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祁安开始冷静。
他的手还攥着少女的寝衣，但是心中的躁动已经逐渐被压下，眼底翻涌着的情绪逐渐消散，归于沉寂。
理智在顷刻间占据上风。
宴祁安轻笑了声，有些无奈的扶额，自嘲的笑意从口中溢出。
真是的。
真的是疯了。
这段时间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宁熹元不知道，他们的合作之外还有他的图谋。
若非为了女娲石...
如今他早就该离开修真界。
变强的手段千千万，最不能的就是寄托于外人之上。
愚蠢且危险。
宁熹元看着宴祁安面上阴晴不定，终于放心长出了口气。
有所图谋，自然最好。
利益关系最干净。
“睡了。”
宁熹元扬了扬下巴，身子一矮，滚了两圈。
人已经在床的最里面躺平了。
宴祁安放下手，脸上的笑容消融。
他面对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这么久了...
女娲石竟然毫无消息。
昆仑镜的预测不会有误，他看向宁熹元，目光不定。
所以...她知道在哪里？
宴祁安在宁熹元身侧躺下，轻微的呼吸声响起，伴随着少女身上熟悉的香味。
这是他这两个月来头脑最清醒的时刻。
好感、喜欢？
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能胜寸心，安能胜苍穹？
志在高处，就必定要有所舍弃。
“为什么非死不可？”
黑暗之中，少年的声音响起，清冷中尽是理智。
他为了活下来受过太多的苦难屈辱。
正因如此。
他尊重宁熹元的选择，但永远不会理解。
宁熹元：“......”
都脑子清醒了为什么还有夜话环节？！
但是看在这样冷静理智、循循善诱的语气之中，宁熹元放下心来，好脾气的回答。
“了无牵挂。”
只有四个字。
已经是宁熹元半睡半醒间的极限了。
宴祁安：“......”
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明显感觉到，宁熹元已经睡着了。
理智占据上风，躁动的心脏早就变的平静。
漫长的黑夜他便开始规划以后。
上灵界...
总是要回去的。
属于他的一切，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不属于他的东西，抢也要抢到手。
月色静谧，群星闪烁。
待到东方破晓时，身边已经没了宴祁安的踪影。
宁熹元睁眼，好大一张纸条贴在房顶。
宴祁安的字。
——回魔域，勿念。
宁熹元：“......”
这纸条，好新颖的出场方式。
宁熹元毫无波澜，闭上眼睛就准备继续睡觉。
她知道孰轻孰重宴祁安分得清楚，自然也知道宴祁安的选择。
不出所料。
但是崩溃的另有其人！
【啊！！！！】系统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甚至转了十八个弯。
靠！
它是个攻略系统啊！攻略啊！
宴祁安走了怎么办？！
它的KpI怎么办！？
【亲...】
【亲亲，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把宴祁安哄回来呢？】
系统夹着嗓子说话。
想想这一个多月它干的蠢事，它恨不得倒立洗头外加扭曲爬行。
【亲亲，阿宴是你的亲人啊亲亲！】
宁熹元面无表情屏蔽系统，然年抱着被子翻身继续睡。
系统无声尖叫、扭曲、变成猴子...
但是在闭上眼的瞬间。
宁熹元忽地起身，床的四周开始剧烈震动，白色的法阵在屋子里铺开，产生巨大的力量。
宁熹元：“......”
看了一眼几乎被结界完全包裹的房间，轻叹了口气，懒得挣扎。
十分淡定，穿衣洗漱。
在她拿起发带的瞬间，场景骤变。
像是被拉长，最终变的五彩缤纷。
直到双脚触到实地，宁熹元才面无表情，松松垮垮将黑发束缚。
略显凌乱。
“长生殿...”
宁熹元转身，后边林立的白色建筑高大巍峨，尖尖的塔顶接连成片，到处都泛着神圣的光芒。
所踏之处恍若湖面，粼粼波光，惊鸿照影。
宁熹元打了个哈欠。
长生殿这种请人做客的方式还真让人出乎意料。
只是...
宁熹元的目光从这些石柱喷泉上掠过的时候有些迟疑。
这样白茫茫一片的风格...有点儿眼熟。
“宁熹元？”
“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楚瑜几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宁熹元，眉头紧紧皱起。
跟在他身后的叶浩沉同样拉下脸，依旧是那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神殿重地，岂可擅闯？”
两个人看宁熹元的眼神不善。
就好像她的存在侮辱了这片纯洁干净的圣地一般。
楚瑜没等宁熹元开口，整个人突然怪笑起来，拉长了音调：“哦~”
“我知道了，怎么想投靠我们长生殿？想成为我们永生大帝的信徒？”
“想要长生不老走上人生巅峰！？”
楚瑜终于放声大笑，双手高高举起，活像民间传说中的鬼上身。
“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神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楚瑜抓住机会狠狠嘲讽。
他不会忘记那日琼山盛宴南域那几个人不识好歹，让他颜面尽失。
还有，更看不惯南域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没想到啊，前几天不还耀武扬威，敢往正殿坐。
今天就灰溜溜地来投效他们长生殿了？！
叶浩沉没有打断楚瑜说话，但他看向宁熹元的目光中带着毫不遮掩的鄙夷和轻视。
宁熹元无视迎上来的这两个人，目光落在长生殿三个大字上，语气之中满是赞叹：“长生殿果然气派。”
“门口迎宾的狗都热情非常，叫的格外与众不同。”
楚瑜只听前半句，脸上立刻显现出自豪之色：“那是自然！”
他们长生殿实力强盛，信徒遍布天下，应为东域之首。
当得起这句称赞！
叶浩沉却不是蠢货，被骂迎宾狗，他脸色难看。
长这么大，从未受到过如此侮辱。
叶浩沉强压下杀意，声音低沉：“我劝宁宗主还是收敛些。”
“历届风云会参赛者死亡失踪稀松平常。”
说罢，他咧嘴，露出森然白牙，笑的阴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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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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