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大人，那成本……”
“陆教授，你看看这个。”
机器人右肩探出一个小巧的投影装置，在身前投射出一面光幕来。
光幕画面上，展示着某种奇特的现象：
一架大型运输机转变了状态，竟然轻而易举的穿透底层，进入了地下；
一架西北的战机正破空飞行，而战机下方不远处，竟然‘悬浮’着一辆模糊的坦克，与战机同步飞行。
“这是……”
陆榆生愕然不已。
“这是一种由异化场支撑的相位转态，处于该状态下的物质，不再与现实世界交互，如同一个没有质量的虚影，可以轻而易举的被‘运输’。”
红色机器人解释道。
“这……这也是异化能力？”
“是的。”
红色机器人继续说道，“这个能力的‘完全体’，也就是司主本身来使用，可以轻而易举的抬起一架灭灾机来……”
“我们只能调用它些微的力量，我们测试发现，这样的调用，一次最多可以转移一百吨左右的物质。”
“一百吨！！”
陆榆生面色一变，“这是远程调用？……呃，我的意思是，调用它的条件是什么？是怎么样让那辆坦克跟着战机一起的？”
“教授，你再看。”
机器人轻轻挥手，光幕上的战机画面瞬间被放大，使驾驶舱内的情形清晰的呈现出来。
“这……”
注意到驾驶舱里坐着的，赫然就是眼前一模一样的红色机器人，陆榆生愕然不已，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需要调用者护送。”
红色机器人解释道，“换句话说，转移的物资，需要笼罩在调用者的‘异化场’内。”
“只不过，由于我们司零的特殊性，我们的调用者，不必是本尊，可以是司零远程支配的化身，它可以在飞机上，在导弹上，在所有我们拥有的交通工具上，自然也包括火箭……”
“机器人化身不需要生物体的防护属性……”
听到这里，陆榆生双目一亮，“这样一来，我们的运载火箭，白得了不需要任何代价的一百吨载荷！！”
他激动的跳脚道，“一百吨！那可是一百吨啊！！”
“赞美繁盛啊！军座大人！！”
“还请冷静！陆教授！！”
红色机器人抬手制止道，“即便如此，我们也是要实打实的打火箭上去，论成本和效能的话，还是南边再建的太空电梯……”
“……它里面有我们西北的干股，而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拿出跟上这趟车的诚意，到那时……再考虑成本回报的问题。”
“军座大人……您是对的！”
……
……
神州界外，夜色幽然。
黑暗之中，一个庞然巨物的轮廓正在悠远的金鸣声中，朝着既定目标前行。
几个小时前，晨曦号在蚁群的簇拥下，与灭灾机汇合，
蚁群登上了灭灾机，立即便开始了对机体外壳的异化施工改造。
夜幕之下，一些特向异化的特种蚁发着生物光在机体巨大的轮廓上忙活的身影异常的壮观，犹如一片如火如荼的外星工地。
灭灾机的前路上，司脔的异形大军仍旧是前出了近百公里，为灭灾机开道，只是这次，小白的蚁群也参与进来，一些小小白带领着自己的蚂蚁军团，不放过任何壮大自己的机会。
穹顶之下，
一次别开生面的聚餐结束了有一会儿了。
红衣司脔带着殷灵雎离开了晨曦号，登陆了飞船下方的灭灾机，吹着夜风聊着什么。
几只小小白在穹顶内与舰娘的肉须嬉闹，
陈牧舟喝了点小酒，在餐厅内收拾残局。
拾掇的差不多了，他这才抱起因同样喝了点酒，趴在桌上酣睡的小白，转身进入了蚁后房间。
把蚁后打理一番，将她‘安置’下来后，陈牧舟才回到穹顶，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蓝图。
一朵黑亮的小银耳被他拿出，又迅速的吸收起来。
这是司茸送小白出门时，顺手交给他的。
833-异灾（辐射合成海生菌）。
蓝图值：0.0。
“第46枚权柄调用。”
陈牧舟若有所思的说着，借助自动象和混沌演算的加持，迅速完成了调用的嵌合。
“异灾权柄也没什么不好的……”
做完了嵌合，陈牧舟起身来到穹顶舷窗边缘。
东南方向的地平线处，起伏连绵的群山在黑暗中跃动，遥远又神秘。
他眸光灼灼，
188号异灾权柄‘补形’，就是从一个名为‘鹤柒’的坠落人类手中得到的，
她只是来自群山分离出来的很小一部分，
那么整片群山中，还有多少？
陈牧舟微微眯起眼睛，他抬头看了眼夜空中的群星，又看向那片起伏，嘴角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
他咧嘴摇摇头，转头又看向灭灾机的方向。
在忙碌的蚁群簇拥之下，万脔之主正与帝国公主立于灭灾机的最高处，小声的交谈着。
夜风吹起她们的发丝和衣摆，颇有一种绝世独立的宿命感。
陈牧舟强化了一下传感器，
很快便听到了超智的一次学术输出：
灭灾机机体处于可优化状态，
就像他使用的那台机器人化身的电量一样，二号机在进行一次整体性的优化后，同样会有效能的提升，
最明显的效果体现在机体时速上，灭灾机速度可以翻一番，直接将行程拉上快车道。
而由于万脔之主的异形，本质上也是一种嵌合构造物，是智慧的设计，同样符合优化条件，
于是，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正儿八经的探讨合作起来。
“emmmm……”
陈牧舟听了一会，心底突然莫名闪过一丝悸动。
曾几何时，他曾想象过司脔与宋星歌见面的情形，他莫名觉得两人会成为朋友，
只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寻到机会，
但见司脔与公主的接触，他忽然发现心底多了一些主观上的好奇和需求：
这些女孩子们凑到一块，肯定能碰擦出意想不到的火花来，
司脔和司茸到现在都未和解，那她要是碰到司颜会怎样？
舰娘越来越抽象了，但她与真正的抽象之神接触起来又会如何？
公主和小公主的抓马犹在眼前……
“呃……”
念一至此，陈牧舟脸色一变。
他忽而想起，今晚的聚餐，还有一人没上桌。
“我的……”
陈牧舟嘴角一抽，转身回到厨房，迅速的收拾了一个餐盒出来，转身穿越穹顶，进入了楚霜染的房间。
“！！”
一进屋，他就看到一个正在单腿撑着一字马的小红人。
小公主身形摇曳不定的背对着他，显然还在咬牙坚持，
许是坚持的太久了，她全身的肌肤莹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显然是累得不轻。
“……”
陈牧舟提着餐盒上前，走到小公主面前，又围着她转了一圈，才赫然发现自己想岔了，
楚霜染正乐在其中。
看到陈牧舟到来，她眸光灼灼，整个人更红了。
“收！”
陈牧舟无语摇头，“你丫，还真是让我惊喜不断啊！”
“老爷……”
楚霜染颤巍巍的把腿放下，
陈牧舟见她摇曳不稳的样子，索性上前抱住她，顺手抽出化妆台前的小凳子坐了下来。
“唔！”
熟悉的椅子，熟悉的场景，楚霜染双目一亮，“老……老爷，要霜染伺候你吗？”
“……”
陈牧舟不语，他探手抬起楚霜染的下巴，指尖拂过粉白的鹅颈，在锁骨位置曲指，勾起一条晶莹的银色细链，
一个小巧的羊头挂坠很快落入他的掌心。
“霜染，要见见正主么？”
陈牧舟晃了晃手中的羊头，随口问道。
“？”
楚霜染一怔，不解的蹙起眉头。
“呵呵……”
陈牧舟见状咧嘴一笑，“一开始，我寻思着，‘空洞治疗’把你给治成‘受虐癖’了……”
“但接下来的很多细节，我发现，你的很多行为都是对棠棠的拙劣模仿，而且，从宁城起，你和她就没少接触……”
“现在，就连这素汤构建，都冲着她的聚合体构建去了……”
陈牧舟说着，放开了手中精致逼真的挂坠，“但你俩能力逻辑出发点都不同，你这么弄，只是在浪费你的力量。”
“老爷！”
楚霜染面色一白，“霜……霜染……没有！”
“……嗯，没有。”
陈牧舟点头笑笑，身子一歪，探手把不远处的餐盒够过来，递到楚霜染怀中，“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唔……是，老爷。”
楚霜染听话的点了点头，打开餐盒，窝在陈牧舟怀里吃了起来。
陈牧舟则调出终端，正准备处理点事情，就见楚霜染吃了两口，忽然起身离开陈牧舟的臂弯，蹑手蹑脚的跑到自己的床头柜出扒拉一会，
很快，她又一屁股坐回陈牧舟怀中，手中则多了一盒精致的糖果。
“就着糖吃是吧……你个异端！”
见楚霜染一口甜的，一口咸的，小嘴迅速像仓鼠一般蠕动起来，
陈牧舟无语的嘴角一抽，知道她也是真饿了，他悻悻摇头，顺手帮她剥起了糖纸，一边投喂，一边将注意力转向终端光幕。
此时正深夜，东十字那边正好是白天，正是更新东十字远征军战报的好时机，
他连上永盛海岸边的应答机，接入了‘圣谕系统’，开始一本正经的敲字：
[……继续东进，已过靖城，遭强烈抵抗，破城，斩首万余。]
[圣教福音在中州土壤茁壮扎根，响应者数千余，已改编为圣十字仆从军，向威城进发，荣耀属于圣座！]
[仆从军斥候回报，威城集结联军于穆山布下重兵埋伏，我军将计就计，将于本夜发动奇袭……]
……
陈牧舟胡乱的脑补着一些波澜壮阔的东西，顺带联想了一些着名的战役，稍作修改，润色一番，加了些转折和悬念，编辑发了过去。
“这也算文字直播了。”
他阴恻恻一笑，从东十字那边的反馈看，效果还不错，消息甚至传到了民间，
根号二的公共数段上，有大批东十字民众在‘追更’远征军在中洲的进展，热情高涨，
而官方层面，一支高规格的‘参谋团’被组织了起来，远程为远征军出谋划策。
比如，参谋团对永盛抢滩登陆战进行了总结，吸取了部分教训，并对仆从军进行了一番规划，
他们还为远征军的所有成员送来了慰问家书，并论功行赏，被陈牧舟多次提及的爱丽丝·梅已经连升两级，进入了远征军团的决策层，拥有了上达天听，直接与圣座沟通的权限。
如此一来，陈牧舟与东十字洲那边的拉扯更起劲了。
“emmmmm……是时候给爱丽丝·梅塑造一个宿敌了，一个中洲名将！”
“或许……我可以魔改一下华容道！”
陈牧舟正脑补的正起劲时，一道来自东十字圣座的最高命令突然下达至爱丽丝·梅等远征军高层。
[圣座令：圣十字洲全境即将进入神圣响应，令远征军于七日之内拿下以下目标点，做好迎接第二远征军的准备。]
“这……”
陈牧舟脸色一变，他将命令中的一连串地名标记在地图上，面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这些神州地名散布的区域，集中在神州东境沿海区域，显示在地图上，是纵深数百公里连绵的一片，
换成势力范围，竟然只比现在的神商小了一圈，
隔离带直接从海边划到了晨曦陨落地附近，就连隔离带以南，也被标记了一大片区域。
“七天之内拿下这些地方？！”
陈牧舟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在战报中吹的牛逼已经够离谱了，东十字圣座竟然还嫌慢？！
陈牧舟第一反应是，东十字圣座识破了他的应答骗术，撕裂了他画出来的大饼，并将计就计，反过来开始戏耍他。
然而，紧随着这条命令而来的，竟然是东十字‘参谋团’发来的一份详尽的战报分析，
他们从中洲人文、技术、战役时间、战斗方式和抵抗力度层面，详细的分析了远征军实现这一目标的可行性，并提出了分兵以迅速扩大战果的策略，他们对此充满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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