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金黄色的身影从钟灵毓眼前一晃而过。
转眼就扑到赵继祖的身旁，将赵发一把推开，然后将赵继祖紧紧抱在怀里。
嘴里心肝肉地叫着。
“我的儿啊，你有没有事儿？有没有事儿？”
“要不是有道儿上的兄弟认出来你，去咱家给我报信儿，爹都不知道你溺水了！”
“爹的心肝啊，吓死我了，那报信的人是不是蒙我，怎么现在看你也没什么事儿啊。”
钟灵毓这才看清楚，冲进来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体格肥硕，皮肤白皙，一身明黄色的绸缎长袍稍微有些紧绷。
说起话来他脸上的肉还跟着抖动，像极了年画上胖胖的财神爷。
钟灵毓猜测，这应该就是刚才赵发口中的老爷了。
这边，赵世昌连忙扯着儿子的胳膊腿查看。
除了儿子浑身湿透，衣衫不整，手脚冰凉以外，看起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这时被亲爹的怀抱勒的喘不过气来的赵继祖，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摸着脖子埋怨道。
“爹，我没被水鬼淹死，倒差点被你给勒死。”
“我确实是落水了，差点就淹死了，不信你问赵发。”
见赵世昌看向自己，赵发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请罪道。
“老爷，都是我看护少爷不利，否则少爷也不会掉进冰窟窿里差点溺亡。”
“我把少爷带来仁心堂的时候，少爷连脉搏都没有了，幸亏仁心堂的这位女大夫妙手回春，用秘法救了少爷，否则少爷怕真就不回来了。”
赵发也是走南闯北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从未见过钟灵毓刚才的救人方法。
因此他直觉上觉得这是钟灵毓的独家秘方。
听了赵发的话，再结合之前来报信之人说的情况。
赵世昌终于相信自己儿子差点溺亡的事。
他可以想象得出刚才的情况有多么紧急，瞬时间，他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每年都有在护城河里溺亡的孩子，如果不是恰好有大人在一旁救起，基本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这是冬天，护城河早就结了冰。
他知道能把他儿子捞出水，赵发肯定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幸好苍天保佑，他的儿子才没有被水鬼拉走。
想到这里赵世昌摆摆手，示意赵发上前。
他们二人走到一旁，赵世昌又细细问了几个问题。
赵发手舞足蹈，讲地唾沫横飞，一会儿指了指钟灵毓的一会儿又指了指药王和王掌柜。
赵世昌的面部表情也随着赵发的讲解忽而惊讶，忽而害怕，最后松了一口气。
钟灵毓猜测他们主仆二人是在说刚才抢救的经过。
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赵世昌对赵发说道。
“你照顾少爷不利，罚一百棍，但又鉴于你送医及时，找的大夫得力，所以功过相抵，就罚一个月月银吧。”
赵发本以为他这次少说也要丢半条命，幸好他还有些运气。
多亏了这位女大夫。
赵发感激地看了钟灵毓一眼，退到了一旁。
这时赵世昌礼了礼刚才慌乱之下褶皱的衣袍，走到钟灵毓面前正式地行了一礼，感激道。
“姑娘医术高超，巾帼不让须眉，多亏姑娘救了我儿的性命，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备下厚礼，改日我定登门拜访。”
钟灵毓忙欠身回了一礼，还是那句话。
“这位大叔，我还是那句话，医者本分，您给十两诊金就行了。”
赵世昌摆摆手，“小姑娘，你对我赵世昌有恩，我赵世昌混迹黑白两道这么多年，讲究的就是知恩图报，十两银子，怎么能够代表我的心意呢。”
随后，赵世昌双手拍了拍。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诊断室门口等候的人，上前将怀里的一沓纸恭敬地递给了赵世昌。
赵世昌先是走到王掌柜面前，抽出一张递给王掌柜，说道。
“王掌柜，感谢您救了小儿的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王掌柜接过一看，竟然是一张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
他惊地无与伦比地说道，“这……这这……我们东家说了不能收……再说我只是按照东家说的做而已，不敢居功……”
王掌柜说完就要把银票递回去。
又被赵世昌强行塞回了手心。
赵世昌又走到药王面前，说道。
“这位仁兄，我听说您也参与了救我儿子，而且您还是女大夫的师傅，真是名师出高徒，万分感谢，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说完赵世昌躬身一礼，并抽出五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恭敬地递给了药王。
药王笑着接过，这可是他应得的。
刚才施救，他可累的不轻，现在胳膊都还酸着呢。
平常让他药王出手，至少都是万两起步。
不过头一次没有报自己的名头，救人就拿这么多钱的。
这丫头，很旺师傅嘛！
药王想着，心中更得意了，嘴上轻松地道了声谢，就把银票揣怀里了。
让一旁的毒王见了，眼热不已。
他真是后悔，刚才怎么自己不上去帮忙救人呢，好歹也能白得个五百两。
他这盘铺子花的一千五百两还没处报销呢！
越想越气闷！
最后，赵世昌才走到钟灵毓面前，他拿着银票数了数，一张两张三张，给几张合适呢？
最后赵世昌不纠结了，直接把手里剩余的所有银票一股脑塞给了钟灵毓。
“小姑娘，大叔我身上目前就这么多，你拿着买些零嘴，改日啊，我定登门道谢。”
钟灵毓握着手中厚厚的一沓银票，至少十几张。
如果都是一百两的，那至少有一千多两。
这也太多了。
她刚才说的十两银子其实已经不少了，还是考虑到药王和王掌柜才多收了几两。
谁知道这最后变成收了两千多两。
仿佛是生怕钟灵毓推辞，赵世昌示意赵发抱着赵继续，一行人匆匆离开了。
钟灵毓跟着走到仁心堂门口，赵世昌几人早没了踪影。
这时，赵世昌几人早坐上了马车，行到了另一条街道。
马车上，赵发手脚利索地帮赵继祖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赵世昌开口问道，“赵发啊，刚才那位医术高超的小大夫，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改日我得亲自上门去拜访一下……”
赵发“这”了半天，答不上来。
他心想，本来就要问出来了，都是老爷您进来后打断了。
这时赵继祖凉凉的声音想起，“爹，您可真行，啥都没问出来呢，跑的比火烧屁股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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