数使了出来，特别是从小莫那里得到的灵感。
“像闪电一样！”
迅捷而威势极大的攻击，再配合极快的组合出击招数，防御方要么用同样的攻击抵消，要么只能直接撤退暂避。
随后她有利用光的特性为攻击增加效果，出剑速度一快，光带来的幻影就迷惑和扰乱了对手的视野，我只看到她一个人的攻击速度仿佛是五个人的，我尽可能坚持了四分钟就被击中了。
“仕郎放水了呢”
“没，我已经加强了一部分反应和判断能力了，而且我是熟悉阿尔托莉雅的攻击才能坚持到现在，我亲爱的变得更强了。”
她高兴地笑了。
我们这些日子积累的战斗经验依旧很丰富，一些方面的收获并不次于圣杯战争，一开始我还觉得没什么记录的必要，但小莫没事的时候就会系统化地整理下来，连带着我俩就一起这样做了。
不过经验不实际练习一下到底也只是经验，今天我们好好地施展了总结的东西，随后发现一些地方其实实战意义不大，还有一些地方出现了前后矛盾的现象，这些都亟待更改。
我们打打停停，打打停停，一般是对局十分钟随后停下记载收获和感悟，同时也得把全新的收获总结到位。
就这样，等我俩都觉得累、额头脖子都出汗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过得真快呀”
我用毛巾给我俩都擦擦汗。
“嗯，我看也总结得差不多了，今天忙了一上午，回屋下午随便转转吧。”
中午我们就直接吃冰箱里的东西，女仆们提前准备好了吃的，热一下就可以当午餐，吃一吃感觉又出汗了，快去洗个澡吧。
到了浴室门口，我们本来打算一起洗澡，但、实在是太害羞了，光是说出这种想法，两个人就都面红耳赤，看着彼此说不出话来，羞得不得了……没办法，我们还只是一对新婚小两口。
说是成熟不假，可在爱人面前，我们永远摆不出那些伪装来，永远只是少年和少女。
“阿尔托莉雅头发长，先去洗，我等你。”
“嗯……其实、不是一起洗、有点失望…但确实太羞人了……”
“我们以后再试试吧……”
阿尔托莉雅希望洗澡后穿白裙子，我就按她的意思，把裙子和配饰都拿了出来，好好地整理和摆放整齐，还有吹风机也得预备好。
打理好没一会，裹着浴巾的天使就回到卧室了，速度也是够快的，我才刚看纪录片看了一半呢。
我摸摸她还湿漉漉的金色秀发，
“真是好一个可爱的水中月亮。”
“嘿嘿，被仕郎夸真开心！”
等我洗完，阿尔托莉雅已经穿上了全套衣服，白衣白裙白丝袜，像白色的百合花一样。洁白无瑕。
“昨天看到她穿，我自己也想再穿穿看呢，这样好像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自己是半吊子了，仕郎快过来，我来帮你吹吹热风。”
“谢谢你，我的天使。”
她羞涩地笑着，一边吹风，一边用手抚摸和柔顺我的头发。
“没扎手吧？”
“怎么会呢。对了仕郎，我想一起跳支舞，可以吗？”
“当然，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我想证明自己的活力可没有比她差。”
“真是很有你风格的呢。”
熟悉的交际舞因为我们的情感而变得陌生，舞姿还是那些，但我们细心地感受彼此每个动作里蕴含的内容和情感，仔细品味爱带给我们的活力。我以前可不会喜欢什么老人家才会跳的交际舞，但在我爱着的她的带动下，渐渐地也享受起来了。
娇嫩动人的百合花，你是最美最棒的，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的心灵，它们都在向你表达这句话。
“怎么可能比她差啊，阿尔托莉雅明明要优异得多，我的阿尔托莉雅是最好的，最棒的，她可是我的一生挚爱，一定是比所有人都更强的。”
“仕郎…我想新试一下那个转圈的动作”
她优雅地转出一个半弧，随后松开我的手，
“亲爱的？”
阿尔托莉雅又转了一圈，直接扑到我怀里，臂膀像花瓣一样簇拥住我，真可惜，我也没什么可回应的优雅的动作，只能像已经做了许多次的那样，将她放躺在我的臂膀里，给她深深的、充满爱意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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