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锃亮,雨水在车身上留下斑驳的水痕,单向玻璃,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沈敬臣坐在车里,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看她笑靥如花,看雨水从她湿漉的发梢滑落,滴进纤细的脖颈。
明明是刚淋了一场冷雨,她却显得异样鲜活生动。
春念人回到房间,觉得背心一凉,怕感冒,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出来,正想烧点热水喝,房门被轻轻叩响。
打开门,见是民宿的老板娘。
老板娘面容和善,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茶和一小包感冒药。
“姑娘,看你们刚才淋雨跑回来,把这姜茶喝了驱驱寒,要是觉得不舒服,这药也备着。”
老板娘笑容温厚,带着家乡亲和的口音。
“这清明时节的雨,看着不大,淋久了最容易伤风。”
春念人心头一暖,连忙接过。
“谢谢老板娘,您太费心了,我把药钱给你吧。”
“别客气咯,小姑娘出门在外的,照顾好自己。”
老板娘摆摆手,到底不收,等门关上,看向眼春念人对面的那间房间,才转身离开。
现在的年轻人啊。
春念人喝下姜茶,辛辣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四肢百骸似乎都舒展开来。
许是姜茶的作用,又或许是起得太早,又有上山下山的疲惫,她给周启资发了个短信,让他别等她吃饭。
往床上一躺,沾枕就睡。
直到晚上,被一阵巨大的雷声惊醒。
窗外电光撕裂了沉沉的夜幕,紧接着,轰隆的雷鸣仿佛就在屋顶炸开,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几乎是同时,床头灯“啪”的一声轻响。
房间内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唯有窗外惨白的闪电一次次短暂地照亮屋内陈设。
跳闸了。
她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窗户,风声呜咽。
在又一道闪电亮起的刹那,春念人混沌地望向门口,心脏在雷声的间隙里,跳得又快又重。
她皱眉下床,准备去找周启资,站在门后,手按在把手上。
一声极其短促,清脆的打火机翻盖声,穿透了没什么隔音效果的门板。
她心跳,漏了一拍。
身后灯光忽然亮起,电力恢复。
她视线聚焦在门把手上,眼神缓缓清晰。
门外的走廊尽头,借着开窗外频繁闪烁的雷电光芒,男人身影一瞬间明晰。
沈敬臣一身深色常服,袖子随意挽至手肘,少了几分往日独站高台的凛冽。
他不紧不慢地合上电箱的外盖。
走廊里,脚步声响起。
不疾不徐,踏在走廊柔软的地毯上,闷而沉,一步步,朝着她的房门。
最终,停在了门外。
隔着薄薄的门板。
两人之间一步之遥。
春念人能想象出他此刻就站在那里的样子,脸上大概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总能轻易洞穿一切。
窗外雨声未歇,雷声滚远,只剩下绵密雨点敲打世间万物的声响,衬得门里门外的寂静格外粘稠。
发烧的晕眩被某种高度紧绷的清醒取代,头痛却更加鲜明。
时间在沉默中被无限拉长。
直到对面传来轻微的开门声。
春念人缓缓转身,背靠着门板,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老板娘送来的那包感冒药,正安静地躺在灯光下。
她望着那包感冒药,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烫了一下视线。
头痛愈发剧烈,喉咙干得发疼。
她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走到床头,拆开药包,就着杯中残余的温水仰头吞下。
然后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操作着,改签了次日最早的航班机票。
沈敬臣关上房门。
他告诉自己,再等等。
两年后,新加坡。
雨季的空气湿重黏腻,仿佛能拧出水来。
春念人合上笔记本电脑,指尖揉了揉眉心。
窗外是狮城璀璨而疏离的夜景。
两年前,周启资做出了一个让外人颇感意外的决定。
他辞去了在webook前景光明的高管职位,接受了国内顶尖投资机构华天资本抛出的橄榄枝。
而当时,春念人的学业正值最关键时期,手头那份刚刚通过初审,聚焦亚太经济对话的《海峡访谈》策划案正待深化打磨。
她的根不在这里,但她的路,还需要在这里走一段。
这两年,她心无旁骛。
主持的《海峡访谈》历经打磨成功上线,凭借其独特的视角与深度,迅速成为新加坡及周边区域时政经济类节目中不可或缺的声音。
学业也即将顺利收尾,毕业论文的答辩就安排在下周。
一切,都按部就班,走到了预设的节点。
屏幕右下角,周启资的微信头像跳动起来。
点开,是他带着笑意的语音:“机票订好了?行李收拾得怎么样?需要我提前去机场等你吗?”
春念人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正要回复。
另一个对话框紧接着弹出。
是知君发来的,一连串激动得快要溢出屏幕的文字:
“念人姐!!你终于打算回国了?!太好了!台里最近风云变幻!魏文现在可是副台长了,他前几天还旁敲侧击问我你什么时候学成归来呢!《海峡访谈》在新加坡那么成功,他肯定想让你回来挑大梁!”
字里行间,透着国内传媒圈熟悉的热闹与机会。
春念人深吸一口气,狮城湿热的空气吸入肺腑,却仿佛已经能嗅到故土干燥而熟悉的风。
她拿起手机,指尖轻触,回复周启资几个字:
“嗯,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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