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畅快大笑之余，朱雀大街馄饨摊那边，食客们的议论声仍在嗡嗡作响。
“首辅大人和夫人感情这般深厚，真是让人羡慕。”一位老妇人用手帕擦了擦嘴，眼神里满是感慨，“听说首辅府里既没妾室，也没通房，一门心思都在夫郎身上，这在官场上可太少见了。”
她这话一出口，周围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那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瓮声瓮气地说道：“刚开始我也不信，可今日亲眼瞧见首辅大人对夫郎的体贴劲儿，由不得人不信。这年头，哪个当官的不是三妻四妾，首辅大人却独独钟情夫郎一人，实属难得。”
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接过话茬：“诸位有所不知，首辅大人推行诸多新政，革新吏治，本就与那些迂腐官僚不同。对待感情，自然也不落俗套。听闻他与夫郎少年相识，一路相互陪伴，感情根基深厚，旁人根本无法介入。”
馄饨摊老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摇头感叹：“难怪首辅大人能把日子过得这般踏实，对待百姓和家人都用心。就冲这份专情，咱们往后更得支持他。”
众人纷纷点头，对赵云川的敬重又多了几分。
街角这边，方槐的脸微微泛红，抬眸看向赵云川，眼中带着一丝羞涩与甜蜜，轻声问道：“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大家都在夸赞我们感情好呢。”
赵云川轻轻捏了捏方槐的手，语气坚定又温柔：“咱们的感情就是很好呀！”
方槐眼眶微微湿润，靠在赵云川肩头，两人沉浸在这份甜蜜之中。
暮色慢悠悠地漫进雕花窗棂，赵云川和方槐才踏入首辅府。
廊下挂着的气死风灯轻轻摇晃，昏黄的灯光在青砖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晕。
忽然，东厢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两个小身影像出膛的炮弹般冲了出来。
打头的平安，小短腿捣鼓得飞快，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喜乐跟在后面，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糕屑顺着下巴直往下掉。
“爹，爹爹！”平安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两人面前，脑袋往前一伸，鼻子在赵云川和方槐身上仔细嗅嗅，像一只警觉的小狗。
刹那间，他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大声嚷道：“你们身上有馄饨的味道！”
喜乐也凑了过来，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粉嘟嘟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气呼呼地控诉：“说好要带我们一起吃好吃的，你们居然背着我们去吃馄饨！”
方槐耳尖“唰”地一下红了，求助似的看向赵云川。
赵云川不慌不忙，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两个糖人儿。
糖人儿在气死风灯的映照下，泛着晶莹的光，他在小崽崽们面前晃了晃：“看这是什么？为了补偿你们，爹爹特意买了最甜的糖人儿。”
平安和喜乐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糖人儿，小嘴巴却依旧撅得能挂油瓶。
“不行！”
平安气鼓鼓地跺脚，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攥成拳头，“糖人儿和馄饨又不一样！”
喜乐也在一旁附和，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对！我们要听爹爹和槐爹爹解释！”
赵云川无奈地笑了笑，动作利落地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将两个小家伙揽进怀里：“今天在朱雀大街，馄饨摊飘出的香气实在太诱人，爹爹和槐爹爹一时没忍住。但我们答应你们，下次一定带你们一起去。”
“那……”平安犹豫了一下，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下次去吃馄饨，能买几个小糖人吗？”
赵云川和方槐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惊喜。“当然可以！”
赵云川笑着揉了揉平安的脑袋，“平安和喜乐真是善良的好孩子。”
喜乐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天上闪烁的星辰，胖嘟嘟的小手一把抢过赵云川手中的糖人儿，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嘴角沾满糖渣，含糊不清地说：“爹爹最好啦，下次还要多买几个！”
平安也松开衣角，接过另一个糖人儿，小脸上的气瞬间消了，露出两颗门牙，笑嘻嘻道：“那咱们拉钩，说话算话。”
赵云川伸出小拇指，与平安细细的手指紧紧相扣，勾动几下后，笑着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喜乐在一旁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跟着嚷嚷：“不许变！”
闹了一阵，赵云川忽然想起什么，神色故作严肃，开口问道：“对了，今天先生布置的功课，你们都写完了吗？”
平安和喜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平安挠了挠头，小声说：“爹，算术题里有几道太难了，我们没做出来。”
喜乐也在一旁附和，声音小小的：“还有背书，太长了，我老是忘。”
方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嗔怪：“就知道你们偷懒。”
方槐话音刚落，平安的眼珠子滴溜一转，突然像只小猴子般蹿上一旁的椅子，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喊：“爹！爹爹！其实算术题里藏着神秘机关，我和喜乐一靠近，那些数字就像活了似的，到处乱蹦，根本没法算！”
喜乐也不甘示弱，小短腿快速跑到墙边，像蜘蛛侠一样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了半尺高，而后挂在墙上，奶声奶气地附和：“对呀对呀！背书的时候，那些字变成了会飞的萤火虫，刚记住就全跑没影啦！”
方槐又好气又好笑，作势要去把喜乐从墙上拽下来：“好啊，你们俩这是学会编故事偷懒了？”
赵云川却伸手拦住方槐，眼中满是笑意，顺着孩子们的话说道：“竟有这等怪事？看来是这些题目在故意刁难我的宝贝们。”
他走到书桌前，煞有介事地拿起笔，在算术题上比划着：“我来看看，这神秘机关的破解之法。平安，你快过来，将数字乱窜时的模样详细讲讲。”
平安从椅子上跳下来，凑到赵云川身边，手舞足蹈地描述。
赵云川一边听，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提出问题。
解决完算术题，赵云川又来到喜乐身旁，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小家伙：“喜乐，现在该讲讲萤火虫字是怎么飞的，咱们想法子把它们捉回来。”
喜乐从墙上滑下来，围着书桌蹦蹦跳跳，形容那些“萤火虫字”的飞行轨迹。
赵云川和方槐陪着孩子，将晦涩的文章拆解成有趣的小故事。
等功课完成，平安和喜乐意犹未尽，拉着赵云川和方槐的手说：“爹，爹爹，明天题目说不定还会捣乱，你们可得再来帮忙！”
赵云川和方槐相视一笑，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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