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意思？”察觉黄莺目光，在身上扫过，方铭忧低头皱眉。
这人的脑回路，他有些摸不准。
“姑娘，可以将这艘抓捕舰，给我吗？”
阁澜的突然出声，令在场众人，纷纷看向他，方铭忧自然也不例外。
“哦，你是？”黄莺饶有兴致，盯着他，一双眸子如宝石璀璨。
“极澜星第九起义军首领——阁澜！”阁澜话语铿锵有力，大有为信仰献身的决心。
黄莺闻言，扫了眼方铭忧，好奇道：“那他是你们起义军中坐镇的星纹师吗？这么年轻就是二阶星纹师，挺有天赋的。”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旅者，不慎被星盗所掳。”方铭忧走出人群，冷静回应，“与起义军没关系。”
阁澜闻言，深深望了方铭忧一眼，没有说话。
先前他并非有意隐瞒，但方铭忧身份不明，要他将计划和盘托出，是不可能的。
现在外来的星纹师，都不值得他们起义军信任。
“哦，是吗？大师，你这么说，那些旧贵族，你觉得会信吗？”黄莺似笑非笑，盯着他胸前夺目的徽章，“祸纹组合将在极昼日到来后，投入战场，这会来极夜的星纹师，必须站队。”
“祸纹组合…投入这种战场！谁叫他们这么做的？祸纹组合是拿来针对祸兽的！”
方铭忧跨步上前，语气激动，眼中尚有几丝不敢置信。
黄莺愣了愣，旁人也愣了愣，阁澜更是诧异盯着他。
旋即，黄莺轻笑说道：“大师，你还真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好人，针对祸兽？这种话，说着听还行，祸纹组合，可不就是用于战争的？”
“不得不说，这位鱼九大师，不愧是乐土出身的，专门研究出这种战争杀器，这些个集团，又能大赚一笔了。”
“你什么意思？”方铭忧身体一颤，双目瞪大，死死盯着她，精神都恍惚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联盟为什么不管？
祸纹组合，怎么能用在这种战争中呢？
那他成了什么？
他研究出祸纹组合的初衷，明明是服务于要塞的。
黄莺疑惑他的神情，但出于对星纹师的尊敬，她耐着性子劝道：“大师，我知道鱼九，是你们许多星纹师的信仰，但这也改变不了，他的研究，注定会成为战争杀器的事实。”
“不信的话，你问这位起义军首领，极夜全境，是不是在备战？而备战的首选，是不是祸纹组合？”
方铭忧缓缓偏身，目光幽幽，瞧着阁澜，声音苦涩，“阁澜首领，是这样的吗？”
阁澜平静点头，理所当然道：“大师，确实如此，祸纹组合廉价，只要按照标准来镌刻，基本不会出意外。”
“都不用星纹师，三个普通的星纹师学徒，便可负责一条一阶组合流水线。”
“根据士兵们的反馈，它确实很好用，简单又安全。”
“呵！你们都这么觉得的？”方铭忧自嘲一笑，扫视所有人，试图找出一个不同看法的人，为所谓的鱼九大师辩解。
然而，他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这祸纹组合，用在这样的战争中，合情合理。
这一刻，方铭忧心中涌出一股莫大的悲哀。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明明是废寝忘食研究出的成果，明明是用来针对祸兽的，明明是该被用于正途的…
可才一眨眼，这些组合，便成了收割生命的武器。
那研究出它们的自己，成了什么？
恍然间，方铭忧耳畔突然回响起父亲的话语，仿佛是触发了某个条件，使得这段话重见天日。
“知道是错的，就该去纠正，铭忧，你记住，将来某些时候，你的决定注定与绝大多数人背道而驰。”
“但只要是对的，就该坚持下去。”
“面对事情，你应该保持足够的理智，去分析其本质。”
“一味的自怨自艾，是无法改变未来的。”
“这就是我身为一名指挥官，所认定的道理。”
“我永远会选择，对人类最有利的方向。”
隐约的话语声，渐渐远去。
方铭忧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神，面向众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你们说的对，但我不认同。”
“祸纹组合，不该被用于这种战争中，它太具破坏性，会给人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它该被禁止！”
黄莺挑挑眉，坐到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淡淡道：“大师，就算是鱼九出面，都无法阻止这场战争。”
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毕竟，星盗团、雇佣兵、集团、各国大势力，都指望在这场战争中赚一笔大的。”
“别说是你，就算是鱼九大师亲自出面，甚至请联盟下场调和，都无法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
“实话告诉你吧，极夜旧贵族和起义军，谁胜谁负，大伙都不在意，但要有人阻止大伙赚钱，他就是大伙的敌人。”
“大伙的敌人，那就是邪恶的一方，无一例外。”
说完这些，黄莺笑吟吟看着方铭忧。
“怎么样？大师，要不要与我猎鹰合作？所得利润，分你半成。”
“起义军资金不足，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我可以做主，到时候给你分一条中型星源石矿脉。”
“这便是我猎鹰星盗团的诚意。”
这话一落，阁澜脸色有些难看。
方铭忧要是加入星盗团，最后镌刻出来的祸纹组合，落入他们手中，价格起码得是原来的一倍。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要是卖给旧贵族，毫无疑问，最后会成为收割起义军的利器。
方铭忧瞥了眼阁澜，冷静思索一阵后，点了点头。
猎鹰星盗团消息灵通，最主要的是，由雇佣兵组成，他的那枚雇佣兵徽章，兴许能派上用场。
如果他能说服，猎鹰星盗团团长，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他可以想办法，与各方势力周旋，将祸纹组合从这场战争中抹除掉。
他可以看着战争爆发，但他无法看到，自己的成果，成为这场战争的刽子手。
“好！”黄莺起身，高兴喊了声，笑眯眯看向阁澜，“阁澜首领，这艘抓捕舰归你了，但你解放极澜星后，必须给出一条星源矿脉，作为报酬。”
阁澜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方铭忧，心中叹了口气，“阁澜明白。”
他不明白方铭忧怎么想的，但起义军本就穷苦，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星源矿脉了。
但他不可能争得过猎鹰星盗团。
想到这，他朝方铭忧行了一礼，“恳请大师，关键时刻，能站在我们这一边。”
“先前，阁澜抱歉了。”
这话刚落，黄莺满脸笑意，正要说话。
一名猎鹰星盗，忽然从舰队中飞了过来。
刚靠近，便大喊道：“副团长！大事不妙！监测到传奇波动！约莫半刻钟后抵达！”
“我们必须赶紧逃！”
黄莺脸色骤然一变，忙道：“我们最近很老实呀！怎么可能惹到他们？”
“小姐，这不重要，我们必须赶紧离开。”一直候在她身边的冷酷男子，眼中有一丝担忧。
传奇出手，不是灭星，就是毁舰。
道理？解释？
传奇所说，便是道理。
传奇心情好，便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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