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春不渡，黑夜万梦星。
林立高楼是城市里的树，来去旅人是林中的鸟，无翼之鸟。
她们在树冠顶层俯瞰这片森林，这里灯火辉煌，这里欢歌笑语，这里安静如荼。
虞瓷收起桌面码字的电脑，伸了一个懒腰，自己答应的剧本自己写！
她久违地找回了工作的感觉，朝着刚刚开完会回来没多久的顾唯展颜一笑，“顾总，要下班了吗？”
顾唯点头，手边却依旧没有停下动作，还有几页简单的文件，看完就可以走了。
剩下的让助理再发到邮箱里，下班之后她睡前可以再看两眼。
“那顾总可有约？”
顾唯手边的动作一顿，不晓得这人又要做什么，但她问的时间点巧妙，今日确实有空，随即摇头，“没有，你有什么事吗？”
虞瓷晃了晃手里的海报，里面是龙城最大的底下酒吧“十海”今夜的活动海报，上面赫然是“玄音”乐队今晚即将演出的消息。
玄音乐队，江清辞自组的乐队。
“江清辞和我说她们今天有表演，我想你如果有空，约你一起去看看。”
虞瓷本来是准备主动去找对方，看看是不是也是命理被改，没想到恰好遇上，那一并看个演出也不错。
江清辞…
顾唯注意到虞瓷的称呼都是直呼其名，却是总唤自己顾总，亲疏一目了然。
她本不想去，但碍着对面桌子上的女人眉眼太晃眼，道：“可以。”
她语气不算热烈也不算冷淡，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所有情绪都像是游离在海面的冰川，只露出一点。
*
小红停到“十海”门口。
虞瓷轻车熟路地领着顾唯往里走去，在酒吧视野最好的一个吧台旁，已经有服务员在一旁等候着。
这是江清辞特意吩咐的位置，两人坐下之后，虞瓷接过平板随意点了一杯清酒，接着递给身边人。
顾唯接过之后，看着琳琅满目的酒精饮品名，随意选了一杯看起来清淡的“山茶花”。
她显然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顾氏还不至于沦落到她一个总裁来到这类地方谈生意，因此顾唯确实不怎么来过。
她有些过分的沉默，周围的声音很嘈杂，灯光黯淡，来去人员众多。
幸好她们的位置旁边来去的人相对较少，即便见到两位俊美艳丽的Alpha，也没有人敢上来搭讪。
“顾总，你是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吗？”虞瓷将脑袋探过去，放大声量问道。
顾唯看了她一眼，“不太习惯。”
虞瓷将椅子拉进了点，两人挨在一块，她贴着耳朵道：“那下次我们去安静的清吧！”
周围的音乐在这一声后停了下来，台上的幕布被拉开，穿着一身轻摇滚风格的江清辞带着贝斯出现在台前。
虞瓷看见了左后方那个嚼着口香糖的好像是越州那小子，他原来是队伍里的架子鼓手，随着右脚的节拍一声一声响起。
“大家晚上好。”
“《露娜》送给你们。”
随着江清辞的烟嗓响起，台下响起爆喝。
虞瓷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娱，现场让系统给她查了，《露娜》是一首慢摇滚的情歌，节奏感强，情绪起伏大，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不断的试探拉扯，在喜悦与哀怨中起伏。
每个人都会遇见自己的露娜，让你如扑火飞蛾，不断碰撞，靠近，远离……
江清辞独特的小烟嗓给歌曲增添了不少氛围感，特别是在这样昏暗的酒吧内，与环境相得益彰。
纵然是顾唯，也被这纯粹的音乐吸引住了，在服务员端来那杯“山茶花”之后，静静端起吸着清甜的鸡尾酒，随节拍摇曳。
虞瓷桌前的是一杯“重雪仙子”，以冰沙为底的清淡果酒，她向来酒量就不好，所以品味一番就好。
细碎绵密的沙冰被吸管酌取，入口即化，紧接着是非常简单的柠檬果茶味，酒味儿淡的几乎感知不到。
顾唯的目光不在台上，而在身边笑着摇晃的虞瓷身上，她尝试学着虞瓷的模样勾起唇角，维持住恬淡的笑意。
重雪仙子的细雪从杯中落进顾唯眼底，是如星光一样闪烁璀璨的河海。
酒色的红温爬上双颊。
虞瓷听得尽兴后转过身来，就看见面色微红，看着自己浅笑的小顾总，她手里还端着那杯“山茶花”。
糟糕！
顾唯不可能不胜酒力吧？！
她不是霸总吗？不该是喝酒能喝到胃穿孔的狠人？
虞瓷夺过顾唯手里的酒，鼻尖轻嗅，这里面用甜酒压过了浓烈的酒精味，实际上度数可能超过五十度。
再一看不知不觉被饮得只剩半杯的酒杯……
“顾唯，你酒量怎么样？”
虞瓷靠近她询问，身边的人大概反应了半秒后才回道：“还行。”
“你夺我杯子做什么？”
她目光定在虞瓷手中半杯酒上面，有些疑惑，又有些怨怼地问道。
语气听起来平静正常，丝毫没有醉态。
但虞瓷哪里能不知道，医者对醉酒还是能辨认得出的，她将酒杯放远，“不许再喝了，玄音今夜就唱七首歌，我们听完见她们一面就回去。”
“为什么？”
“因为你醉了。”
“为什么要见一面？”顾唯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这回加上了后缀，她并不在意不让喝酒，在意的是虞瓷为什么要来见江清辞一面。
“因为一点个人原因，说了你可能不信。”虞瓷总不能说有人将你们命理修改，让你们一次又一次在死亡中轮回吧？
这种震碎三观的话，会让顾唯觉得要么这个世界疯了，要么她疯了。
大概率是觉得她疯了。
不过她现在脑子似乎思考脑回路和平常有所区别，顾唯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
虞瓷怕喝酒误事，连带着自己那半杯清酒也不再喝，两人静静听完玄音乐队的歌曲。
今夜的几首都是慢摇滚为主，听起来不会那么刺激，舒缓轻松，在乐队最后致辞下场后，还有其它的地下乐队要上台了。
虞瓷牵起顾唯往后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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