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十层登记后，祈舟仍然买了瓶阔落，溜到长椅上坐着。
生活不易，舟舟叹气，只有阔落才能给他一点温暖的样子。
七十层胜利后，今天他能够战斗的场次已经用完了。
不过也不急着走——反正他也没地方住，早走晚走都一样。
喝着阔落，吹着暖气，顺带看看闭路电视里的战斗，不也挺有滋味。
小半个小时后，祈舟抖了抖手里空了的瓶子，随手一抛就是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将阔落瓶丢进了垃圾桶，站起来正准备走时，忽而，在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哟~小朋友还没走呢。”
祈舟回头打招呼：“巴尔克先生。”
虽然只过了半个小时就看到这位老先生同样出现在了第七十层，但祈舟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这位老先生，有很大可能，是有念能力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之前跟自己的对战里放水就是了。
“在等人吗？”
巴尔克也不去登记台那边做记录，而是十分自来熟地在祈舟身侧坐下。
“不急着走的话，和我聊聊？”
祈舟：“……？”
其实也不是很想聊。
但对于祈舟“你莫过来”的眼神，巴尔克豪不在意，自顾自地缓声道：“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是叫做祈舟对吧？”
祈舟点头。
“其实，你不太喜欢打这种擂台赛吧。”
祈舟骤然睁大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哈……”巴尔克笑了笑，“看来我是猜对了——想知道我是什么知道的吗？”
对祈舟满是好奇的眼神，巴尔克抬手一摊，解释道：
“因为在战斗的时候，从你的招式里可以看出来，你并没有用‘战斗’的心态去战斗。”
巴尔克接着问道：“你在‘担心’什么呢？”
祈舟还未回答，巴尔克接下来的话，就让祈舟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
“其实来这里的人，说是为了赚钱也好，为了提高自己也好，都是抱着会死的觉悟来的。”
祈舟微微蹙眉。
言下之意，对于对手，他不需要留手；同时，他也该做好被重伤甚至被杀死的心理准备，不要小看任何对手。
巴尔克缓缓道：
“虽然作为手下败将我没立场说这个话，但是作为前辈，我就倚老卖老，给你个忠告吧。小子，怕打伤对手，又怕自己受伤，这样是没法在天空竞技场前进多久的。”
祈舟：“……”
他对这位老先生口中的“手下败将”持保留意见。
虽然他说的确实没错，但他与自己素不相识，又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呢？
——总不能是因为是前辈想要提携后辈这种理由吧？
“不过话说回来，”巴尔克笑了笑，没继续那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的身体力量很强，像是锻炼过；但是技巧和经验又很差——小朋友，能问问你师父是谁吗？”
祈舟被问得一愣：“……师父？”
“怎么？你没有师父吗？”巴尔克疑惑。
“算是……有吧？”祈舟神色复杂。
这回他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是只猪”了。
“虽然我有师父，但我师父不准我在外人面前提他的名字。”
祈舟说完就惊觉，这是什么跟x游记同款的不准提名字的师父啊！
不过那个师父是怕徒弟干坏事连累自己，但这个师父是觉得徒弟不干坏事不配做自己徒弟——吧？
巴尔克笑了笑：“那你的师父一定名气还挺大的。”
祈舟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点头：“……是蛮大的。”
大，大得很！说出来吓死你们！
巴尔克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祈舟就听到那个熟悉的不得了的平静又清冷的声音：
“祈舟。”
“团——”祈舟一哆嗦，险些脱口而出，又在最后关头拐弯：“——老师！”
库洛洛缓步走过来，朝着祈舟笑了笑，笑的祈舟心里发毛。
祈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他脱口而出“老师”二字的时候，库洛洛的表情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兴味，虽然下一秒就隐没了。
怎么，这位不喜欢别人喊他“老师”吗？
但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也不好喊“团长”啊！
库洛洛将一张卡片抛给他：“今天的对战看来是结束了——你可以去这里休息。”
“哦……”祈舟接过那张卡，想了想，又看向巴尔克道：“谢谢您巴尔克先生您的提醒，我先离开了。”
说完，祈舟迅速溜之大吉。
巴尔克然后与库洛洛对视。
在库洛洛眼睛里，面前这个自称巴尔克的老人，身上有一层明亮的，“缠”。
这位大概是猎人协会的某位进行秘密试验的考官，小蜘蛛怕是被他看中了。
啧，毕竟在某些方面，小鬼的天赋和性情很符合这群老家伙的收徒偏好呢。
他俩聊得倒开心，再不过来阻止的话，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的小鬼就要连家底都透露出去了——这小子真的是流星街的人吗？
巴尔克看着库洛洛，同样在这个微笑的青年身上看到了一层极强的念，念里面有这名青年没有刻意掩饰的恶意。
库洛洛轻声道：“感谢您对我家不成器徒弟的指导。”
巴尔克顿了顿，摇头：“是我这个老家伙多事了。”
他大概了解了。
他大概是在不经意间，动了这个青年圈画在他自己范畴内的猎物。
不过真的很有趣——那个叫做祈舟的少年，跟这个青年，分明不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青年没有刻意掩饰，所以他才能感觉到这个人有多恐怖——如同极致的，彻底的黑。
而那个小子还没有被这片黑完全同化——在那样的黑边上，他的白同样耀眼，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人，想要将他带出那片黑，看他将来会变得如何闪耀。
交谈间，暗流涌动的“念”与“念”稍一触碰便被迅速收敛，但两个人的神色都在瞬间微变，虽然很快隐去。
“你的学生很优秀，虽然需要好好打磨，但是——”巴尔克站起来，意有所指：
“方法也很重要。”
“您说的有道理。”库洛洛谦逊的笑，宛如一个初为人师谦逊好学的老师。
“呵……”，巴尔克笑了笑，不打算再做什么了。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库洛洛微微点头，目送他离开后，也向祈舟离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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