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哭？你还哭上了？老子家里的福气就是这么被你哭没的！再哭把你丢出去喂狼！”
招娣闭嘴了，但她的眼泪还是含在眼眶内。
“啊！……”
陈家德不断地看向屋内，焦急地直跺脚。“妈，她这胎咋生的这么慢呢？当年生这两个赔钱货都没那么慢啊？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闭嘴，别说这不吉利的话，我大孙子咋可能出事儿呢？这俩丫头片子是命贱，我那大孙子啊，福气多才要长时间生下来，我当年生你的时候，也是生了好久，差点把我自己搭进去了，我要说啊，这生孩子费时费力是正常的，屋里那婆娘要是把命都搭进去了那才是光荣极了的。舍母保子，为我们陈家延续了香火，你想想多少人家都要儿子啊？这老婆没了可以再娶，要是没儿子啊，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我这大孙子可不能出事儿。”
早就看这个臭婆娘不顺眼了，要是她能因为生孙子而走了，那陈家还能念她传宗接代有功而看得起她。要是还活下来了……呵呵，那还不知道呢，这月子期间要是伺候大孙子
陈家德的母亲又看了看一旁的梦娣和招娣，气不打一处来，她心里又有些烦闷。这俩丫头片子就是赔钱货拖油瓶！
招娣本就是被吵醒的，刚才还哭过了，她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
“招娣，你去睡吧，我在这里等妈妈生完弟弟。”
4岁的梦娣跟6、7的女孩一样。
招娣点了点头，梦娣便看着她回房间去了。
陈家德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还敢去睡觉？老子都没睡，她还睡了？”
房内的刘迎弟满头大汗，头发很凌乱，神情也特别痛苦，双手扯着床单。钱太婆拧干了毛巾擦拭着刘迎弟头上的汗珠。
“妮子，放松，使点儿劲儿啊……你这孩子也不像难产可是有些难生，都这么久了还没出来。我接生了这么多，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你这个的确有点奇怪……”
“钱太婆……要是……要是我遭遇不测，一定要保我孩子，我怀他十月不容易，我没了不要紧，我的孩子不能也没了……”
钱太婆皱眉，安抚道：“妮子，咱就别说这丧气话了好不？你和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的，这一定能顺顺利利的。你还年轻，前面又生了俩闺女，就别想那么多。”
刘迎弟忍着痛点头。
她坚信这一胎是个儿子，整个孕期都想吃酸，这反应还很厉害，前两胎都没那么厉害……
这要不是个儿子，她可就对不起老陈家了。没生到儿子，将来陈家德和婆婆会对她更加变本加厉。
都已经这么晚了，可刘迎弟生孩子的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姜文的耳朵里。
他急忙穿好衣服，想要出门，却被李伟明拦住了。
“你起开！拦着我干什么？”
“我就问你，你去能干什么？你去就只能添乱！”李伟明没有丝毫犹豫打醒了他。他又接着说：“你和刘迎弟以往的恋爱关系，只会让所有人误会你们，陈家德那个脾气你也知道，你现在急着去，人家还以为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傻啊？！”
姜文听完这话后，愣在了原地。
对啊，他去能干什么？就陈家德对他的态度，他连门都进不去。
姜文的目光忽而变得呆滞了。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他眼眶里含着一些泪水。
“你说得对，我去了不仅帮不了忙，还……我还会添乱，会给她的生活带来麻烦。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李伟明推了推眼镜，说：“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村里的钱太婆已经过去了，她会没事的。”
姜文生气地甩开李伟明：“你知道什么？她现在才七个月，七个月就生了，这说明了什么？肯定是陈家德那个畜生又惹她了！”
“你去了也没用！钱太婆是最有名的接生婆，她经验丰富，难道会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吗？你相信她和钱太婆。你难道希望她出事吗？”
姜文看着李伟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不可否认话糙理不糙。
他叹了口气之后回到了宿舍里。
“那我就在这儿等消息。”
李伟明也不好看着他这样子，只说：“那……等明天一早我带着东西去拜访一下，顺便帮你打探一下情况。”
姜文看了看他，颤抖着问道：“你真的愿意去吗？那我那我先谢谢你。”
李伟明点了点头。“她这胎是早产，我是村里小学的老师，能去看她也不会被人怀疑，你就不能去，但是我能帮你把东西给她。”
“好……谢谢你。”姜文听完之后便开始在屋内搜罗能送过去的东西。
——
几个小时过去了……
“哎哟，你家媳妇……这是难产啊，脚先出来，这孩子的头还大，卡在里面出不来了，也怪我没看出来这孩子胎位不太正。你媳妇儿太虚弱了，时间不多。你们就说说，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陈家德母亲听到快要生出来之后，激动地问：“这孩子，是男是女啊？”
钱太婆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道：“是个男孩儿。”
听到满意的答案之后，陈家德母子十分激动，他母亲更是都要跳起来了。
“保我大孙子！保小，保小！”
陈家德也在一旁连连点头，似乎不再醉酒了。
“我要我儿子！我老陈家的香火！保我儿子！”
钱太婆撇了撇嘴。但还是不情愿地进屋了。
梦娣听到了之后，冲着陈家德母子大喊：“为什么不要我妈妈？！我要我妈妈！我不要弟弟！”
她倔强地哭着。
陈家德恼羞成怒给了她一巴掌。“你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啊？要不是老子养的你，给你一口饭吃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冲老子大喊大叫？？胳膊肘往外拐向着那个外人！你别忘了你姓什么！！”
陈家德的恶语相向虽然吓住了梦娣，但她依旧捂着脸边哭边吼：“我不要弟弟！我就要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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