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境？”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柳若曦！”
“我还以为，你会变得很强呢！”
看到柳若曦的修为一举突破至八境，王诗念好似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反倒是有些失望。
八境，说起来在一众七境巅峰的弟子中，鹤立鸡群一般。
但真正厉害的弟子，真正有实力的天才弟子，哪一个又不是能越境而战的？
只有越了能越境而战的对手，那才是真正的天才。
很显然，柳若曦并不在此列。
况且，在王诗念面前，柳若曦的天赋也就一般，她学会的所有方式，以及战斗技巧，她的一清二楚，了如指掌。
柳若曦神色一怔，她倒是没想到，这无垢书院的王诗念，见了修为在八境的自己，竟然丝毫不惊讶，她反倒是惊讶起来。
“王诗念，别以为你一个区区玄级宗门的核心弟子有多厉害，想要越一个大境界的而战，还是面对我这样的天才，即便是地级宗门的核心弟子都不一定能做到。”
“你以为你平静的内心，能掩饰你慌张的内心吗？”
“我知道你们无垢书院的人读的书都多，也听过那一句叫什么......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成大事矣。”
“但书本里的陈知俗念，可教不会你如何越境而战！”
柳若曦冷哼一声，那七品高级的玄水剑，被她倒悬于身前。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只见柳若曦将自己拿到的八阶机缘材料，以自身真气的驱动下，将其融入玄水剑中。
那是一块乳白色，状若钟乳一样的东西，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炼器材料，能够提升灵器的品阶。
“等等，那柳若曦，莫非是想要白棉石......即刻炼化至那一柄剑中？”
“暴殄天物啊，那么大分量的白棉石，若是在顶尖的炼器师手中，都能手搓九品灵器了吧？”
“我的天！”
“谁能把那个蠢女人喊下擂台，我拿我宗门弟子的八阶高级机缘灵剑给她换那白棉石行不行啊！”
“哎，老子身为一个炼器师，是真看不了这个！”
“妈的，快给老子停下来啊！”
“......”
周围一些会炼器的修士，真是对柳若曦破口大骂，纷纷吐槽这个败家子。
白棉石，是这么用的吗？
那白棉石，看似流动的棉花一般，但实际挺重的，自身品阶也不高，只是八品炼器材料。但却是炼制高阶灵器不可或缺的东西，哪怕是玄兵，都得用到，好比饭菜里的盐巴，必不可缺。
但白棉石的在整个紫霞圣地的产量都极为稀少，导致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想要炼制八品灵器，只需添加一两的份量便可，其实也就指甲盖这么大点。
而柳若曦手中的白棉石，足够炼制九品灵器了，若是高阶炼器师手中有这么多，搓出九品灵器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
但那柳若曦，明明不通炼器之法，只会将那白棉石灌入七品灵剑之中，这么做确实能让灵器升阶，但实在看得人恼火。
若是把炼器师比作厨师，手中这么的盐，完全可以用来做无数佳肴，甚至手搓盐焗鸡嘛，这已经很浪费了。
但柳若曦的做法更是简单粗暴，直接把盐一股脑灌到鸡肚子里，别说是腌入味了，那简直是要齁死人了。
这群观众们也是没办法啊，有擂台法阵阻拦，要不然早冲进去将那柳若曦打一顿，把她手里的白棉石抢了。
在如此之多的白棉石灌下，柳若曦手中的七品高级玄水剑，赫然蜕变成了八品中级。
但她所有的白棉石机缘，也都消耗殆尽了。
如今的柳若曦，以八境的修为，手持八品中级玄水剑，而她面对的人，只是七品巅峰以及七品巅峰的玄冰剑，表面实力可是差了很多。
大家对这一场战斗的期待值，已经达到顶点。
纵然很多人的理性告诉他们，王诗念想赢的话，很艰难。
但他们还是想看到王诗念将那柳若曦暴揍一顿，实在是太他妈气人了。
“无垢书院，加油！”
“王诗念，加油，把那柳若曦狠狠捶一顿，直接把她按在地上扇她耳光，看她日后还敢不敢这般践踏资源！”
“快，爆发吧，一定要将她拿下啊！”
“......”
观众们一阵欢呼，不论是冲着王诗念的容貌，还是想看她一穿五的场面，亦或是暴打柳若曦。
总之，观众们的欢呼声是不会骗人的，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支持着王诗念，气势上，便将柳若曦给压了一筹，尽管她的境界更强一些。
看着观众席上这些人如此不识抬举的模样，柳若曦面色逐渐冷了下来：“这些人，都没脑子吗？还是他们在同情弱者？”
“等我赢了她，等我穿了无垢书院五人，届时你们这些墙头草，自然会为我，为强者，为胜利者欢呼！”
身后是正气盟的四个师兄，也是为数不多肯为柳若曦加油的人。
特别是张道志，如今正气盟是由他带队，若是真被无垢书院一穿五，他就真没脸见人了。
“柳师妹，虽然师兄我也不喜你这般藏着掖着，不为在整体层面为宗门考虑，但现在正气盟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柳师妹，加油啊！”
“加油，柳师妹，至少要击败对方一人。”
“等等，师兄，你这是什么话，柳师妹如今可是八境修为，还有八品灵剑，至少也能击败两个人吧？”
“......要是能击败三个人，就再好不过了。”
有些话，张道志不好明说，只能在心中思索：“唉，柳师妹入门才几个月，修习我正气盟的功法秘术时间有限，火候不够，而那云烟谷的功法秘术，怕是撑不起她如今的修为吧？我记得每次的话，那云烟谷从七品宗门升到九品宗门，本门功法和主修秘术就没变动过，那种低阶功法秘术，能有什么战斗力？”
柳若曦听着身后这群师兄们那些丧气的言论，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问候他们的话想说。
“我柳若曦，在云烟谷时，便是天赋最强之人，如今即便到了正气盟，才几个月，便是核心弟子前十之列，如此耀眼的天才，难道你们就看不到我身上的闪光点吗？”
“王诗念，我只能说，你今天的运气很不好，不仅拿了我的玄冰剑，还撞在了枪口上！”
“今天便用你之大败，来让所有人对我柳若曦刮目相看！”
柳若曦说罢，一身八境气息展露无遗，衣袍无风自动，威势无双。
手中玄水剑，挟弱水之势，倾覆而来。
王诗念见此一幕，一声轻哼：“这般招式，若是你有玄冰剑在手，倒还能令我忌惮三分。”
“但玄冰剑既已是李师兄赠予我的东西，自然要替我将你这般区区水势拦下！”
说罢，王诗念手中真气涌出，极为磅礴，即便是观战的张道志，都对此惊叹连连：“此前可从未见过她使出这般真气，与我等之战，她保留颇多啊！”
王诗念的真气，得益于圣体本源的壮大，又得益于那混沌之气的提纯，如今她的真气远胜同境之人，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
用最简单的话来形容，那便是......数值足够高！
虽不及李承风和吴清梦二人那般逆天，但也远胜普通的天才们。
带着混沌本源的真气入了那玄冰剑中，令其迸发的玄冰之气更加精纯，威力也上了一个台阶。
玄冰之气与剑气合一，赫然斩出一剑。
“呼~”
犹如冷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即便是身处擂台边缘的观战者，脸上都被刮得生疼。
“这一剑，不容小觑！”不少人都被王诗念这一剑惊艳。
寒芒自空中开始弥漫，整个擂台仿佛都要化为冰块，空中更是有冰雪飘落。
柳若曦藏锋数月的一剑弱水，被那一剑北风完全拦下。
整个擂台，除了二人所在的位置，尽数被玄冰所冻。
如此一幕，看得周围人大为过瘾。
二人似乎是势均力敌，看不出孰强孰弱。
柳若曦贝齿轻咬红唇，不甘于此，便主动打破玄冰，以冰道再次攻向王诗念。
“开什么玩笑，我柳若曦如今可是八境修为，手持八品中期玄水剑，怎会被你这种区区小修士击败！”
“还有，你只是拿了玄冰剑罢了，而我柳若曦，才是拥有玄冰本源的玄冰之体！！！”
柳若曦手中瞬间迸发数十道冰锋，每一道都带着不弱于八境的威力，穿透空间，要将王诗念绞杀之。
王诗念也丝毫不怵，以同样的方式，还以冰锋，竟然与柳若曦使出来的招式一模一样。
“你对我一无所知，而我却对你了如指掌。”
“柳若曦，你的白日梦，做得太早了！”
王诗念玄冰剑斩出的冰锋，丝毫不亚于柳若曦，完全能与之抗衡。
二人身影和招式不断碰撞之下，转瞬间便是斗了百余招。
但百招之后，看那般架势，双方似乎都奈何不了对方，只能退至各自区域，再次针锋相对。
柳若曦颇为饱满的胸口起伏不定，额头已经开始落下汗水。
此前的每一击，她都用尽全力出手，即便她身为八境大修士，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经得起这般消耗，体内的真气已然去了半数。
“怎么会......她的真气难道无穷无尽吗？为何一连五战之后，依旧如常！”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柳若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王诗念气息平稳，神情自然，似乎与开打之前并无区别。
但细心的人才发现，王诗念的呼吸，也是加重了一丝。
确实，要面对八境修士的攻击，还一连使出百招，即便是她，也不能说一点事都没有。
王诗念冷眼看着柳若曦那般模样，再斜眼看了上方的李师兄一眼，不禁惊叹：“李师兄那两道特殊的本源，实在太过恐怖，我这般消耗，若是此前，最多能挡下柳若曦四五道冰锋，可如今连战四人之后，再与柳若曦对战百余招，体内真气竟只耗费了两成！”
“而且被这两道本源淬炼过的真气，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就连体内经脉都在被不断地淬炼，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还在不断变强。”
“李师兄，如此大恩，你让诗念该如何报答啊......”
王诗念微微叹息，但这一细节，被柳若曦精准捕捉到了。
“叹气了？看来你要装不下去了是吧，王诗念！”
“既然如此，那便来试一试我的手段！”
柳若曦身影瞬息消失在原地，只剩下数十道冰锋和水波袭来。
王诗念四下感知一番，却是完全无法感受到柳若曦的气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哼，区区愚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吗？”
王诗念定气凝神，体内真气瞬间便充斥着周身穴窍，她手中玄冰剑一展，恐怖的气息弥漫而出，比起八境的柳若曦，只强不弱。
这般架势，看呆了一群观众，一个七境巅峰，竟然能爆发这般恐怖的气息，这王诗念确实不一般，说不定还真能将八境的柳若曦击败。
“冰凝之术！”
王诗念双手持剑落下，狠狠刺入擂台之中。
刹那间，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蔓延了整个擂台。
擂台中，就连那些玄冰在被凌厉攻势蒸发时流动性的水汽，仿佛都凝固了。
这一招，乃是王诗念结合三位前辈招式，再配合玄冰剑，以及体内本源自创而出的秘术。
王九年，王九月，王九日三位长老每个人修习的秘术不同，但又有共通之处，因此三人施展合击之术，融合三人的秘术，便可以九境战玄境而不败。
王诗念深得三人真传，有望一人便能将三人融合的秘术独自施展出来。
但此前那个七境后期的她，显然差得还是很远，可三位长辈告诉她，以她的进度，可以在步入九境之时，达到那个程度。也就是说，她在九境的时候，便能与三位长辈联合一般，做到力战玄境尊者而不败。
这便是三人如此看重王诗念的原因。
而如今的王诗念，体内真气无比精纯，再有那两种本源之力的融合，辅以玄冰之剑为媒介，便施展出了这所谓的凝冰之术。
只要在她范围之内的所有事物，行动都会变得极其缓慢，好似蜗牛一般。
就连柳若曦斩出那数十道冰锋和水波，都被凝在空中，只能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袭来。
这种程度的速度，哪怕是刚刚学步的小孩子都能躲过。
更遑论自身行动无碍的王诗念本人。
“那是......”
看着场中局势，不少高境界的长老们都纷纷惊叹起来。
一个个的脸上都出现骇然之色。
“那是领域的雏形吗？”
“不是领域，而是以术法施展出来的特殊场域。”
“这......这未免太过了。”
“玄境尊者级才能施展出来的领域之术，被她一个区区七境巅峰使了出来，此女日后必然大有作为，前途无量啊！”
“如今她是无垢书院的核心弟子，但在那等地方，怕是只会埋没了她的天赋，若是不如天级宗门好好加以引导，开发此等能力，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浪费良才美玉啊！”
“这王诗念，竟然没想到令人这般惊艳，我看圣地的宿老好像急匆匆走了，好像是去禀告给圣地的长老们。”
“不会吧，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苗子，圣地又要来抢人了吗？”
“......”
九阶擂台上，李承风看着下方王诗念施展出来的能力，若有所思。
之前清梦打韦德的时候，好像也用了类似的能力，确实很厉害。
如今诗念这般，想来与清梦赠予的那一丝混沌之气有极大关联。
擂台上。
只见王诗念身影极度闪烁，不断躲过那些撕裂了虚空的冰锋和水波，径直出现在一团冰雾前。
“不要以为你用云烟谷的秘法隐藏成冰雾，我便寻不到你。”
“我对云烟谷的秘法，可谓是了如指掌，怕是不弱于你们云烟谷看管藏经阁的长老！”
“给我出来吧！”
王诗念一语说罢，那冰雾似乎微微抖动了几下。
她伸出纤纤玉指，架起拇指和中指，屈指一弹。
“咻~”
一道灰色的真气自她指尖迸发而出，射入那冰雾之后，柳若曦的身影被径直弹了出来，在空中划出缓慢一道弧线之后，轻轻摔在了地上，八品中级的玄水之剑，也跌落在了地上。
柳若曦面色惊恐，双手捂着通红的额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诗念！
“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在凝冰之术下，柳若曦就连说话的速度都变慢了好多，相比之下，还不如结巴的语速。
“呵呵呵呵呵~”
王诗念捂嘴一笑：“不知为何，三位长辈从小教我读书，修炼，教我知书达理，教我贤良淑德。”
“我也确实如他们所愿，成了那般模样。”
“但，自从瓮城一事之后，我忽然发现，我的天性并非如此。”
“什么知书达理，什么仁义道德，什么谨言慎行，我统统都不喜欢！”
“我就喜欢狠狠打你这种人的脸，对你们，我真是一点都大度不起来啊！”
王诗念说罢，目光陡然变得冰冷，一道寒气自她体内散发，比擂台上的玄冰更让人胆寒。
“啪！”
突兀般地，王诗念一巴掌便甩在了柳若曦那白皙的脸上。
柳若曦脸上瞬间便出现五道鲜红的掌印，身影也飞了出去，差点掉出擂台的对战区域。
但王诗念提前出现在柳若曦的落点位置，手中玄冰剑甩出几道玄兵，将擂台区域围了起来。
柳若曦撞在玄冰之上，并未将那玄冰撞碎，而是刚好镶入其中，严实得很，一动都动不了。
柳若曦大为惊恐，在这般场域之中，她体内真气的流速都变得极慢，她想阻挡，却根本来不及。
如今的她，完全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由王诗念宰割。
此刻，纵然她有再大的野心，也全然无用了。
一身实力完全发挥不出来，八境的境界也没有给她带来与王诗念拉开实力差距的作用。
一个王诗念尚且耗费了她六七成的真气，后面还有四人，他是绝对不可能打得过的，她的反抗，也没有任何意义。
八境的实力，八境中期的灵剑，被一个七境巅峰之人，还是连战五场的人打败，无论柳若曦接下来如何，她都不可能翻身了。
她只会沦为无垢书院的背景板，沦为王诗念名震万宗盛会的垫脚石！
此刻，柳若曦万念俱灰，她怎么反抗都没有用了，还不如，认输吧。
她蛰伏了这么久，伪装了这么久，到头来全都成了王诗念的嫁衣了。
她不甘心啊，可是她再不甘心，那又有什么用呢？
“认......”
柳若曦张开嘴，要大声喊出她认输的话。
但就在这时，王诗念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手中一缕冰气瞬间便堵在了柳若曦的嘴里，化为了最瓷实的玄冰。
柳若曦的嘴被堵住了，她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想认输，也做不到了！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抽打在柳若曦的另一边脸上。
直接将她抽得生疼。
脸上十道掌印，在玄冰场地里，在她那白净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柳若曦简直要崩溃了，打不过就算了，现在想认输都做不到了，这也太憋屈了。
她双眸死死瞪着王诗念，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但很快又转为了可怜，乞求的样子，求王诗念放过她。
“不错不错，还有哦~”
王诗念又是一巴掌甩在柳若曦的脸上。
她一手提着玄冰剑，悬在柳若曦面前，一手指着玄冰剑问道：“看到了吗？这玄冰剑，李师兄送我的，是我的，知道不？”
“以后不要白日做梦了，不要再打它的主意了，不然会挨更多打的哦！”
“还有，看到了吗？我这张脸，也是李师兄给的，本来我已经毁容了，就跟你看到的那个黑脸鬼一模一样的，但李师兄给予了我的新生。”
王诗念缓缓凑近柳若曦的耳边，用只有二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道：“我还知道......你当年为了爬上李师兄的床，给他下了药，还是被李师兄一脚踹下了床。”
“你说，身为一个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差劲，连下药都送不出自己的元阴，真是丢人啊......”
瞬间，柳若曦瞳孔紧缩，面如死灰。
这种隐秘的事情，眼前之人，为何会知晓！！！
黑历史被外人知晓，柳若曦流下屈辱的泪水，疯狂摇头，状若癫狂。
“呜...呜...呜....呜！”她想求王诗念别再说了，可她嘴里被玄冰填得严严实实，无论怎样，都发不出任何有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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