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的脸涨得通红，显然是知道自己娘做的事不地道，连连跟柳南嘉道谢，转身跑了。
柳南嘉看她的样子，摇头叹气，这个大姐是明些事理的，不像她娘那样自私自利，可就是性子太懦弱了。
随即想到原身，不由自嘲一笑，原身不也是那样吗？罢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造成什么困扰，柳南嘉很快就抛在脑后了，那几个鸡蛋她也没打算卖，会坏了自己的口碑的，要是为这再跟顾客吵起来，更耽误时间。
自己留着吃好了，再把自家母鸡下的蛋换进去卖。
但柳南嘉显然是低估了方氏的厚脸皮。
因为，第三天早上收菜的时候，柳燕又来了。
这次她看起来更窘迫了，因为她带来的菜，很明显是不新鲜的。
看到柳南嘉的脸色沉了下来，并没有收下的意思，柳燕不等她拒绝，连忙羞红着脸道：“我明白的，我这就走。 ”
柳南嘉这次没有拦她，因为柳燕明知道这菜不好，还是拿到她跟前来了。
就算是受方氏指使，那她也是心存了侥幸，希望自己能收下这菜的。
虽然她这会儿自己走了，但柳南嘉觉得，这事儿应该还没完。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他们还没出发去镇上，就听到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果然是方氏扯着柳燕来了。
“死丫头，真是没用，就让你来卖点菜，这种小事都办不好。”
先是在骂柳燕，然后又冲着柳南嘉阴阳怪气：“柳南嘉，你现在长本事了，这是分了家，连自己的长辈都不认了？凭什么不收我家的菜！”
“收外人的，却不收自家人的，这种没良心的人，你们也敢跟她做生意？指不定安的什么心呢！”
柳南嘉冷笑，这个方氏是长进了？现在都会挑拨离间了。
“大伯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对事不对人的，你家的菜不够好，那我自然要收别人家新鲜的菜。”
“我家的菜怎么就不新鲜了！你就是在找借口。”方氏不服气。
“那你怎么不把篮子掀开，让大家都看看，评判一下。还是大伯娘种出来的菜都是这样的？那您这技术可不太行啊。”
柳南嘉这话就是在暗指方氏连菜都不会种。
作为农家人，连菜都种不好，那不就是在说她没用吗？方氏气急，哪里肯让别人看她这明显不新鲜的菜，可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冲着柳南嘉就过来了，她以前上手打人习惯了，这会儿就想逼迫柳南嘉把菜收下，要是能趁机把她的钱弄过来，就更好了。
柳南嘉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趁着方氏到她跟前，被柳言锡拦着的时候，眼疾手快地一把把篮子上遮挡的布掀开。
然后就开始喊：“大伯娘，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兄妹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赚钱糊口的法子，不至于被饿死，你拿着这不新鲜的菜，是要坏了我们的生意，还是想要抢我们的钱？”
又朝周围一些来卖菜，此时却光看热闹，没有动作的其他妇人说：“各位大婶，我们做的也是小生意，一次就能收的菜有限，要是收了这种不新鲜的，你们的菜可就收不了了。”
“要是镇上的人发现我们卖的菜不好，以后都不买了，我们的生意做不成，你们的菜可也换不了钱了！”
这些人，在不涉及自己的时候，大多都会选择袖手旁观。
可这会儿柳南嘉点明了其中的利害，把她和方氏之间的矛盾引到会损害她们自己的利益上，那一个个的就都不愿意了。
有性子比较直的就直接开口：“安合娘，你这是干什么，自己的菜不好，还要强买强卖啊。”
“就是，人家凭什么放着我们这么新鲜的菜不要，去要你那不新鲜的。”
还有人探头去看方氏的篮子，“啧啧啧，菜都这样了还拿出来卖，在我家这种的都拿去喂猪了。不会真是你家种出来的菜都这样吧？”
方氏对柳南嘉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耍横，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就不敢再撒泼了，灰溜溜地走了。
柳南嘉也对那些妇人道谢：“多谢各位大婶了，卖的东西好，人家才会愿意买，咱们的生意也能长久不是？大家刚才也看到了，我大伯娘拿来的菜不好，我也是不会收的。”
这些菜以前都是吃不完就剩下了，现在还能换钱，众人当然不想失去这样的好事，纷纷保证以后也都会拿来最新鲜的菜。
虽然一大早就被方氏闹了一通，但也借此提醒一下村里的其他人，不要想着以次充好，拿着不好的菜来卖，柳南嘉也说不上今天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方氏，她当然不会因为那一点亲戚关系而伤心，但对柳燕，她的情绪有些复杂。
在那样一个家里，良善的本性却成了被欺压的理由，有点可怜她。
可若是她自己不立起来，继续逆来顺受下去，就算自己想帮她，也无从下手。
罢了，以后看情况吧。
有了这一出，几人在牛车上时的情绪都不大好，也没怎么说话。
不过这沉闷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在卖菜时，有人看上了她的蛋托。
“小姑娘，你这放鸡蛋的架子挺有意思，卖吗？”有好几个人问。
柳南嘉眼珠一转，说道：“本来是不卖，这可是我专门找人做的，一共也就这几个，是为了在牛车上也能固定鸡蛋，不被碰碎的。可若是大婶成心想要，倒也不是不可以让给您，就20文吧。”
“这就一个架子，都赶上鸡蛋的价钱了，太贵了。”有人嫌贵，转身走了。
但也有人想讲下价：“是挺贵的，小姑娘便宜点，我就买一个。”
柳南嘉不松口：“不行啊大婶，这是我自己设计出来，找人做的，因为东西小，又做着复杂，原本人家都不愿意做呢。要您20文，是因为我买来就这么多钱，根本不赚您的。而且这架子，一层体现不出好用，几层垒起来也特别稳，我今早进城，一个鸡蛋都没破。关键还能重复用啊，您放灶台上，又好拿，又节省地方。”
有人被她说得心动了，一个妇人买走了两个，还有一人先买了一个。
柳南嘉开心了，早上的不快一扫而空。
15文买来的，转手一卖就赚了5文，而且还有其他人也有想买的意思，那她除了卖鸡蛋，是不是还可以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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