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

涵子曦

首页 >>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 >>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替嫁乞丐是大佬:夫人能掐会算秦尘神道帝尊免费阅读全文玄幻:开局成剑灵,带着反派修仙极品狂医战神杨辰回归都市至强龙尊叶辰萧初然古代天灾求生:开局家被冲走了生死磨砺仙人遗宝闪婚最猛首长,八零随军腰好酸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 涵子曦 -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全文阅读 -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txt下载 -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124章 鲨疯了[杂糅又妖冶的真情] vs [本可以完美收场的爱情]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这一派的暖意融融,叫跟在后面的宸珠曦不服气了。她噘嘴,向着魏诚风发号施令:“我给你一颗极品的补元丹,你也背着我出去。”

魏诚风也无奈,服下丹药后,弯腰将她背起——

“宸小姐,请节制。”魏诚风感觉被“揩油”了。

“你身材真好,肌肉很饱满,叫我有一种错觉。”宸珠曦一顿乱摸,还学暐暐的样,把脸埋进他臂弯。

氛围正好,亲昵且暧昧,直到她说:“我感觉刚刚那一战,你的战力有所保留;若放开了对博,雪无痕未必能逃脱。”

宸珠曦的问句,倚在魏诚风的耳边悄悄说:“你这是为什么啊?”

他一怔,但很快平复,侧目看向肩上的宸珠曦,反问:“你觉得呢?”

啊?她有种作茧自缚的惆怅:能说什么呢?好像任何的猜测都是主观。

“怎么不说话?”他耸耸肩,“才问完一句,你就睡着了?”

“没意思,不问了。”她嘟嘴。

“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他笑颜盈盈,像流星绽放,“只是我觉得跟你这样一个看似情感肆意,内心却期盼真挚的小姑娘,有些话显得不合适,也很庸俗。”

“不许吊人胃口。”她稚气满满。

至此,魏诚风反客为主。

“我既然敢踏入‘雪洞’,就意味着大概知道里面的地形。刚才的那一战,里面有我喜欢的人。所以我想多存一份体力,最后可以背她出去。”

他似乎真诚,平淡的口气中透着一份失落,叫人心疼,“我知道机会渺茫,但忍不住还是想试试。更何况,我也没想到翼云公子真会来。”

“你喜欢的是于暐暐。”她惊讶得蒙嘴,“可她明明夫君在侧,你没有机会的。”

“明白。”魏诚风点头。

“别难过。”宸珠曦给他鼓劲,“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也回得俏皮:“我可什么都没承认。”

……

此时,暗部之殇的真凶已现,选拔赛暂停,选手的成绩作数,只是结果延后再议。于是,魏诚风把宸珠曦背回宸家。

一路上,她见了风逐云,见了云逐日,赶上一场及时雨,绘下漫天彩虹,心情是何等的轻松,那么回到家心情就是何等的沉重——

宸家的门楣扎上白花,对街门框、门心也封白纸,到处弥漫着庄重、肃穆的气氛。

“别怕。”魏诚风感到肩头被猛地攥紧了,放她下来。

老管家迎上来:“小姐可回来了。”

“忠伯,是谁过世了?”她莫名的害怕。

“大少(宸喆)。”忠伯的眼眶湿润,不忍。谁都知道两兄妹的感情很好,少有分别,即使是她嫁入夫家,宸喆也隔三差五登门拜访。

她不相信,但很快意识到可能是真的:一时间,面无血色,风吹杨柳般颤巍巍,叫人感觉下一步就要跌倒了。

魏诚风扶住:“振作些,先看看情况,我陪你。”

他是同样的一脸震惊,只是不夹杂情感。

“这是家事,我自己处理。”宸珠曦整个人怔怔,清冷却素雅非常,这才是第三家族大小姐该有的端庄与气度,“谢谢魏大哥送我回来,您请先回。”

魏诚风离开,转身的瞬间,一抹诡笑若有似无。

……

忠伯带宸珠曦来到遗体前,眼前的宸喆,依然气宇轩昂,衣袍工整,就像平日工作繁忙之时,还来不及更衣,就眯起眼睡着了。

她牵着哥哥冰冷的手,久久凝滞,连呼吸都似乎听不见了。

忠伯怕她承受不了,慌乱地抱住:“小姐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

“哭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噘嘴,笑得支离破碎,“我是生气了。哥,你不讲信用。”

……

回到卧房,开阔的格局里:幼时的布艺毛绒,儿时的脂粉珠串,少时的考学书籍……林林总总,透着哥哥精心布置的小心思,宸珠曦再不忍直视。

忠伯站侧位,把宸喆最后时光里所发生的事、所接触的人,滴水不漏地据实以告。他是前族长(宸喆、宸珠曦的父亲)最信赖之人,不偏不倚,更客观。

“大少肯定是被人迷晕,顶替了本该被追捕的第三人,而且发现时,他记忆好像被抹去了一块。尊者与年老师,依据程序,把大少留在‘审讯室’;大少想快些修复记忆,也同意了。这过程虽然缓慢,但每一天都有进展,追捕队也紧跟大少的节奏。

没想到——”忠伯是难以言语的痛苦,重重叹一口气,“就在记忆即将恢复之时,大少突然离世!医者查体,未见明显伤痕,怀疑是有人投毒,正要进一步化验;但夫人不允许解剖,就带回家来。”

迷晕、顶替、记忆恢复?宸珠曦梳理脉络:“家里的长辈们,都是什么看法?”

“宸家上下不得议论,私底下却众说纷纭。”忠伯观察入微,“大体有三种可能:一是怀疑与尊者、年老师有关,毕竟‘审讯室’是监控最为严苛的地方。”

“尊者、年老师看管不利,脱不开责任;但凶手不会是他们,谁会蠢到在自己的地盘生事。”宸珠曦否定。

“第二种是被追捕的另一方所为:大少恢复记忆,第三人就势必曝光,不如先下手为强。”老管家说。

“既要及时跟进我哥的恢复速度,又要掐在最后时间潜入而动手,这太冒险。”宸珠曦否定,“他们是凶手的可能性也不大,第三种呢?”

老管家犹豫。

“在我们宸家,您没什么可顾忌的。” 宸珠曦的大家之风渐渐挺立,“还有谁能在那样的环境里,随时接触到我哥?”

“除外尊者与年老师,红夫人每天都去送餐——这就是第三种可能。”老管家说得艰难,“特别是家里不服红夫人上位的老人们,对她能力上的短板、背后势力的强劲,总有诸多猜测。”

宸珠曦一怔。

想起对搏时雪无痕的忍让、想起另一派的人还说“对宸家诸多顾忌”,她突然不寒而栗。

停顿了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她若无其事,打开房间暗柜,拿出包装完整的一个糖罐:糖块晶莹剔透,中央都有一点儿明艳、俏皮的花样,红红绿绿,正如过年时孩子最喜欢的小零食。

“过一会儿就拿进来。” 宸珠曦递给忠伯。

……

明净、宽敞的厨房,红夫人默默煮粥——五籽合,应节气的五种谷物,寓意团圆如意。

这是她心情低落时的习惯:生硬、冰冷的五谷,添水、燃柴,像极了一场漫长的煎熬;但当粥香四溢,期待得偿所愿的那一刻,又叫人沸腾。

“母亲。”宸珠曦走近。

“珠曦回来了。”红夫人眼角泪光点点,觉得该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就盛起两碗粥,招宸珠曦坐在餐桌前。

“这段日子,我每天煮粥给你哥送去;今天又煮了,却忘了他已不在。”红夫人落泪,这是真情实感,无从隐瞒,“今天就我俩喝吧。”

宸珠曦喝一口,笑得难看:“哥虽然不在了,我们母女也要照样过得甜蜜,不让别人看笑话。但——这粥好淡啊。”

“是淡了。”红夫人哭着也笑着,叫人拿糖罐进来。

忠伯奉上:“这是大少出差时带回来的,他说小姐一定喜欢。”

红夫人把包装拆开,拣了两粒放进自己与女儿的粥里:“喆儿挑的,滋味肯定很好。”

宸珠曦忙不迭地喝粥,然后急急咂嘴:“确实好滋味,就是粥太烫!”

红夫人赶紧端过来吹吹:“珠曦还是小时候的那样,纯真又可爱,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就是太贪嘴了。”

红夫人露出久违的笑容,但在宸珠曦的眼里幻影重叠:

那年九岁、屋顶上,暗夜如故,但月亮穿过乌云,洒下皎洁无暇。珠曦呜咽:“父亲已经走了,母亲变得不敢认了,我只是小孩子,是一直都要哥哥照顾的小孩子!”宸喆为她拭去泪花:“那我们就说好了。你负责善良天真,我负责撑起一片天地,为你遮风挡雨。”

晋级赛首秀,考场小室,珠曦嘟嘴:“哥,暐暐帮我一场,但我还是讨厌她。” 哥哥相视而笑,如春来桃花怒争,璀璨得叫人艳羡:“可以。但如果非要与她正面对冲,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好提前收拾后续啊。”(第92章)

她的嘴角悄悄勾起:明明讲好了要为我遮风挡雨,我还在,你却走了。你这样子,就没人给我收尾,再没有人无原则、无底线的袒护我。那我以后还怎么跟暐暐斗气?哥,你不讲信用。

……

见女儿失神,握着小勺的手久久停留,红夫人担忧,就推推她。

“怎么了?”宸珠曦回过神来。

“刚才是粥还烫,糖块只溶化一点点,你就迫不及待地说‘好喝’;而现在,糖块完全溶化,粥的热度正合适,你不继续喝了?浪费了可不乖哦。”红夫人还像小时候那样哄她,亮出自己的碗,“我的可快喝完了哦。”

“我从来都不喜欢喝粥,水渣渣的。”宸珠曦把碗推开,严肃起来,“哥也不喜欢。

他喜欢您的陪伴:平日里,总是事务繁多,但每次煮了这粥,您才会坐下来陪着吃饭、说话,有时还一块玩耍。这样的和乐融融,哥从来都很珍惜。”

“别说了。”红夫人一把抱住,把她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母亲以前陪你们的时间太少,是亏欠你们的。现在你哥先走了,我来不及补过;但珠曦,你还年轻,余下的时光里,母亲会加倍补偿。”

“您的胸真大、真柔软,叫人舍不得离开。”宸珠曦既撒娇,又渐渐冷傲,“哥哥作为法纪至尊,您的武断与任性,他左右为难。但任何时间里,您的拥抱,又叫他照单全收。”

红夫人听不出弦外之音,以为她只是思念哥哥:“珠曦最可爱了,家里的所有人都很疼你,一切就像你哥在时那样。”

“哪里一样了?我哥视我如珠似宝,所以他是叫我‘珠珠’的。”此时的她平静中寒意渐渐散开,“您会不会担心哥一个人上路,也许太孤单了?”

“说什么胡话!”红夫人后知后觉,“你是要做什么!你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做事都要顾及你是‘宸家大小姐’的身份!”

“我让人把遗体解剖了,发现他是中毒身亡——”她的话才说了一半。

“解剖?你长没长脑子,还要不要颜面!”红夫人噌地起身,气急败坏,“你哥身前是法纪至尊,受万人敬仰;可到了死后,就被他最疼爱的妹妹,弄得死无全尸!”

“在我哥体内所找到的毒剂,很罕见;执刀解剖的医者把它萃取出来,再很快地提炼倍增,交到我手上,说是之后的缉凶可能用得上。”宸珠曦执着得把话说完,“您不好奇吗?”

“我不好奇,木已成舟,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红夫人轻率得叫人寒心,“如果你想就凭着这毒剂,指认尊者、年老师的罪责,那你还是太年轻,不了解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如果他俩否认,相互为对方作证,那你——”

“我知道会是这结果。”这一次,轮到宸珠曦打断,“医者说‘这毒剂致死时很舒缓,叫人走得安详’,所以我刚才悄悄加进粥里。”

她似乎摇摇欲坠,也很快仆倒:“我们就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上路吧。”

红夫人震惊。

片刻后,红夫人感到身子困重,就挣扎着跑回自己的卧房,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吞下。又调息回转,这才脱开了困重感。她回到原来的位置,宸珠曦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宝贝,快把这解药吃了。”红夫人喂一粒药丸给她,“请原谅母亲,我是迫不得已。喆儿想起的事越来越多,我怕自己会被牵扯进来,那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起了杀心,对不起。”

“噗!”宸珠曦把药丸吐出,朱红色的药丸滚入地里,像一颗真心被薄情之人轻易抛弃,“果然是你。”

她起身,拍去尘土,更轻松拍去了刚才的怏怏感,与红夫人面对面:“您不年轻了,怎么还能干出这样幼稚的事?您是我哥的软肋,他却是您的铠甲。您把他害死了,就等于饮鸩止渴,也活不了。”

“胡说什么?”红夫人正要发作,却感觉刚刚摆脱的困重感卷土重来,而且更凶猛:皮肤、肌肉、筋骨渐渐凝结,就像置身万里冰封之地,没有防备,身体就一寸寸变僵硬——

“你做了什么?”红夫人的声道受波及,嗓音嘶哑,“我们同饮一品粥,放了同一样的糖块,为什么你却没事?”

宸珠曦近在咫尺,却已然高高在上:“糖块是夹心的:外面厚厚的糖衣,无毒的;正中五颜六色的一小点,才是毒剂。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喝两口,溶解的还是糖衣部分;而你的糖块是完全溶化的。”

“真是我的好女儿,对母亲用毒也这么狠。这一剂‘血封喉’,曾经听过,没想到今天被人下到了自己身上。”红夫人觉得讽刺,“而下毒之人,竟是自己年幼的女儿。可笑至极。”

她不屑:“我觉得更可笑。‘血封喉’——中级教科书上的第一章,说的是中毒之人,首先感觉喉咙口收紧,才渐渐肢体僵直。

而我所用的是‘傀儡赓’——副高级教科书上的第二章,类似于湿浊天气的外邪入侵,叫人感觉骨节沉重,会持续数天,之后自行恢复。而这被‘禁锢’的时光,正好用于自审与反思,所以它也俗称‘静思丹’。

但切忌一点:不得服用任何药品;否则‘禁锢’将无休无止。红夫人,身为家族的掌权人,正高级职位,连这都混淆,不打脸吗?”

“我是学识不精,但有一点你说得没错:我是第三家族的实际掌权人,你动不了我,否则整个宸家的经营、运作都会停摆,到时家里的长辈就分而治之。”红夫人不知悔改。

“谁给您的自信。身居高位,无论能力如何,都有人吹捧,说什么‘能力卓越’,都是场面话,当真作什么。”她觉得可笑,

“您被奉上神坛,小部分是因为找了个很有魄力的人做靠山,但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父亲是原族长,族里的骨干势力都由他培养;后继者是我哥,您那些智商欠费的决定,他悄悄善后。”

“至于您说‘家族掌权人不在,整个宸家的经营、运作都会停摆’,那更好办。”宸珠曦蹲在红夫人面前,话中的亲昵与眼中的决然,触目惊心,“母亲,您老了,就为女儿的上位辅路吧。”

红夫人感到脸部肌肉抽搐,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女儿,这些年是我错了。但我真的很爱你,如果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可以重回过去,那我就选择停在你蹒跚学步时,你第一次摔倒,我牵起你的小肉手——”

她的心突然被揪一下,拥抱红夫人:“母亲,我们下辈子再见,但任何时候都不能打我哥的主意,他是最好的!”

她哽咽,涟涟的泪水看不清周围,直到被红夫人猛得箍颈:“我知道肯定有解药。

你们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没有我,你与你哥也不可能生而为人。这份‘养育之恩’,是你们亏欠我的!”

赶来的侍卫一脚把红夫人踢翻,扶起宸珠曦,半跪在她面前:“族长新任,有何吩咐?”

宸珠曦走到红夫人面前:“我们生而为人,是受你恩惠;但生下了我们,你才可能在宸家长久立足。我们互不亏欠!”

“很快就要混战,让我活着看到这结果。”红夫人最后的心愿。

一句话,叫宸珠曦强撑起的镇静崩裂,犹如厚厚油面上,掉落小小的火星儿,瞬间就烽火燎原。

“究竟是谁让你如此痴迷?”她怒吼,“面对宸家、面对父亲,你再无半分敬畏之心!”

是谁叫我如此痴迷?红夫人的眼中腾起晶莹的泪花,回忆悠扬,飘着玫瑰的芳香——

红夫人与第三家族族长成婚。夫君年长十岁,平日里公事繁忙,虽宠爱有佳,但少有陪伴;婚后育有一双儿女:宸喆少年才俊,宸珠曦可爱聪颖,一切平顺得稍稍乏味。

有时,看着闺蜜清解语与于穆昇的琴瑟和谐,她觉得心底少了一小块——就是这一块,这顽皮的一小块,叫她成熟中葆有少女的纯真,更在夜深人静时,跃进心里辗转反侧。

是谁偷走了呢?她摩挲着一枚纽扣,想得苦恼。

天有不测风云。

正如送她纽扣的那人曾说“第三家族族长性情冲动,几大长老又各有盘算”,一次意外的族内冲突,族长离世,宸喆作为继承者,涉世未深就推至高位。

结果一个判断失误,导致商贾们损失惨重,第一家族下令严查。

这一失误的发生,红夫人脱不了干系:对未经查实的情报信任有余,而对可能的风险却预估不足。事发前,宸喆还在犹豫,她却急不可耐,软硬兼施地催促他下决定。

事发后,红夫人恳请清解语为她的喆儿求情,但于穆昇并不认同:此案已摆上台面,知情者甚多。而且在他看来:宸喆年纪尚轻,不过多花几年的沉淀,何必要为此欠下人情?人情最是复杂,扯来扯去,就弥足深陷!

红夫人不信

—— —— —— —— —— —— —— —— —— ——

人物:凤凰族竺择麟(竺)、红夫人(红)

(一)夜深,竺院。

竺正要外出;红到访,黑色斗篷下,是沐浴更衣、梳妆完毕的模样。

“还记得你曾送我一枚纽扣,说若有事需要帮张,可以拿着它来找你。”红拿出纽扣,“一晃已过去十年,当年的约定,现在还作数吗?”

“可以。”竺回得轻松,甚至有些草率。

“为我儿宸喆而来,他年少犯错,你能请人替他平过吗?”红小心翼翼。

“可以。”他点头,也不多问。

“你不要想得简单,这其实很为难。我动用了家族势力,还有朋友间的情份,都无济于事。”她忧心忡忡,“这件事已经闹大,就连我的闺蜜(清),她夫君(于穆昇)是审判的复核人,也说帮不上忙。”

“可以的。”竺不觉得很难,只觉得三番四次的肯定,实在浪费时间,“我会直接找人顶错,再对审判人逐一拉拢。原本最难的是‘复核人’那一关:据说于穆昇有私养的**。但既然他夫人与你有些情份,那他也会打个马虎,放过去的。”

他准备出门,却被红阻下。

“谢谢。”红的感激之色,满溢得涨红了眼眶,我见犹怜,“那今夜,我来服侍你吧。”

“你是什么意思?”竺一脸严肃。

红一愣。

“如果是为了报恩,那没必要:我身边的女人很多,多得都有些烦了;如果是觉得空虚,单纯要我陪陪你,那我可以满足,只是今晚不行,我还有事要忙。”他说得认真。

红羞红了脸:如果说是“单纯的不好意思”,那太肤浅;内心深处,她觉得无地自容,荒唐得可笑:明明已徐娘半老,还自以为年轻,对着一个引万千少女、少妇尽折腰的男子,想要以身相许。

时间静默,气氛异常尴尬,任何都无以化解的尴尬。

“小红,无事的话,我要先走了。”竺推门,却瞥见她背过身去。唉~

红深吸一口气,重新系好斗篷,也准备离开。再回头,一大捧的小百合,还有满天星、勿忘我,近在咫尺——竺折返而来:“干嘛每次来见我,都会眼红红?这叫我很有挫败感。”

她很意外,正要伸手去接,竺却绕开,把花放在桌上:“我在院子里直接折的,不干净,摆着看看就好。”

“挺好看的,你去忙吧。”她轻咬嘴唇,眼儿更红了,感觉有东西要夺眶而出了。

“怎么还不高兴。”竺费解,“那你要我怎样?我这几天确实忙,不然我肯定会陪你的。看你这一脸的疲惫,我也不忍心,但我约了人了。”

“那就快去啊。我没事,收到花我挺开心的,以前都没收到过。”这话说完,眼泪欢跃而下。

竺误会了:“好了,好了,快把眼泪收一收,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解开她的斗篷,放松腰带,也摘下发簪,把她抱上床榻:“我哄你睡觉,等你睡熟了,我再走。但你也快点睡。”

“神经病。”红以为要发生什么,却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红起身要走,这下被竺推倒。

他侧靠在床头,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声音轻柔:“乖啦、乖啦,不用快点睡、不用快的,就舒适的入睡,想象自己在平静的湖边,清风徐来,划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圈、两圈、三圈……”

他的气息萦绕身侧,红只觉得心潮起伏,自己更睡不着了,而且很快就没有继续的声音了。

她偷偷睁眼,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靠近,枕在他的臂弯,甜甜入睡。

一晃,半年后——

(二)夜深,天色压低几分,犹如雷霆将至,宸家红夫人院落

竺应约而来,生人勿近的焦躁,还有力不从心的疲惫感。

“有什么事?”他面色不善。

“这话,该换我来问!”红蹙眉,满心的忧虑被咬着唇压下,只换上一脸的不痛快,“这一次,是你输了,之后究竟有何打算?”

竺不做理会:“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红不肯,一把攥紧他的衣袖:“我现在已站稳第三家族掌权人之位。你就给句痛快话: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竺意外。

屋外开始飘雨,一派的萧肃稍稍舒缓。

红斟满酒,一杯递他,一杯递自己:“你我之间不要诸多顾虑,不要有所保留。你说得出,我做得到!”

红脸上的真挚,像桃红蕊上的初雪,不忍摘,又恐不堪重负。

唉~竺依着她的话,照实说来:“我是受了重伤,玄力削减得厉害,但我不会俯首称臣。之后,我会人前自尽,但我的内丹,族人会放进一方熔岩之地,供重铸肉身之用。

你若要帮我,首先要获得清场机会,别让其他家族的人发现内丹已不见;接着,让我的族人隐藏于大众视线范围之外,给出一个重新集结、修复的空间,还有——”

他此时的状态,像极了忙碌之余,还要花时间安抚小朋友——自己为何有这份耐心呢?竺觉得奇怪。

“算了,这对小红来说,有点难了。”竺饮一杯入喉,“我即将离开,不说扫兴的话,道一句‘后会有期’。”

“为什么说‘对我来说,有点难了’!”红执拗,声音渐高,满脸的忧心暴露无遗。

竺侧目,见不得她忧心,装作一脸嫌弃:“因为在我的脑海里,你一直都是最初见面时的样子:行事匆匆,当时都没看清楚古老有没有出事,就拦着我兴师问罪。我岂敢劳你出手?太容易惹是生非。”

“你给我说清楚!”红气势汹汹,眼中的执着,叫人蓦地感动,“你教我的,我都记下了:直接找人替换,再对审判人逐一拉拢:你的妻女在公开场合少有露面,旁人不易区分;到时,我会找一户年纪相仿的人家顶包。

之后,我竭力争取全盘扫尾的机会,就不再需要‘逐一拉拢审判人’;加之你的势力同时跟进——我会做到你所要求的!”

竺觉得不习惯,也觉得红在说笑,就一把抱住她,咬着耳朵说话:“那先说说看:事成之后,要我如何感谢你?”

“我们之间不说‘谢谢’,做任何事都互不亏欠!”红把他用力推开,桌上的酒盏摔落,溅开肆意的酒香。

她的泪是强压着不落下,但嘴唇抖得厉害:“在我眼里,你也是最初见到的模样:桀骜不驯,做了违反常规的事情,也理直气壮。我讨厌你对我说‘谢谢’,就像对一个外人那样。”

红的泪,默默流下,回忆曾经,她突然意识到那就是自己的情窦初开。

“你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竺嗤笑,眼中的薄情寡义,更叫人欲罢不能,“我之前就不觉得你喜欢自己的夫君,你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满满的崇拜,根本没有爱意。”

“那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较真,“给我打个样。”

他有黄绿磷光的眼眸,冷漠中纯粹的美,抚着她的脸,渐渐起了温,又很快放弃:“我没有这种感情。

但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看着他(她)的眼神里,能透出你对未来的期望。”

红低头,生怕此时的自己,正是这样的眼神。

这一幕,竺看在眼里,觉得心被揪了一下,就摇头说:“这件事,做起来会很累,而且时间长久,你最没耐心了,我不放心你。”

“我可以的!耗尽我这辈子的耐心,定做了这件事。”红才平静下的心,再度急轰轰,“这就像煮粥一样,生硬、冰冷的谷物,加水、添柴,慢慢地熬,怀着憧憬地熬,究竟会圆满出锅。而我最会煮粥了!”

“哦,那我喜欢喝‘五籽合’,寓意团圆。”竺居然联想未来某一天里,两人一起坐下喝粥的滋味,但话一出口就清醒了,

“我不是专情的人:没有女人很无聊,但只对着同一个女人,也觉得无聊。我不能给你承诺的。”

他看她,眼中的笑意浅浅,正如炖燕窝时的一小点冰糖,撩起万千的好滋味。

“谁会对你抱有幻想?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我们初次见面时,好好的一场听学,你就闲着无聊得去撩拨清儿。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谁会由得你欺负。”红相当的不屑一顾,

“待你归来,移情别恋之时,我会上门揪着后来女人的头发,也会拉着有身份的老者,要他们评理,豁出去得叫你不得安生,但——”

她已热泪盈眶,久久不堪言语,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但那都是后话。

我们道一句‘后会有期’,我要得是‘再见时,相安无事’;如果你有意外,此时此刻,这一道坎我过不去了!”

竺眼眶渐红:“好,那等我五年;如果事情不顺,就再等我两年;如果再有意外,就再等——”

“不要说时间!”红觉得快要癫狂,狠狠地抹泪,“我的等待没有期限,就一直等到你回来!”

此时,房外暴风骤雨,急切得像要成片倾塌下;屋内静默,他的焦躁平息,眼中隐隐泪光,从未有过的温柔,还有小小羞涩:“我们要个孩子吧。”

—— —— —— —— —— —— —— —— —— ——

“新族长,就让我活着看到这一场混战的结果吧。”红夫人不多说,只重复这一句话。

她脸上的温柔与生动,叫宸珠曦陌生,更有些忿忿:“如果没有孩子,你为爱高歌,不值得苛责;但你儿女双全,牺牲一个孩子只为成全爱情,就愧对身为人母的本分!”

“对不起。”红夫人全身僵直,脸上却是近乎圣洁的纯情,“请答应我最后的心愿。”

“好。”宸珠曦退一步,“我会你抬到宸家的牌位前,就看父亲原不原谅你。”

……

宸家祠堂,烛火通明。传说其内阴森,纵有宝贝堆积如山,却从未有贼人敢以身试险。

红夫人平躺鹅绒素缎之上,正对先夫(雕像)注目之下:恍惚中,他的雄壮巍峨,渐渐柔化,像是一位温和的大哥哥看待稚气的小妹妹。

红夫人感到愧疚,曾经的和乐融融,如潮水般涌来:一行热泪流淌,划过脸庞,沿着脖颈,浸润动静脉——她渐渐灵活,眨眼、微笑、转头,看见熟悉身影。

暗夜如漆,皎月与星辰,战战兢兢;莫名的恐慌,铺天盖地。

返回大堂,召集父亲与哥哥培养的家族骨干。

对比哥哥上位初期的凌乱,她显得有条不紊,也更名正言顺:既有血缘的正统,也有处事的果敢:“感性”与“理性”左右两端,她立于中位,而宸喆偏于左向——

“轰隆”一响巨响,祠堂倾塌,红夫人殒命。

众人震惊;宸珠曦呆若木鸡:母亲所中之毒剂是“傀儡赓”,躯壳像傀儡一般被禁锢。

这样的时光里,若能自审与反思,泪水浸润脉络,其禁锢之力就得以舒解,故又称“静思丹”。

但凡落下几滴眼泪,解封声道,近处皆是护卫,本不该酿成惨剧,怎如今?

宸珠曦一脸的不可思议,更隐隐愠色:所以夫君在上,身为妻子,你竟无半点悔改之意!宽容如父亲,也容不下你了。

她的泪静静淌下,内心的惆怅却愈演愈烈,犹如被扣进闷热笼龛的飞蛾,眩晕得无处可逃……也罢,无处可逃,就安然若素,撇开繁琐,专注当下。

“去准备后事,对外说‘红夫人思儿成疾,抑郁而终’。若其它家族存有疑问,一概避而不谈,只一家、一家地联络感情。”宸珠曦深吸一口气,

收起伤心,整理思路,“就按关系的亲疏远近来。父亲在位时,与第六、八家族的老族长最为交好,先去拜访他们老人家——”

“族长,请先去休息。”长辈见她面色无华,皆不忍心,“别太辛苦。”

“不要紧。”宸珠曦笑得清浅,像一汪深潭,被风很努力地吹出了涟漪,“只有把时间排满了,我才不容易胡思乱想。”

……

灯火通明处,众人齐聚;暗黑交争处,一女子身影从倾塌的宸家祠堂边撤离。

她的心情大概很沉重,深夜如漆,遮得住皎月与星辰,却远不及她的晦暗,以至于笼在周身竟透出柔光。她沾染眼泪的长长睫毛,还有很小声的啜泣,都勾勒得如此动人。

“小姐,回来了。”男子等候多时,乍看伤痕累累,实则并无大碍,一身健硕的肌肉,叫人倾心,“这么晚,您是去哪了?我以为您早到了。”

“路过宸家,就把那个讨厌的女人除去了。”她没有顾忌。

男子略显诧异。

“奇怪吗?”她觉得好笑,“一个妄想与我母亲在竺家分庭抗礼的女人。以所谓的‘顶包’之名,心急火燎地把我与母亲送上‘青冥’。

既然已无利用价值,除去了方才省心。难道要等父亲归来,眼见两人在我面前你侬我侬?这如何对得起我逝去的母亲。”

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满心的“憎恶”夺眶而出。

“也对。”对她,男人从来照单全收,“我只是诧异:刚才的‘雪洞’一役,您显然对宸家小姐格外关照,就以为是看在红夫人为保全‘三对三’阵仗的第三人而不惜弑子的面子上。”

“这件事,我是从‘雪洞’回来后才知道的。”她的脸上是看不懂的神情,只觉得轻快的言语中,一股子的冷冽渐渐萌生,“所以我又出去了。”

“什么意思?”男人笑着问,和煦的笑颜中有些忐忑。

“这不重要。”她倚在男子身边,轻声问,“红夫人‘弑子’这件事上,我们族里的那些老人家,有没有参与其中啊?”

男子迟疑。

“你我之间,可从来都无话不说的。”她循循善诱。

哎~男子叹息,这越来越靠近的诱人气息,他招架不了:“小姐,宸喆愈见清醒,族里的老人们唯恐第三人身份暴露,因而游说红夫人趁送餐之际下手,她也诸多犹豫,直到最后一天,这才狠下了心。”

问出真相,她重新站正,走到书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但居然端不稳,茶水滚落一地。

“这第三人是谁啊?”她明知故问。

男子疑惑。

“这第三人是谁?”她再问,声音渐高,“就明明白白说给我听‘这第三人究竟是谁’!”

“是您,竺贇煊。”男子愕然,更不知所措。

“原来是我啊。”她突然泪流满面,“不是你,更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家伙!”

她掀翻陈列,漫天的碎裂琉璃,如繁星闪烁,绚烂的叫人晕眩。

“竺小姐,你所施的‘噬魂咒’已然失效,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男子把她抱住,“更何况,宸喆素来与您敌对,您也讨厌他。”

“啪!”一记耳光甩出。

男子放手。

“为什么想当然?为什么替我做决定?”竺贇煊笑颜嫣然,却尽是悲凉,“我是近在咫尺,为什么不抽空问问我?问我有没有对他施‘噬魂咒’?问我到底讨不讨厌他!”

……

(上接第120章:真相还原)

竺贇煊(以下简称“她”)倚靠岩壁,无力动弹,眼见宸喆(以下简称“他”)越走越近。她闭上眼,内心竟有一刻的如释重负:也罢,此生就这样了过吧。

嘶——她感觉衣服被撕开,利落得毫不遮掩;虽算不得蛮横,却明显压着火,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夹带着厚重的呼吸声,一双手抚摸全身,裸露的肌肤还能感觉到一股子燥热——

时间过得漫长,最后她被一件缎帛质感的衣物包裹。

这就心满意足了?她嘴边一抹凉意,睁开眼却不由得疑惑了:他正低着头,半跪为她处理腿部的剐伤,清理、敷药、包扎,小心翼翼;身旁还烧起一壶水,大概是火力温吞,水开了,却沸腾得小声,听不到“咕嘟、咕嘟”气泡声。

“我粗略检查:你全身上下,撞击伤7处,足踝两侧有细密的皮外伤。但所幸未伤及筋骨。我今日正好带着伤药;敷上后,就会慢慢好的。”他说着话,口气平淡得像一次萍水相逢,偶遇受困者,自然而然地施以援手,稀松平常得很。

“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他抬起头,郑重其事,眸中浓重的情绪晕染成五色斑斓的黑。

“好的呀。”她突然慌张,有一点的语无伦次,“确实麻烦你很多次了。之前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暗中施以援手。这是最后一次也好,不然老这样来来回回、喋喋不休的,确实会影响你身为‘法纪至尊’的名号——”

“这‘最后一次’,对象不是我,而是指你自己。”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她的孱弱完整地笼下,

“你也会说‘来来回回、喋喋不休’,一生之中又有多少段‘锦绣年华’,值得你这么反复的蹉跎?是时候痛快地做个了断!这一次,就当为你的本族、你的志向,作最后一次的激流勇进:如果赢了,前半段人生推翻重启;但如果败了,就回归当下!”

最后一次?她似乎有些动心:“这话很诱人,给我具体说说。”

见她有回应,他是莫名的欣喜,重新坐了下来,与她目光平视:“职场上,你已走近暗部维稳人的核心团队;再进一步,或许就可能与家族掌权人,在‘考域’之中平分秋色。生活里,你气质高雅,若组建家庭,求亲者必纷至沓来——”

他讲得真切,她神色也轻松起来,还娇嗔地回道:“但仔细想来:这样的平凡生活,好像很快就乏味了。”

“乏味是肯定的,所以要结婚生子:自家孩子,小时候摆弄摆弄是很开心的;等稍大一点,就会叛逆、跟你对着干,这时你还可以结结实实揍他;但再长大一些,他们不遂你意,你就只能忍着,还得费心准备婚事、热泪盈眶地送出嫁——

然后这就样热闹、不孤单地老去,不也挺好?”他的眼眸里漫开如水的春光,既不潋滟耀目,也不虚有其表,就这样真切地暖一地新芽。

(一刹那,她竟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恍惚感:这样的生活,好像也可以啊。)

“这很好啊。”她点头也靠近,盈盈如水的眸中,眼神却凝重起来,黑睛趋散,瞳神锐利,就像洗砚池中的一滴落墨,尖锐而迷离,“但可能吗?就比如这‘考域厮杀’的追捕名头,我怕是躲不过,除非——”

“除非有人替你扛下!”他怒目相向,猛地把她撇开,“以你此时此刻的玄力,竟敢对我下‘噬魂术’?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他说得没错:“噬魂术”大耗玄力,她这才起势,就气血翻涌,把重伤后的残余量再次挥霍;若非及时制止,她怕是直接昏厥了。

此时的她匍匐在地,不再回头。刚才的一把“撇开”,像一记耳光,叫她无地自容:“又让你见笑了。”

他大步走到面前,半跪着与她平视:“你的腿伤已无大碍,我来给你擦把脸。”

她这才察觉:此时的自己灰头土脸,正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布娃娃。

“谢谢,不用。”她拒绝。

“拒绝无效。”他驳得利落:先是倒了一杯水,化入一粒极品的补元丹,喂她喝下;后是在水里倒一瓶“凝露冰肌”,浸湿布帛为她擦脸;一遍不够,重复了三次。

这一刻,她的骄傲如获新生——就想把他的手打开;下一刻,他拉过她的手浸在水里,温柔地洗涤、拭干。

“你是想干什么?”她内心有一点点的感动,表面还是寡淡得很。

“我会暂时糊弄一下‘监事厅’的老人家,给你留出充裕的时间来养伤。”他的姿态也同样骄傲,就像平日里两人遇见时那样。

“这算游说吗?”她一脸愠色,“三两句话,就要我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

“是!”他毫不避讳,“竺贇煊,你要记住:我帮你,是天经地义!我不会耿耿于怀,你可以坦然接受。

但我只想说服你放过自己!相爱、育子、相伴作老,美好而闲适的时光,你还没有经历过!”

如此温暖的一句话,出自如此强硬的口吻,犹如冰封的管渠涌进一股热浪,所有隔阂,顷刻间融化得一干二净。

“我已是徐娘半老,生孩子这种事,哪有这么简单?”她竟有一点点的担心。

“如果想三年抱两,再接连生上十年八载的,那估计是困难的。”他仔细算来,依旧是清冷的口吻,正经得可爱,“但如果先花半年时间来挑选‘如意郎君’,然后花个十年、十五年,生个三子两女,倒是正好!”

她听得认真,思绪被带入其中: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但如果——”他微微一笑,俊美的眉目,叫人心动,“你的‘如意郎君’,一时半会儿没有下文,你可以拿我将就。”

她愣住。

“不急不急,这你慢慢考虑。”他起身,有些脸红,“我先去应付那些老人家。”

“站住!”她担忧,“你会有危险吗?”

“尊者、年老师,他们都是正人君子,威逼利诱的事,是做不出来的;而我对于那些审讯技巧、程序也很熟悉,不会有危险——”他宽慰也提醒,“但是为了自己,这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两人告别。

岩洞里空气不算清新,平日里她习以为常,此时却感到沉甸甸的压抑,还有一种躁动,跃跃欲试——

(重回当下)

“小姐,对不起。”男子跪地请罪。

“你之前也置身‘考域’,这与你无关。”竺贇煊哭过、痛过,也决定放过自己,“一直以来,我悉心听从族里长辈的教诲,一步一步跟着划定的轨迹前行,从来不敢质疑。

而这件事,突然叫我困惑:我脑海中所植入的原因后果,我说得言辞凿凿、信誓旦旦,但是否真值得推敲?”

“小姐,别这样想,尤其不要在老人面前说。”男子担心。

“我明白的。父亲重生在即,就把所有隐藏的势力集结起来。上一局是我们战败;这一局龙凤争霸,正式开启!但——”

她淡然一笑,好似春风过境,陌上花开,“无论输赢,这都是我为家族的最后一战。”

喜欢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垂涎短命夫君遗产,可他不死咋办开局金风细雨楼主,一刀惊天下僵约:开始万尸朝拜,惊呆马小玲年代:穿成炮灰真千金苏阳林依依陈玄替嫁乞丐是大佬:夫人能掐会算武夫凶猛识谎者之绯色较量九劫剑仙末日英雄学院养女妖开青楼?这书生不干人事啊我的知识能卖钱夫人会读心,主君嘴都笑烂了农门长姐有空间神:赐你S级偷窃,你拿来偷我?大荒之子快穿异世界还愿开局金丹老祖网游:我有双倍奖励
经典收藏阴阳汇兑师拜托!我的本性可是狂暴凶!祁煜:若爱短暂,而遗忘漫长下毒害我?废了侯府让你家破人亡斗罗:我神龙血脉,觉醒五爪金龙梦道修仙:我来开创超凡法千亿宠妻潮汐恋上月亮穿成真千金闯完末世去修仙摄政王轻轻宠!娇养白月光退婚了情定一生红颜知己我的24岁女房客西维的奇幻冒险道长别慌聊斋:贫僧超度成仙火影:开局无敌,怒叛木叶我在红楼伪装麒麟人设第一宠婚:军爷的头号新妻三界棺沪市大小姐勇闯快穿世界
最近更新她似山茶!抽卡改命,我成了娱乐圈神级大佬斗罗II:奶妈她嘎嘎乱杀!云英秘传双姝传:蕾伴一生似血残阳,风起八零重生后高冷前夫和疯批亡夫打起来逍王爷的小娇妻死后睁眼重回婚前,踹渣男嫁军官穿到古代养萌娃重生团宠军婚蜜恋一胎多宝重生女帝之天尊掌中三寸金莲御兽,以为是病情,其实是天赋精灵闪光开局选什么好警队人生之探案系统超级战队之我是好人云夏的快穿之旅玄天:鸿蒙造化诀我靠技能混迹修真界修真风云录之霜晨月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 涵子曦 -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txt下载 -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最新章节 - 替嫁,我的夫人有马甲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