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起来时间流逝总是格外缓慢的，就算是这些蜂拥而来的怪物并不算难以解决——它们的攻击几乎不能对师兄妹三人造成影响。
唯一能够影响到他们的便是那些气息，它混杂了太多负面的情绪，又带着血月所独有的奇怪力量。
这种混杂的力量很容易便会影响到修士的心性。
但和其他的试炼者相比，夏未至和付诗又是幸运的，有了方玥这个修行万物生之人在，这些气息几乎没能给他们的战斗造成阻碍。
每隔一段时间，净化术总是会准时落在身上，将那些妄图侵染心性的气息驱逐掉。
战斗依旧十分难熬。
尽管三人已经知晓这样的击杀其实是在救赎这些被感染的魂体，但内心深处总会有那么一股愧疚之感。
这种愧疚之感发自内心深处。
就算是再多的净化术，也无法将其驱逐哦。
这种愧疚之感来得无缘无故，也积累得过于迅速，很容易便能察觉到不对。
但就算是方玥，也对此束手无策。
在愈发浓郁的愧疚之下，他们的动作，免不了就变得迟缓了起来。
不过，理智总会与之对抗，并且在这种对抗之上占了上风，至少对师兄妹三人来说是如此。
在理智的坚持之下，战斗依旧在持续。
越来越多蜂拥而来的怪物被击杀，被垒成小山的怪物尸体堆也越来越多。
师兄妹三人已经带着一起更换了战场。
原来的战场早就已经被累积的怪物尸体全部占据，已经没有可以继续战斗的空地。
但战场的更换也不是结束。
明明这座城池中的时间流速已经加快了数倍，但师兄妹三人还是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缓慢。
这样更换战场也不是第一次。
时间流逝规则的改变，也让他们失去了掐算时间的能力，而头顶那永远高悬不动的血月，亦是无法窥视时间。
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他们只能不断地继续着手中的击杀动作，甚至是麻木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不过是一夜的战斗而已。
还是时间流逝被加快数倍的一夜，这样的麻木本不该出现在身经百战的金丹修士们身上。
但它就是出现了。
或许这些是净化术无法消除的属于那种未知混杂气息的影响之一。
可就算是知晓了答案又如何。
试炼者们依旧手足无措，无论是对内心那莫名的愧疚，还或者是麻木，又或者是无法感知时间。
没有人找出了解决方案。
不断蜂拥而来的怪物，一刻也无法停歇的战斗也让修士们无法抽出空闲去专心思考这个问题。
但不管如何，时间的流逝依旧在继续。
夜晚终将会离去，血月也终将会淡去，当代表晨曦的暖黄色光辉洒落在这座城池之上，血月对城池带来的影响终于开始退去。
那些依旧试图朝着师兄妹三人蜂拥而来的怪物，在晨曦的光辉下，身上那些扭曲的，奇怪的变形开始一点一点退去。
和血月来临时一样，异变褪去的速度极快。
很快大街上那些怪物的身影便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眼中满是茫然之色的人形魂体。
不过此时的魂体似乎并没有恢复意识。
它们眼神空洞地在某种未知的指引之下开始散去，又或者说是，被指引去了本该存在的位置。
周围堆积成山的怪物尸体们也在晨曦之下消融，无数的黑气从尸体堆上冒出来，最后又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最终，他们全部恢复成了人形魂体的模样，只不过和之前那些魂体比起来，他们的身体变得透明了些许。
同样茫然的眼神，同样机械的动作。
恢复后的魂体从尸山上爬起来，最后又朝着各处散去。
已经没有了对手的师兄妹三人瘫在阵法中，呆呆地看着这震撼人心又略显诡异的一幕，心中的愧疚之感愈发浓郁。
尽管周围那些混杂的气息已经随着晨曦的来临褪去，但他们所带来的影响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消弭的。
尤其是这会，不需要解决蜂拥而来的敌人，心神放松下来，那种无处不在的愧疚之感便疯狂地朝着师兄妹三人的内心汇聚而去。
在即将被愧疚之感淹没之时，夏未至终于开口了：
“师妹。”
那声音中都带着浓浓的愧疚。
方玥自然知晓师兄的意思，可是在察觉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她就已经运转功法，让自身的灵力流遍全身。
有一点点效果，但效果十分微弱。
放在她自己身上都是如此，更别说是使用出来的术法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夏未至开口的同一时间，指尖微动，几个净化术便落在三人身上。
当然也不忘开口道：
“净化术没有用！”
实践是最好的证据，净化术落在身上，内心的那种愧疚之感并没丝毫的减弱。
尽管早就已经有了预料，但夏未至还是在这一瞬间变了脸色，同样脸色大变的还有付诗，不过他想得更多了些。
“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话得到了两人的认同，如今这情况应该危及不到生命，但是……
“我现在愧疚得有点想哭。”
说这话的依旧是付诗。
闻言，方玥抬头看了他一眼。
……
沉默片刻后，她才开口道：
“师兄你已经泪流满面了！”
付诗双眼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泪珠滑落，声音也忍不住变得哽咽了起来。
“好吧……我……努力……不哭……出声。”
一句话被说得断断续续。
方玥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去，这会她的眼睛也有点酸涩，总感觉下一秒某种晶莹的水珠就要从眼角滑落。
这感觉没有出错，因为她听见夏未至说：
“师妹……你也……流泪了。”
说这话的时候，夏未至也是泪流满面，语气哽咽的模样。
方玥：……
这会谁也别嘲笑谁了！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一开口，便是小声的呜咽：
“呜呜……吞吞……呜呜……没事。”
这话提醒了两人，他们将视线放在吞吞身上，尽管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但神识之下的画面依旧清晰。
吞吞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影响的生灵。
喜欢或许我命不该绝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或许我命不该绝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