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郑观音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环境的她，一时间有些迷茫。
微闭着眼睛，昨晚发生的一切开始慢慢的填充她的记忆。
随着昨晚一幕幕疯狂的画面出现，他的脸颊上逐渐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神色。
复杂无比。
她以前从没想到过，自己会遭遇这样的生活。
“唉！”
“真是世事无常！”
“以后便随遇而安吧！”
足足过了好久，郑观音才逐渐接受了现实后。
叹了一口气，其中包含了无奈，又似乎是对如今命运的接受。
环顾了四周，她发现折磨了自己一夜，挖了不知道多少金子的颉利已经不在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双手撑着想要起身，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四个女儿。
可她刚刚坐起来，就感到了一股好似第一次般撕裂感传来，让她当场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很是诧异，很是震惊。
明明她早已不复曾经的青涩，早已是四女一子的人母，如今竟然还会体会到这样的感受。
一时间，已经接受命运安排的她，突然又有些惶恐起来，不敢想象之后的日子。
惶恐过后，有些下不了地的她，最终还是又躺回了床上去。
不过郑观音恐怕是不知，半年前的颉利还是李华霜嘲笑对象。
可经过半年来，各种大补之物再配上药王孙思邈的药方，颉利已经纵向生长到了远超一般人的存在。
如今面对杨灵萱，也不过只是略败一筹。
······
“承乾我儿，为父经过这几日的反复深思熟虑，最终觉得还是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你的舅舅来了，跟你舅舅回大唐，当你的太子吧！”
王径道上，颉利看着眼前李承乾，一脸为难而又惋惜。
李承乾听后，瞬间就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当场就怒了，朝着颉利低吼了起来。
“我们明明说好的，我认你作义父，永远留在这里，而你放我阿娘和秦叔回去。”
颉利一脸的无辜之色。
“承乾我儿，你再好好想想，确定当时为父说的是答应你，而不是好好慎重的考虑？”
李承乾愣住了，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是颉利说的这样。
但是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自己好似就是遭到了诈骗。
刚想辩驳的说什么，这个时候颉利却是一脸慈祥的抚摸着他的脑袋道：“承乾我儿，其实义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阿娘好。”
李承乾很是不喜和愤怒的将自己头上的手推开，朝着颉利怒目而视。
“当初孙神医在山下给你阿娘诊脉的时候你也在，对于你阿娘的病情，你也是知道一些吧？”
“嗯。”李承乾不知道颉利想说什么，但是一听到自己阿娘的病情，还是十分关切的，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上次你舅舅见了你阿娘一面，然后你阿娘便吐血昏迷，此事你也是知晓的，那你可知你阿娘为何昏迷？”
“知道！”
“知道就好，或许你上次从你舅舅口中的得知了一些事情，但恐怕得知的不全面。”
“早在去年的时候，你的父皇李世民便已经住进了太极宫，先后把那韦珪和你四叔的王妃杨氏召进了后宫。”
“紧接着，你父皇又立了那韦珪为四妃之首的贵妃不说，更是在上个月让她住进了立政殿。”
“立政殿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吧？那是太子生母，是皇帝和皇后所住之地。”
“你的母后，你的阿娘，为了他李世民，不惜来到我突厥，可是你父皇却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你的阿娘，好似将你阿娘忘了一般。”
“仅凭这一点，你愿意让你阿娘回到那个无情无义之人的身边吗？”
李承乾嘴角张了张，但最后还是沉默不语。
“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义父再问你，你回到大唐尚且还可以当你的上太子，可是你阿娘回去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她名义上虽然还是大唐的皇后，可是现在本该她住的立政殿没了，你父皇身边也是左拥右抱的，身边哪还有她的位置？”
“上个月你阿娘仅是从你舅舅口中听到一些风雨，就当场吐血昏迷，差点性命不保。”
“若是再让她回去之后亲眼见到这些，你觉得你阿娘还能够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吗？”
李承乾又一次沉默了，小脸时而迷惘，时而复杂，时而又愤怒。
“承乾，不是义父想要抹黑你的父皇，实在是你的父皇太不是东西了。”
“自己的结发之妻为了救他，做了如此大的牺牲，他却当做什么事也没有一般，今天册封这个，明天册封那个，夜夜笙箫。”
“你知道你舅舅上次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是来打探你阿娘的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怀疑你阿娘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听义父一句劝，放过你阿娘吧。”
“前些日子你和阿娘也见过，你看到她在这里受苦，过得不好吗？没有吧！”
“你现在让你阿娘回去，不是受苦，就是找你你父皇的猜忌，或是整天听着别人嘴中的闲言碎语。”
“另外你阿娘回去之后没了孙神医的照顾，一旦病症爆发，那些酒囊饭袋的御医能够做什么？”
“回去吧，你回去当你的太子吧！”
“至于你阿娘，就让她待在这里吧！”
“让她好好调养身子，等她身子调养好了，或是什么时候你当上了大唐天子，手握权力，能够决定一切的时候再回去吧！”
在颉利对着李承乾循循善诱劝导时，二人也是来到了山顶，不约而同的同时停下了。
一条王径道，李承乾感觉自己好像走了整整一生。
他的脑海之中不断闪现诸多画面。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他知道，颉利说的是对。
他年纪小，但并不什么都不懂。
他还依稀记得去年，玄武门的那个清晨。
他的阿娘手持短剑在他床前保护他，整个人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担心那个男人的安危，担心下一刻大伯和四叔的人会冲进来。
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许久都没有消息，她的阿娘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传了回来。
可等到那消息，却是那个男人纳他四叔王妃杨氏，纳自己弟媳为妾的消息。
至今也还清晰记得，当时他阿娘听到这消息时，在他面前彻底崩溃，泪流满面，伤心欲绝，事后还让他不要说出去的场景。
他不仅记得这个，还记得以前那个男人常常在外征战，他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记得每当那个男人回来，总会第一时间去抱另一个儿子；
记得那个男人消失了很久，当再次回来的时候，沈柏南多了一个女人；
记得那日看到他阿娘虚弱不堪，躺在床上的样子；
记得那日他从自己舅舅的口中听到的那些事情；
记得那日她娘亲脸上的笑容，和他侃侃而谈，教他知识，教他为人之道的场景；
记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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