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前夕的京城飘着细雪。
街道两旁的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将飘落的雪花映成温暖的橘红色。
沈千鹤站在画室门前，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氤氲。
她仰头望着工人们悬挂崭新的鎏金招牌，招牌上“云间”两个烫金大字在雪光中熠熠生辉。
郑欢裹着厚厚的羊绒围巾，正指挥着几个年轻助手布置年节装饰，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色。
画室内，沈千鹤轻拍双手，清脆的掌声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她站在中央，身后堆放着系着红丝带的年终礼盒。
“这一年，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今年工作室的业绩比去年增长了百分之四十。”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沈千鹤示意助理开始分发红包，厚厚的信封让每个接到的人都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从今往后，这间画室就要交给欢欢了。”
她朝郑欢的方向伸出手，“我相信在她的带领下，云间会越来越好。”
郑欢站在人群边缘，闻言眼眶微红。
“千鹤姐，你要去哪里？”
扎着丸子头的小助理忍不住问道，眼睛里写满不舍。
负责策展的小林挤到前面，促狭地眨眨眼，“对啊对啊？听说你跟谢总还没办婚礼，这次该不会是要去蜜月婚礼了吧？”
沈千鹤的耳尖悄悄泛红，她抿唇轻笑，眉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对，到时候给你们带喜糖吃！”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欢笑声中，郑欢穿过人群，给了沈千鹤一个紧紧的拥抱。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无数未尽之言都融在这个拥抱里。
“各位，为了庆祝新年，也庆祝我们画室今年的好成绩，今晚我请大家去云海阁吃大餐！”
郑欢站在画室中央，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酒水不限量，招牌菜随便点！”
“哇！欢欢姐万岁！”
“我要点他们家的招牌龙虾！”
“欢欢姐大气！”
财务王姐推了推金丝眼镜，故作严肃地说：“郑总监这么大方，看来明年咱们的团建经费要超标啊！”
话还没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郑欢环视着每一张熟悉的笑脸，声音突然有些哽咽：“这些年......谢谢大家。”
她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活力满满的样子：“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沈千鹤站在一旁，看着郑欢被众人簇拥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悄悄退到角落，给谢瑾承发了条消息：【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欢欢请吃大餐。】
手机很快震动，回复简短却温柔：【好，一会结束我来接你。】
窗外，不知谁家放起了迎春的鞭炮，噼啪声中和着众人的欢笑声，将画室里的温度又烘高了几分。
不远处的过道里，有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瘦弱身影，目光狠戾的注视着这一切。
......
云海阁。
贵宾包厢内，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
水晶吊灯将包厢映照得金碧辉煌，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和空了大半的红酒瓶。
沈千鹤趁着众人举杯欢庆的空档，悄悄起身离席。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前台，从手包里取出黑卡递给服务生：“结账，麻烦记在郑欢小姐名下。”
“好的女士。”
年轻的服务生双手接过黑卡，在poS机上熟练地操作着。
机器发出轻微的打印声，一张长长的账单缓缓吐出。
他恭敬地递回卡片，“总共是九万八千四百元，这是您的卡，请您收好。”
沈千鹤微微颔首，她刚把黑卡收回包里，手机便震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锁屏上跳出一条消息
谢瑾承：【什么时候结束？】
她唇角不自觉弯了弯，指尖在屏幕上轻敲：【应该还要等一会吧。】
消息刚发出去，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下一秒，新消息弹出。
谢瑾承：【我现在过来接你吧？】
沈千鹤挑眉，故意慢悠悠地回：【这么着急干嘛？】
手机“嗡”地一震，屏幕亮起。
谢瑾承：【因为想你。】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她耳尖倏地一热。
她咬了咬下唇，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停顿两秒，才故作镇定地回复：【那……也不是不行。】
刚按下发送，余光忽然瞥见大厅转角处一道修长的身影。
谢瑾承不知何时已悄然到来，修长的身影斜倚在大厅的浮雕大理石柱旁。
他穿着定制款深灰色羊绒大衣，利落的剪裁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显得格外矜贵。
他微低着头，骨节分明的右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车钥匙。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视线，他突然抬眸，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她。
那双总是深邃淡漠的眼睛，此刻眼尾微微上扬，盛满温柔的笑意。
沈千鹤心跳漏了一拍，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突然传来郑欢带着醉意的呼唤：
“千鹤姐！快回来合照啦！”
于是，沈千鹤又打了几个字过去：【我们要去拍合照，你先去车上等我，我结束了就来。】
消息刚发出，她就看见谢瑾承低头看了眼屏幕。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点，很快，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好。】
半小时后，沈千鹤扶着包厢门框踉跄地走出来，脸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
“千鹤姐！”
郑欢跌跌撞撞地追出来，口红已经晕染到嘴角，“我......我送你下去......”
她伸手去扶，却被沈千鹤轻轻推开。
“不......不用！”
沈千鹤大着舌头摆手，手指在空中划出虚浮的弧线，“我老公......在停车场等......”
她突然打了个酒嗝，傻笑起来，“他......他可帅了！”
郑欢眯着醉眼，勉强掏出手机：“那......到家给我发消息......”
她努力聚焦视线，却看到沈千鹤的身影已经分裂成重影。
“知......知道啦！”
沈千鹤转身时差点撞到花瓶，又摇摇晃晃地稳住身形，“你......你也小心！叫......叫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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