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儒文正要开口说明情况，就看到方平身体微微一颤，似乎缓过一口气来，慢慢睁开双眼。
“方道友醒了！”
虽然先前神识探查没有太碍，但人终究是昏迷。此刻见方平自己醒转，众人脸上都是一喜。
“方师弟，感觉如何？”
江冲当即开口问道。
方平勉强撑起身体，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法力亏空严重，又动用了秘术，短时间内有些虚弱罢了。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可初步恢复战力。”
听到他的亲口回答，众人不由都松了口气。
江冲也放下心来，道：“方师弟此次可是立了大功，只管放心静养便是。后续路程，自有我等坐镇。”
如此说完，他想起什么，略带好奇道：“说起来，方道友先前动用的【燃元魔功】究竟是何秘术，威能竟然如此惊人？”
能提升一个小境界，挡住两大筑基中期魔修，还持续了这么久，这可不是一般的秘术能做到的。
便是落日四功中【紫阳真经】附带的紫阳燃血秘术，正常也就持续三十息罢了，再多的话就会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方平酝酿了一下说辞，只是还没来及开口，一旁的刘天虎已经神色肃穆，语气沉重的替他介绍起来。
“刘某还是练气圆满的时候，恰逢离渊宫禁地开放，得到方前辈相助，得以传授了这门秘术。正是借助这秘术，才得以战胜强敌，侥幸从禁地生还。好叫诸位知晓，这秘术效果虽然霸道，但代价也无比沉重，需要持续燃烧寿元！”
燃烧寿元！
刘天虎的话，让在场的筑基修士心惊之余，也不由有几分不出所料的感觉。
或许也只有代价如此沉重的秘术，才能让修炼者一举爆发出惊人战力吧。
江冲沉默数息，追问道：“刘师弟，先前一战，究竟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刘天虎摇摇头：“筑基之后，我没敢再动用过。但仅仅是练气期，动用一次就需要至少消耗十年寿元。筑基期的话，支撑如此之久，便是燃烧数十年寿元，都不是不可能……”
燃烧数十年寿元！
如此可怕的代价，换成他们自己，多半是舍不得付出的。
一片沉寂中，众人心情和眼色都极为复杂。
方平看上去倒是还算平静：“都是为了宗门，生死关头，想不了那么多……何况，宗门向来有功必赏，想必是不会让方某吃亏的。”
江冲用力点了点头，承诺道：“方师弟尽管放心，今日之事，我会亲自上报，替你向宗门请功，绝不让宗门亏待真正忠诚之人。”
秀了一番演技，等的不就是这个么？
“有江师兄这句话，方某就放心了。”
说着，方平脸上逐渐露出几分疲倦之色，声音也重新微弱下来。
见状，众人识趣的起身，将方平送入他的舱室，这才感慨万千的离去。
身受重伤的方道友只需安心静养就行了，他们这些还需要继续坐镇飞舟的修士，要考虑的事可就多了。
………
在停留小半日，略作修复后，三艘飞舟重新启程，准备先抵达此行的终点，再设法进行大修。
至于这一战的损失，在初步统计后也已经得出。
得益于方平的舍命相拼，以及几次关键的出手和庇护，被主攻的这艘飞舟，死伤微乎其微。
而且，如果有心人仔细统计后就会发现，为数不多的战死弟子中，绝大部分都是飞舟右侧阵位，其次才是前后阵位。
幸运分配到飞舟左侧的弟子，一名死者也没有！
战乱中，能注意到这点的寥寥无几。
但那些位于左侧阵位，几度被方平救过命的弟子中，却有不少已经觉察到了方师叔的不凡。
有人已经暗暗打定主意，接下来的行程中，若不幸再度遭遇魔修袭击，需要自己等人出战，那如论如何，也要抢到这位方师叔所坐镇的阵位附近。
………
夜色渐深。
残破的飞舟上，彻底安静下来。
跟刚出发时的过度乐观不同，经过今日一战，位于船舱下层的练气弟子们，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终于清醒了不少。
意识到魔修们依旧凶残，许多被吓到的弟子，或出于寻求靠山的目的，或单纯想以这个理由抱上筑基师叔的大腿，纷纷趁夜深人静，主动来到上层甲板，敲响了筑基师叔们的舱门。
有人得偿所愿。
自然也有人失望而归。
在内门中交情素来不错的范学、周仁贵，便是其中之一。
白天的大战中，两人亲眼看到不远外一名熟悉的同门，被魔修放出的毒煞之气残害，心中受到的震撼自然极大。
这还是有飞舟禁制庇护的情况下。
接下来，飞舟距离庵名山大营还有五六日的路程，万一期间再遇到魔修袭击，以飞舟如今的残破程度，只怕死伤会更惨重。
就算能安稳抵达庵名山大营，后续依旧还有跟魔修们厮杀的可能。
想要求得安稳，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得到筑基修士的庇护。
在这点上，两人达成了共识。
但在究竟寻求哪位筑基修士的庇护这件事上，范学、周仁贵却有了一点分歧。
“肯定是要寻求方师叔的庇护！”
范学的想法很简单，白天一战，只有方师叔愿意频频出手庇护弟子，镇守的飞舟左侧损失也是最小的，这个结果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周仁贵却不这么认为。
他说道：“方师叔镇守的飞舟左侧，受到的破坏的确不大。但方师叔动用爆发秘术，如今陷入虚弱，短时间内只怕无力再庇护我等。依我说，最好还是去求别的师叔。”
范学迟疑道：“别的师叔在庇护弟子上，未必有方师叔那么热心，而且他们的实力也未必……”
周仁贵鄙视了他一眼：“这你就想岔了！方师叔的真正实力，只怕没有你想的那么强。若除去那门秘术，多半是不如其他几位师叔的。”
“方师叔实力不行？你凭什么这么说？”
范学不服气了。
周仁贵解释道：“众所周知，方师叔是五十多岁才筑基，足以证明其资质不行。他晋升筑基才二十多年，至今还是筑基初期，还要分心丹道，可想而知，积累的法力定然有限。那些修炼时间长的筑基师叔，实力未必很强。但晋升时间短、资质又差的筑基师叔，实力一定强不到哪去！”
毕竟，法力是需要积累的，功法道术也需要时间修炼，不可能凭空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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