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破碎，界海颤栗。
周清风的断源一剑，虽未能彻底劈开永恒仙君的本体，却斩断了他数道界链，令其掌控本源的节奏骤然一滞！
但仙君怒，真正的恐怖，才刚开始。
他缓缓抬手，眉心亮起一道古老而冰冷的裂纹，那裂纹之中，隐隐有万界初石的气息透出。
声音淡漠如冷风穿堂：
“你以为，本源，是我全部的力量？”
“你可知，我本是界海第一块‘生灵之石’。天地未生，星海混沌之际，便已存我。”
周清风眼神骤凝：
“……你是石之仙？”
永恒仙君淡笑，没有回应：
“原石化形，自生道心。”
他屈指轻弹，天镜尽碎，虚空坍塌。
身上白衣化作万年玄岩，一寸寸碎裂脱落，露出那真正的石之真身——
一具如神只般冷峻的石像，万法不侵，纹路交错，宛如万界铭刻其上！
道痕天生，道法自涌！
他一抬手，一道古老的法印自指尖缓缓浮现，仿佛跨越亿万纪元而来，携带着不容置疑的天命：
“仙法·一念永恒。”
天幕震荡！
一道横跨界海的永恒天锁自天外而降，仿佛命运之书自动翻开，将周清风的剑意、生机、气机、乃至命格全数封印其中！
剑光熄灭，界海寂静!
周清风全身震颤，一口血自唇角溢出，身形从空中倒坠，如一颗失了星辉的星辰。
“清风！”
羽灵惊呼，猛然欲冲上，却被阵中残力震退数丈。
清风坠地之时，手中无上剑寸寸崩裂，仅余一截锈痕斑驳的剑锋，斜插入地。
他挣扎起身，却连抬手都难。
永恒仙君如神居九天，淡淡垂目：
“你太弱了。”
“连我的石身都未破，何谈杀我？”
就在此刻，帝云之上，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
“……咚!”
羽灵神色一震，抬头望向天镜断痕，只见那原本失效的五星杀阵残影之中，忽有一道星纹闪耀而起！
“那是……东南星角？”她低声惊呼。
紧接着，第二道！
“西北角！”
第三道！
“中心激活了！”
问渊仙妃瞳孔微缩：“不是……阵没废！是它启动太慢了！”
昭镜仙忽然抬头，神色激动：
“原来……永恒仙君虽然调包了钥石，但他用的，依旧是‘本源之钥’！”
“这些星钥，不是杀阵的驱动器……而是引子！”
“真正的杀阵，是我们‘五人之力’布下的阵意共鸣，只要共鸣不毁，杀阵终会成型！”
天空之上！
五角星纹大盛，星光如潮卷涌，整个帝云界忽然被一道巨大阵纹封锁，如镇天锁鼎，自上而下，缓缓落下天盖！
“轰！！！”
一道雷光直坠入周清风剑下，那残破的无上剑骤然吞噬星辉，如饮仙火！
周清风睁开眼，忽然吐出一口浊气，周身死气消散，仙气大盛！
他缓缓握紧剑柄，拔剑而起！
“原来羽灵没骗我……它只是迟到而已。”
永恒仙君神色终于微变。
“这……阵竟已成？”
天镜四角坍塌，五道星芒相交，一道巨大的“杀”字浮现在虚空之上，随即化作万千雷电锋刃，尽数灌注入周清风体内！
五界力量在他体内轰鸣！
周清风缓缓踏出一步，整片帝云界为之颤动！
“永恒之下……亦非不死。”
他横剑一指，气势翻腾如潮！
“这一剑，斩你!”
剑气再起，不再孤锋独斩，而是万界同鸣，万灵之念皆聚于剑！
永恒仙君怒喝：
“你以为这便可胜我？我为界海天命，是仙中之祖！”
周清风拔剑前指，目光如雪：
“而我。”
“是你罪孽的终点。”
下一刻，周清风剑出!
随着周清风最后一剑落下，天镜碎裂、阵纹湮灭，永恒仙君石之真身寸寸崩解，化作漫天灰光，如星辰熄灭。
这一战，终局已定。
可胜负之下，余音未尽。
整个帝云界正在崩毁，天河坠落，浮空碎岛逐一塌陷。
羽灵等人被阵法余波强行传送出界，唯有周清风，执剑立于帝云界心之处。
身前，是濒死的永恒仙君。
他没有再攻击，也没有倒下，只是仰躺在一块浮石之上，抬眼望着那渐渐被混沌吞没的星空。
周清风缓步走近，目光沉静如海。
永恒仙君忽然开口，声音微哑，仿佛穿透了亿万年的尘灰：
“我输了……。”
他笑了，他其实想过自己会输，虽然他是永恒仙君，但他并不是以斗法为擅长的仙。
周清风有杀阵加持的那一刻，他的败局就已经定了。
周清风站定，没有回应。
片刻后，永恒仙君问：
“你可知，我为何创立仙盟？”
周清风沉默了片刻，才出声回复道：
“现在，我或许懂一点了。”
永恒仙君轻轻摇头：
“不，你还是没懂……”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不那么孤独。”
“我，是这片界海第一个仙。”
“当我化形那一刻，天地无名，万物无识。我的脚下是混沌，身后是死寂，我睁开眼，第一个念头便是，我是否是唯一的？”
周清风眼神微动，却未打断。
永恒仙君望着崩碎的天穹，语气空洞：
“成了仙，获得了永恒，就像站在界海最高的塔上，所有人都在脚下，而塔……只有一人能立足。”
他缓缓闭眼，声音低沉：
“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不是命运，这是代价。”
“永恒的代价。”
“是孤独，是——无人共鸣。”
周清风轻声道：
“所以你收集世界，建立仙盟，只是为了有人陪你。”
永恒仙君摇摇头道：
“我一直想着，把所有的世界都聚合在一起，我就再也不会孤独了！”
他转头，望向清风：
“但直到今天，这依然是一种奢望。”
周清风沉默许久，才回复道：
“我明白了。”
轰隆隆——！！
帝云界已彻底崩毁，两人身形被汹涌混沌吞入，只剩界海深处，一座破碎浮石飘摇。
混沌流沙之中，时间与空间模糊不清。
周清风一手执剑，一手扶住破碎天柱，似在撑住某种终点。
而永恒仙君的石身开始粉化，从指尖一点点碎去。
他没有挣扎，只望着清风，轻声道：
“这一百七十块世界本源都归你了，你会成为新的永恒。”
“你也终会和我一样的……未来的永恒仙君！
周清风没有回应，只轻轻握紧剑。
“我和你不一样……”
永恒仙君闭上眼，最后一语：
“那便……祝你好运。”
石身终碎，彻底湮灭于混沌之中。
喜欢我喜欢用剑说话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我喜欢用剑说话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