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不着危言耸听，我夫君乃是圣人境……”
“圣人境不代表不会死，圣人境也不代表是无敌的。”张曦平静道，“想当年，我师尊又如何？还不是为了镇压人族气运，自囚火云洞。”
璇玑默然不语。
“此事可有破局之法？”帝俊拱手道。
“有。”张曦沉声道，“只是此事风险太大，一旦失败，你我皆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东皇太一闻言，立刻屏蔽了天机。
“你快说……”
“宰了天道。”
张曦吐出了四个字，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你如何敢出如此大逆之言？”璇玑呵斥道。
“我只是说出了你父王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如何算大逆之言？”张曦正色道，“你父王驱逐了天道，却无法解决魔界万物生长的问题，可我现在能解决这个问题。”
璇玑顿时沉默了。
“帝君，天道和人族又有何关系？”东皇太一皱眉道。
“归根到底，你们和人族的争斗，不过是争夺天地主角的位置。”张曦叹气道，“现在大荒灵气越来越稀薄，两个天地主角太多了……”
……
帝俊和东皇太一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那如果天地之间少了一个主角，难道就能让另外一组恢复到以前的实力吗？”青鸾问道。
“不能。”张曦摇摇头。
“那人妖两族为什么还要争斗？”青鸾不解道。
“因为只要一族衰弱或者消失，那么另外一族就能成为大荒主宰。”张曦认真道，“对手变弱和自己变强，其实是同样的效果。”
众人再次沉默了。
张曦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的喝着酒。
不知过了多久。
帝俊才开口道，“除了驱逐天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办法有很多种。”张曦轻笑道，“比如说请你岳父和罗睺出手，把三教教主给宰了，效果是一样的。”
“你说的这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璇玑气鼓鼓道，“我父王倘若真敢如此做，怕是鸿钧和天道会和他不死不休……”
“你们现在又何尝不是和天道不死不休呢？”张曦玩味道，“天后娘娘，你们看似有很多选择，其实可以总结为一个字……‘战’。”
“要么和天道战，要么和人族战，人族背后有三教，难度很大。但解决天道的难度，反而没有这么大。”
“胡说，天道乃超脱圣人……”青鸾忍不住开口道。
“你父亲加上计都，再加上我等，应该可以击杀天道。”张曦正色道，“只是看你们如何去说服计都了……”
“哎。”
帝俊叹了口气，“计都是不可能出手的，这一点不用想。”
“那就没办法了。”张曦摊摊手道，“天道敕封我为东华帝君，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他想做什么。”
帝俊顿时眼神又复杂了起来。
他知道，天道这是在为人妖大战做准备。
一旦两族开战，不管谁胜谁负。
大荒地界，女仙有瑶池金母，男仙则有东华帝君。
只要有这二人坐镇，大荒就乱不了。
“既然要战，那就战一场吧，大不了陨落而已。”东皇太一咬牙道。
“陨落？你可真是太天真了。”张曦摇头笑道，“当日我才到大荒，和两教弟子动手的时候，你可知他们和我说什么？”
“什么？”
众人都看向了他。
“他们要我魂飞魄散。”
张曦一字一顿的说完后，轻笑道，“大人，时代变了，现在的大荒不是以前了，现在一旦打起来，别人连你的神魂都不会放过。”
……
帝俊和东皇太一神色一凝，随即都苦笑了起来。
现在大荒的戾气越来越重了，以前的“神魂噬灭”只是一句狠话，放在现在却是一句实话。
“青鸾留下，两位陛下请回吧。”张曦拱手道。
“你既然都不肯镇压人族，如何确定我们还会把青鸾嫁给你？”帝俊玩味道。
“她今天只要出了这个门，我想陛下睡觉都不会安生吧？”张曦笑道。
青鸾只要待在蓬莱阁，那就是给了大荒万族一个信号。
东华帝君是受到天帝管制的，而不是和天帝平起平坐的。
“你呀，和你师尊一样聪慧。”璇玑摇摇头，拉着青鸾的手，认真道，“帝君，青鸾乃是我亲妹妹，倘若你待她不好，我可不依。”
“娘娘放心，此事我心里有数。”张曦拱手道。
“帝君，我们是友非敌，对否？”帝俊正色道。
“对。”
张曦一脸平静，“倘若天庭真的和人族打起来，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去帮助人族对付你们。”
帝俊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
张曦笑了笑，伸手和他拍了一下。
连击掌为誓都出来了，现在大荒倒是挺潮的。
待帝俊和东皇太一走后，青鸾红着脸走了过来，微微屈身道，“夫君，妾身为你更衣……”
“不用。”
张曦摇头道，“我知道你心有所属，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
青鸾闻言，沉默了一下后，才笑道，“夫君说笑了，妾身虽然年长与你，可却不曾婚配过，如何来的心有所属？”
“不如你和我说说，当年你父王是如何想把你许配给伏羲的。”张曦微笑道。
“此事你如何知晓？”青鸾惊呼道。
“你忘了，我可是伏羲弟子。”
张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两人坐下聊。
青鸾略有些局促的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张曦也不催促，只是侧头看着小池塘里的鱼儿。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鱼儿好似依旧是那一批。
也不知道里面没有开了灵智的生灵。
“夫君，当年我的确倾慕人皇，可我和她到底是有缘无份。”青鸾檀口轻启道，“璇玑当年也不愿嫁给帝俊，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依旧过得很好。”
“不一样。”
张曦笑道，“璇玑只是不愿意嫁给帝俊，但她心里没有人，而你心里有了伏羲，再和我在一起，只会让你内心不痛快。”
青鸾咬了咬薄唇，没有说话。
“不如这样，我们先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张曦拍拍手道，“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们再谈这件事，如何？”
“多谢夫君。”
青鸾莫名的感觉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璇玑一直在劝她，她还真不愿意和这个素未谋面的紫府少阳君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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