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娶她。”
“什么？”这回轮到陈熵诧异了。
“我说，你不能和她结婚。”戴琦宇眼神中带着少有的狠厉，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为什么？”陈熵好奇，戴琦宇为何这么激动。
“因为……”戴琦宇神情紧绷，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熵，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动，眼里带着无法压抑怒意。
像是有什么话就在嘴边，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一般。
可迟疑了几秒钟，他最终只是顶了顶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像是做了极大的思想斗争似得，换了种口吻，继续道：
“沈莲舟杀了你爸，杀父仇人的女儿你都想娶，陈熵，你让陈启川在九泉之下怎么瞑目。”
男人此话不无道理，片刻后，陈熵叹了口气，目光盯着某处出神：
“是，结不结婚我也没想好，我现在只是想得到她，至于结婚我确实没有想过。”
“陈熵，听我的。玩玩就好，女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戴琦宇恢复了一贯的放松，摆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语气听起来也像个情圣一般，风流洒脱。
“我对玩女人没有任何兴趣。”陈熵冷笑道，随即意味深长的再次开口：
“我和潘宁之间的关系，你不懂。”
“有什么的，不过是青梅竹马，这些谁没有过？”戴琦宇语气充满不屑。
“你也有？”陈熵难得有兴致的反问了一句。
“当然。你想听吗？我的青梅竹马的故事。”戴琦宇忽然神秘一笑，帅气的挑了下眉毛，凑近陈熵的耳边，“不就是两小无猜嘛，我也有。”
“说来听听。”陈熵嗤笑一声。
戴琦宇眯着眼睛，像是想到了些陈年的往事：
“我7岁的时候搬家到S市，在那的邻居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她的妈妈带着她独自生活，那个女人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也从不和邻里街坊交流，对自己的事情也讳莫如深。久而久之，那些嘴碎的邻居大妈就会给她编排些不好的花边故事，还猜测小女孩的来历和身世，有些说的特别难听。时间一长，邻里四方的孩子就没人愿意跟那个小妹妹玩了，说她是野种，没人生没人教的孩子，还经常欺负她。这些都是我后来听别人说的。因为我稍微年长一些，已经上一年级，长得还算高大，而且刚搬到那的第一天，就遇到那个孩子被欺负，所以当时就帮她解了围，这一来二去，我们两个就成了朋友。”
陈熵听得极为认真，迷惘的眼神竟有些涣散，仿佛陷入了某些尘封多年的回忆中一般。
“我现在还记得她的样子，瘦瘦小小很白嫩的一只。特别可爱……总会跟在我屁股后边喊哥哥。那时候我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拿过去给她分，所以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很亲密。”
戴琦宇的脸上挂着微笑，仿佛在眼前浮现出很幸福的场景一般。
“和你的朋友现在还有联系吗？”陈熵突然问，
“没有了，后来她搬走了。”戴琦宇遗憾的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陈熵追问：“你之后没有找过她吗？”
“找她干嘛？有些人活在记忆里才显得珍贵。”戴琦宇脸上闪现落寞之色，像是安慰自己一般道：“不重要了，都是些往事。”
“遗憾总归是有的。”陈熵破天荒的安慰起了戴琦宇，话锋一转，琥珀色眸子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但是，我和潘宁不一样，我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现在我有足够的能力的留住她。”
陈熵的话总是能精准的把戴琦宇的火拱出来，所以后者也不再客气：
“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潘宁已经不可能爱你了。这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陈熵听了这句话，非但没生气，反倒高傲的扬了扬头，看向戴琦宇，勾起嘴角低声道：
“但是，她别无选择。因为她选择谁，我都不会让她如愿。她只能乖乖的呆在我身边，谁也别想抢走。”
闻言，戴琦宇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有些尴尬的笑了下，随即心情不佳的抱怨了一句：
“还真是固执。”
便不想再和陈熵继续话题。
*
傍晚，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津市第一附属医院。
5楼手术室的门头上的“手术中”的红灯忽然熄灭，身穿绿色手术服、带着同款白色口罩的两个医生打扮的人一前一后走出手术间。
刚走出来，前边的医生便被患者家属团团围住，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张儒雅俊美的脸，鼻梁高挺，一双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
男医生耐心的和患者家属交代着事情。
身后个子稍微高一点的青年医生深则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就在刚刚，秦科观摩了一场水平极高的脑外科手术，韩潇作为国内顶尖的神内医生果然是医术精湛。
要说在院里，白倩的技术已经是非常不起了的了，但比起韩潇还是差了一点。
韩潇的水准绝对是国际级别的，在手术中，高超的技能和娴熟的手法，让秦科叹为观止，感叹自己学路漫漫，要学的太多了。
同时他也很高兴，能给韩潇做助手，手术过程受益匪浅。
韩潇一直微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和病人家属交代了几句，就和秦科向更衣区走去。
“今天的患者遇上你可真幸运。”一边换衣服，秦科感叹道。
韩潇不以为意，也从自己的更衣箱拿出衣服：
“医者仁心，什么幸不幸运的，看病救人都是我们做医生该做的。”
“我要是能在你这个年纪能有你一半的水平就好了。”秦科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小声道。
“这有什么难的，人生不设防，好好学吧！我看好你！”韩潇柔和的目光看向秦科，伸出拳头撞了撞秦科的胸大肌。
“潇哥，一会有事吗？一起去喝一杯？”秦科难得想主动请谁喝酒。
“好啊。”韩潇大方的答应下来。
*
despair 酒吧。
刚刚入夜，酒吧的人并不多，驻场的歌手还在做着上台前准备。
酒吧里并不喧嚣，空气中流淌着悠扬舒缓的爵士乐，暖黄的灯光使得酒吧里格外的有情调，特别适合和朋友小聚、谈天说地。
秦科和韩潇随意选了一张四人台，坐在了距离吧台不远的位置。
两三分钟，点的两打啤酒和一些小食就被服务员送上来了。
呲——呲——
两瓶啤酒被起开，秦科先拿起酒瓶，递到韩潇身前。
“潇哥……”
“谢谢。”韩潇笑着接过来。
“感谢相遇，你是我的老师，我先敬你！”秦科举起了自己的那瓶啤酒。
“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亦师亦友嘛！”韩潇配合的和秦科碰了一下。
呯——
酒瓶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你经常来这里？”
秦科环顾四周，看起来这个酒吧并没有什么特别，这里是韩潇主动提出来的，所以秦科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没来过这里？”韩潇诧异的反问，
秦科摇头：“没有。”
“哦，我以为……”韩潇说到一半停顿了下来，点着头暧昧的笑笑，“之前小柔喜欢来这里。”
“白瑾柔喜欢喝酒？”秦科随口一问。
“嗯。”韩潇嗯了一声，抿了抿唇，突然问了一句，“秦科，你和白瑾柔认识多久了？”
秦科被问的一愣，韩潇为什么会问这个，他不清楚。
但他不傻，韩潇一直追求白瑾柔，他当然不能把和白瑾柔之间的事说太深，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和她不熟，她姑姑是我的老师，之前见过几次而已。”
轻描淡写的算是回答了韩潇的问话。
“真的？”韩潇不信任的看着秦科，眼神里透出难以置信。
“当然。”秦科把酒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你这么认为，但小柔好像不这么认为吧！秦科，我能信你吗？”
韩潇表情忽然严肃下来，深邃的双目死死的盯着秦科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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