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礼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玩乐队赚不到什么钱，分到他手里凤毛麟角，为了这个梦想，他必须做点别的工作。
半夜去酒吧兼职就是其中一项。
他的日子经常是黑白颠倒的，不过也习惯了。休学已经一年半，如果再不去学校，估计就只能等着辍学了。
原本以为这个乐队平时跑点商演，赚得多一些，可以回去上学，结果现在...
钟礼知道自己性格很差，平日里也不招人待见，但他承认，今天打算忍过去的。
不过就是被那个芭比娃娃给打乱了节奏。
不得不说揍人很爽，他早看不爽那几个人了，可惜逞英雄一时爽，钱都丢进火葬场。
钟礼有点后悔了。
那女孩八成在扯谎，什么乐队经纪人的，这种骗子他平均十天遇到七八个，其中五六个都是来搭讪的。
生得一副好皮囊也没用，只能招来这些困扰。
盯着头上灯管两边已经变黑的白炽灯，钟礼忽然觉得，什么梦想，似乎都没办法把自己养活。
只是要放弃，现在还为时过早。
米纪溪来到酒吧的时候，钟礼正在被两个年轻女孩纠缠。
他的神情很不耐烦，就差把别烦我写在脸上，然而那两位还是不依不饶。
本着有一就有二的原则，米纪溪也不介意再救一次，于是走上前去，“喂喂，你们干嘛？”
“你管我们干嘛？”画着紫色眼影的女孩很是不屑，抬起下巴，“一边儿玩去。”
米纪溪抱臂，一副很冷静的样子，“确实大家都是来玩的我也不想扫兴，可是你们骚扰我男朋友干嘛？”
钟礼露出吃了x一般的表情，刚想反驳，戴着兔耳朵的女孩笑了，“你说你是他女朋友，我看他也不认识你啊。”
米纪溪看着钟礼，眼神中传递的意思很明显，不跟我走就只能继续被她们纠缠。
权衡利弊，钟礼恢复了刚才的冷脸，点了点头。
“没意思。”两个女孩骂骂咧咧离开了。
“怎么谢我？”米纪溪盯着钟礼，眼角的碎钻一闪一闪反着光。
钟礼没说话，走到吧台要了一杯可乐，用夹子夹上来几块冰，扔进杯子里。
他推给米纪溪，“请你的。”
“我要的不是这个。”米纪溪显然是有备而来，“你打算一直在这里？没想过换个地方。”
“托你的福，原本有工作的，丢了。”
米纪溪把可乐杯推回来，“所以，我是来给你介绍工作的。”
钟礼嗤笑一声，“介绍？你知道我贝斯弹得怎么样？万一我只是一个半吊子呢？”
“半吊子像你这么拽？那把贝斯也不便宜的，我不信一个混子会给自己投资这么大。”
米纪溪话只说了一半，就像她能查到钟礼在这家酒吧工作，连带着他的社会背景和休学经历以及成长过往都查了个底儿朝天，但这些不必要告诉他。
钟礼将可乐一饮而尽，抬眼问：“你那是个什么乐队，给多少钱？”
“只要你好好干，钱比你在这里卖一晚上酒赚得多。”米纪溪递上自己的联系方式，“加一下吧。”
隔天钟礼就来到排练室了，季呈和米纪溪正在吃麻辣香锅，味道飘了一屋子。
钟礼没吃早饭，一下子觉得有点饿。
“来这么早，一起吃点？”米纪溪举着筷子，热情地招呼钟礼。
倒是季呈有些不爽，“纪溪，哪里还有饭了？”
“刚才不是还有，你翻翻袋子里。”
米纪溪指使起季呈来很顺手，季呈一脸不情愿，从袋子里拿出一盒饭，
钟礼淡淡道了谢，拆开塑料盒子，吃了起来。
“等会儿人齐了你们合一下，演出也没几天了。”
米纪溪给疾风接了个音乐节，考虑到面具是特色不能轻易摘除，打算慢慢让观众熟悉。
这次就只戴半张脸的面具，她帮三个人都设计好了，只差贝斯手的这一个。
吃完之后，钟礼打开包，露出一把乳白色为底色，酒红色为内嵌的贝斯。
米纪溪眼前一亮，就这个配色，她已经想好了款式。
季呈对于钟礼的技术并不知晓，不过只弹了一段，他也看出这人实力不俗。
休息间隙，他问：“哪儿学的？”
“自学。”钟礼眼皮都不抬一下。
季呈对于钟礼的技术是服气的，就是这个脾气让他不爽，不过他一向也是个包容人的性格，没太计较。
不得不说米纪溪还真是厉害，找了个靠谱的。
演出前日的彩排，米纪溪把面具给大家一一发放，发到钟礼这里，他皱起眉，“你们乐队规矩这么多？”
“既然加入了就得遵守。”米纪溪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钟礼看了她一眼，放进包里了。
季呈的是宝蓝色，不过他觉得自己的明显没有钟礼的用心。
排练结束，等人都走了，他对米纪溪吃味道：“为什么钟礼的那么好看？”
“我是贴合每个人设备，你的键盘就这颜色啊。”米纪溪系上安全带，盯着季呈，“你赶紧的，安全带系上。”
两个人打算去吃火锅，萧婻清和池柏风已经在店里等着了。
四个人也是好久没见，点了满满一大桌，萧婻清和米纪溪见面就聊开了。
季呈唉声叹气，把毛肚在锅里涮了半天，也不捞上来。
“你干嘛呢？打算弄成皮筋再吃？”池柏风用公筷把季呈的毛肚捞上来，放进那人盘子里。
“你不知道，来了个新贝斯手。”
池柏风笑笑，“我知道啊，婻清都给我看了排练视频了。”
“什么时候？”季呈瞪大眼睛，池柏风吃了一口贡菜，“就是前几天吧，纪溪发给她的，弹得不错。”
前任贝斯手都说好，季呈自然也挑不出毛病，只是觉得自己这第一美颜的位置岌岌可危。
“那小子挺帅的。”季呈心里不情不愿，嘴上还是认证了。
池柏风拍了一下他肩膀，“你是担心这个？”
季呈看着跟萧婻清交流新美甲的米纪溪，这美甲当时做了四五个小时，自己都睡了两觉，后来被米纪溪踢醒的。
“我才没呢，我也是大帅哥。”季呈吃了一大口牛肉，池柏风笑笑，“对，你自己要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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