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白晔睡醒才想起来昨天还没检查两个孙女儿的大字。
在这个特殊时期，家里容易引起麻烦的东西，早就让他跟晼晼都收进空间。
可是两个小孙女儿，正是要学书法绘画的年龄。
虽说，现在不能给她们请名师教导指点。
平时，自己跟晼晼在这方面看管她们严格一些还是能做到。
白晔轻轻坐起身，生怕吵醒睡在身旁的人儿。
他小心翼翼下床。
坐到书桌前，从空间里拿出笔墨纸砚和昨天两个小家伙写的大字。
因为怕孩子小，出去说自己在家练习毛笔字和国画。
家里人不只是，对两个孩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跟任何人透露她们练习书法国画的事儿。
每次两小孙女写好字画好画，他都要将笔墨纸砚都收进自己仓库空间。
白晔坐在那儿，看着两个小孙女写好的大字面露欣慰。
这两个小娃娃能定下心写字，这就是好事儿。
启蒙阶段，刻苦努力才重要。
林晼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白晔坐在书桌前。
她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早上六点半是该起床的时间。
“阿晔，今晚我们回家属楼那边住呀。”
“嗯，还跟以前一样带着两个小孙女儿一起过去住。”
白晔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又躺回床上。
伸手搂住林晼瑜。
“媳妇儿，等明年老二两口子给孙女儿们分房睡。”
“你可得看着他们夫妻，别因为给孩子分房让我两个孙女害怕。”
“好，听你的。”
“你这也太操心，以前都不会这样。”
林晼瑜说着话，还不忘伸手摸摸他的嘴唇。
“以前，那是我自己的孩子。”
“想做什么，我们俩商量着就行。”
“现在，孙子孙女的事儿。”
“我们自己做决定，岂不是不招人待见。”
白晔轻轻咬住她的手，两个人一个亲一个躲。
玩闹够了，才起床下楼。
林晼瑜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气呼呼的圆睁眼睛。
这男人惯会在孩子们面前，装的一本正经。
自从方竣来财务科上班，林晼瑜他们要是住在四合院的话。
早上，就一直是方竣骑着家里的三轮车载两个小孙女儿去幼儿园。
她又骑回自己那个破自行车。
这会儿，林晼瑜骑着自行车，跟在方竣三轮车后面。
看着两个小孙女儿，坐在三轮车里笑嘻嘻的看自己。
她们小舅舅载着她们上班，还挺高兴。
林晼瑜是财务科科长，整个科室都听她的指令。
张丽艳也不像她丈夫，刚刚任职革委会主任时那样张狂。
也可能是已经为人母，她整个人都比以前更柔和一些。
看到林晼瑜和李方竣，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
就一直低着头，做自己手上的工作。
办公室里，万玲到部里任职。
又考进来一个李方竣，工作人员再没有其他变动。
大家都是在一起，配合工作十几年的老同事。
办公室里工作轻松，林晼瑜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
门一关，里面在做什么外面一点儿都看不到，乐得自在。
傍晚，林晼瑜看着李方竣骑上她的破自行车往四合院回。
才骑上三轮车，载着两个小孙女回家属楼。
天气冷，三轮车上不仅铺着隔凉的乌拉草和棉褥子。
她还给两个小孙女盖着棉被子，让她们俩躲在被窝里一点儿都不冷。
林晼瑜在前面骑着三轮车，还不知道车斗里两个小脑袋凑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姐，我们回爷爷单位这边来住。”
“是不是还能遇上，上次问我们家每天吃什么饭菜的那个奶奶。”
“不知道，遇上也没事儿。”
“我们听爷爷奶奶的话，就说自己每天吃酸菜和白菜就行。”
林晼瑜载着两个小孙女儿进家属院，远远就看到赵唤娣站在楼门口。
“林同志你可是很久没过来住。”
“嗯，家里又添个小孙子。”
“真看不出来，你还能给儿媳妇伺候月子。”
她这话，让人听着别扭。
“这人，今天不叫自己白副总工家的。”
“说话怎么还开始阴阳怪气。”
林晼瑜没搭话，锁好三轮车径直带两个小孙女上楼往家走。
自己生活美满，家庭幸福。
为着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打破这样平静的生活可不值得。
她推门进屋时，白晔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他听到开门声，抬头看过来。
“回来啦，我们吃饭。”
说着话，就起身进厨房里往外端做好的饭菜。
等他端好晚饭。
林晼瑜和两个小孙女儿，也都换好衣服。
“阿晔，赵唤娣家有发生什么事儿吗？”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带两个小孙女儿去卫生间里洗手。
白晔看自家媳妇儿，跟他一样坐在餐桌旁。
才抬手夹起餐桌上的鸡蛋，放进她碗里。
早就坐在那儿等吃饭的阿韫和意意，看到爷爷奶奶都已经吃饭。
小手也伸出来，各自在自己想吃的菜盘里夹菜。
“赵唤娣，怎么了。”
“突然问她。”
“刚才……”
林晼瑜将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儿，都给白晔说一遍。
他停下手上夹菜的动作，面上若有所思。
“孙建国在保卫科，平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多。”
“如果要是真有什么事儿的话，有可能是结亲的事儿。”
“王长景他二闺女儿王育娟，初中毕业正好赶上停课。”
“恢复上课就考上高中，毕业就直接去下乡。”
“孙建国他们家小儿子孙家金，跟王育娟同年出生。”
“恢复上课以后，他没考上高中。”
“1968年跟着大部队一起下乡，听说分在东北。”
“前几天，王长景他二闺女刚通过招工考试。”
“马上要回咱们市机械厂上班。”
“赵唤娣想跟王长景家结亲。”
“想着他小儿子，跟王长景他二闺女结婚能回城。”
“让王长景他媳妇儿，刘春青从家里给骂出来。”
林晼瑜想着，平时刘春青为人处世的方式。
怎么都想象不出来，她撒泼骂人会是什么样。
“两家结亲不成，结成仇？”
“嗯。”
林晼瑜有些好奇，以刘春青的性格。
赵唤娣到底是怎么说些什么话，两家人能撕破脸。
她看一眼，正在专心啃着排骨的两个小孙女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现在，大家都喜欢买肥肉吃觉得油水多。
像排骨这样骨头占重量，肉还少的吃食大部分人家都不愿意买。
这些年，自家没少过着明路买排骨。
家里孩子们要长个子，这个时代没有太多营养品。
小孩子家长身高需要钙，林晼瑜想来想去，现有的食物里还是豆腐含钙最高。
从去年开始，家里饭桌上她就一直保持着有豆腐。
豆腐要是变着花样做，也能有几天时间不重样。
意意看着餐桌上的四盘菜，葱炒排骨、炒鸡蛋、煎豆腐和清炒小油菜。
默默的伸手夹一块豆腐吃。
爸爸说他们小时候，家里也是经常吃豆腐。
林晼瑜看二孙女自己夹豆腐吃，笑着伸手给大孙女也夹一块儿。
她空间冰箱里有豆腐。
每次用豆腐票买一点豆腐回来，在里面掺半条空间冰箱里的豆腐。
偶尔来几次，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知道。
只以为，他们家跟别人特意多换一些豆腐票。
晚上，白晔洗漱好回卧室。
两个小孙女儿，已经睡熟。
他弯下身，依次抱起两个小家伙放在旁边小床上继续睡。
“《三国演义》讲到哪儿了？”
“今天没讲《三国演义》，两个小孙女给我讲她们幼儿园里的小同学。”
“讲着讲着就自己睡熟，今天她们俩跟小朋友玩踢房子蹦哒一天。”
“嗯。”
白晔上床躺好，第一时间搂自家媳妇儿进怀里。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只要是不搂着怀里人儿睡觉，他就总是睡不踏实。
“阿晔。”
“嗯。”
林晼瑜伸手关好电灯，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漆黑。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越发显得静谧。
“怎么又不说话。”
“刘春青怎么会，因着不想结亲家的事儿跟赵唤娣翻脸呢。”
“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王长景和刘春青，有很多理由可以拒绝这门亲事。”
“当年，王长景他们两口子舍不得闺女下乡。”
“他托人，在百货商店里找到一个卖衣服的临时工。”
“其实，就是帮着理货。”
“那时候，能找到这样不用进工厂倒班的工作很不容易。”
“他们一家子都以为，二闺女儿稳稳的不用下乡。”
“后来，他们家就让人举报到街道办事处。”
“说王育娟逃避下乡。”
“小姑娘害怕拖累父母，连夜就报名下乡走了。”
“听说是赵唤娣举报的他们家。”
“当时没这家属楼，大家都不住在一起。”
“也不知道，赵唤娣是怎么知道王长景他们家事儿。”
“说是赵唤娣，是有证据吗？”
白晔听着怀里人儿声音，不用看她的小脸儿。
眼前都能浮现出，她好奇的神态。
“那我不清楚，只是赵唤娣也从来没否认。”
“十有八九是跟她有些关系。”
“嗯，也是。”
“赵唤娣那人，没理也要讲三分。”
“有理的话，她能讲好几分。”
“呵呵呵……”
林晼瑜耳边传来白晔低沉的笑声，她摸摸自己有些痒的耳朵。
在他怀里找一个舒服的睡姿，才闭上眼睛。
“你还知道回来，我昨天在楼下等你那么长时间都没看到你。”
“这时候还回来做什么？”
林晼瑜睡得正香，就听到走廊里吵吵闹闹。
最大声那个人，就是赵唤娣。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两个小孙女儿那边。
看她们睡得沉稳，才放下心来。
“赵唤娣他们家谁没回来，大早上这样吵。”
林晼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重新躺回床上。
“昨晚，保卫科可能是孙建国值班吧。”
白晔眼睛没睁开，伸手将怀里想要离自己远一些的人儿重新抱进怀里。
“阿晔，你身上太热。”
“你身上凉，我给你捂捂。”
林晼瑜气得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才认命闭上眼睛。
这个男人年轻时还不这样，就是喜欢抱着自己睡。
最近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以前的简单抱着，现在时不时就要变成八爪鱼缠住她睡。
走廊里吵闹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林晼瑜和白晔，两个人都没放在心上。
他们还跟往常一样，早饭后各自去单位上班。
都是做过十几年的工作。
这几年特殊时期，之前公家想要的基础建设也都已经盖好。
设计院里，都是公家安排的零散或者维护工作。
院儿里没有大工程，大家加班时间自然也不多。
每天都准时下班，时间一长单位里的建筑工程师也都习惯这样安逸。
下班铃声刚响起来，白晔就收拾好东西和王长景一起溜溜哒哒往家属楼走。
他感受到身边王长景的好心情，微微偏头看向他。
“心情不错。”
“嗯，我家二闺女儿能回来。”
“我和她妈这两颗心，总算是能安定下来。”
“之前，孩子虽说是在京市下面村子当知青离家不算远。”
“但是，她毕竟晚上不在家里住。”
“她一个小女孩儿在外面，我和春青心里放不下。”
“这回可算是能回来，厂子里倒班也不怕我去接她下班就好。”
“累会累一些，求个心里安稳。”
“等她妈再过几年退休，就让她接班在咱们单位小学当老师。”
“我三个孩子里，二闺女儿最像我读书好。”
“比她姐和她弟都会读书。”
“她要是有机会考大学，定也是大学生。”
白晔静静听他夸闺女儿，心里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小闺女儿。
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笑意。
跟他能聊在一起的这几个人，出奇的都不重男轻女，想来他们要是苛责自己女儿的男人。
他也很难能跟他们相处好。
白晔和王长景，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不一会儿，就来到单位大门口。
远远就看到保卫科几个人，站在门口说话。
他们跟往日一样，溜溜哒哒的往外走。
“孙建国。”
“昨晚我查岗好几次，值班室里总是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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