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扬,霜风冽冽,满府一片寂静,唯余雪花簌簌拍打着窗棂。
沐子秋缩在梦娇怀里同她相拥而眠,直到她呼吸彻底平稳,这才小心翼翼翻身摸向枕头下那卷明黄的圣旨。
然不等他有所动作,怀抱顿空的梦娇忽的眉宇轻蹙,伸手开始摸索,
明明已经睡着的人,却像是能瞧见人一般,快速将人捞了回去,方才好似安心般轻轻喟叹一声,重新入眠。
黑夜里,被重新锁回怀抱的沐子秋无声扬了扬唇,
旋即轻拍梦娇手背,转身寻了个更为舒适的位置回抱住了自家妻主的腰身。
罢了,不过一卷圣旨,还不如他的妻主睡觉重要。
只是回想白日妻主所言,心底终是涟漪阵阵,无法入眠。
究竟该是怎样的功绩,才能叫妻主这般毫无背景的人,在短短两月之内连得两道圣旨。
且妻主嘴上说着,是忧心树大招风所以并未急着请封,于是才换成求了诰命,
可他又不是傻子,在他头上,可是还有个生养妻主二十年的父亲!
怕只怕,是妻主瞧见了他白日里受欺负心疼,这才宁愿不要自己晋升的机会,转而求了这能让他和京中权贵男子平起平坐的资格。
这般女子,天下少有,
得此良人,他还有何憾?
腊尽春初,京城洪府送信的马车缓缓进入习水城,
彼时的柳父在府中已郁郁寡欢两月之久,每日里不是缝东西时走神扎了手,便是用餐时食不下咽渐渐消瘦。
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梦娇这个从小泼皮,一直未曾与父母分过居的孩子?
乌木所制的两辆马车先后入府,车顶锦缎流苏随风轻摇,叫得了信早早守在门口强装镇定的洪母赚足了体面,
马车帘子不经意露出一角,内里堆放整齐的瓷器锦盒不知晃了多少人的眼。
然则朱红大门一关,方才还面带微笑的洪母却是迅速压下神色,快步跑向了领队之人,
第一时间抢过了她怀中两个厚厚的信封,半点儿不在意身后马车上的东西,颠颠的跑回房给自家夫郎读信。
彼时的柳父还没起床,实在是某人看他日日睡不安稳,索性给人折腾的再没空胡思乱想,这才让他得以好好睡了一觉。
进了屋,洪成玉直奔床上还在打哈欠的自家夫郎,将人裹在被子里包好,一把抱到了腿上,
柳闻糊里糊涂坐好,准备开始听她念经,
本以为又是镖局要搞什么业务,却在听到父亲母亲亲启几个字后瞬间精神。
抢过她手中信件,也不管身上薄被滑落,推开人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信件一式两份,梦娇那一份多是概述报平安,而沐子秋那一份却是将路上和京中的所见所闻详细赘述。
大抵这就是男子同女子的区别,沐子秋的细心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多亏他看似平常,实则暗藏京中人际往来的提醒,得以让两个在得知他有孕后预备前往京城而战战兢兢的老人,多了几分心安。
马车上琳琅满目的东西甚至都没来得及卸下,领队之人就见老家主追在那一向装扮得体,今日却有些披头散发的主夫身后开始搬东西。
家中远亲送来精磨的豆面、秋日里洗干净晒干的豆角干、寒冬腌渍的酸梅酸菜干,各式各样京中不好寻摸的新奇特产,
柳闻一路走一路瞧,觉得哪一样上京怕是都能用的到。
而此时跟在他身后,马上就要被压垮的洪母不得不幽怨出声,
“夫郎,你好歹给我留一口啊,你是要饿死你家妻主不成!”
听她这般说,柳闻却是头也没回的继续挑东西,转头招呼人往马车上搬然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哪里就能饿死你,娇娇封官的圣旨再多一月就能到习水城,到时你莫耽搁,也早些上京。
子秋如今怀了孕,但到底性子是个绵软的,娇娇说都有人敢闹上门,你不忧心?”
洪成玉闻言抽抽嘴角,讪讪的帮忙收拾,
咋个叫她不忧心,她都要激动死了,可娇娇也说给那沐子秋请封了诰命,再加上她那混蛋姑娘,
别的不说,宠夫郎这一点她觉得还是遗传了几分的...
等等,走之前那屁孩子是不是还说要再整几个侧夫郎来着?莫不是...请封就是为了安抚那怀孕的婿子?
是了,有孕了还怎么伺候她,她还怎么折腾人!
如此想着,她手下动作加快,表情也变得凝重,
“忧心忧心,夫郎说得对,到时摆了宴我定快马上京,
你可要把那泼皮看住了,万不能让她气到子秋肚里的孩子!实在不行就抽她!”
柳父闻言跟着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思索再三出言补充,
“嗯,妻主把你的鞋给为夫打包一双吧,包严实些!”
京城,透过系统看到这一幕的梦娇险些从马车上摔下来,
不是,她请问呢?臭鞋这茬是过不去了吗?
不行,到时候马车进府还是先叫李师检查一遍,那生化武器绝对不能留!
陪同她一起下马车的柳邵琳踱步走向她,见她不动不由伸手推了推,
“快些进府啊,方才不还想你夫郎想的坐不住,赶紧的,用过饭我还想跟你家那位聊聊生意。”
闻言梦娇回神,拂了拂衣角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颇为傲娇的率先迈进府门。
恰此时,小肆在得知她回府后匆匆来报,
柳邵琳甚至都没听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她像是一阵风似的跑进了院子。
觉察出定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她二话没说也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小跑到小厨房,还未探头就听得里面传出生猛的三声,
邦!邦!邦!
柳邵琳咽了咽口水歪头朝里看去,就见某人家里那一向乖巧的小夫郎,此刻正拿个木槌努力捶打着木盆里的什么。
定睛一看,是一条体型肥硕的草鱼,
那鱼被他抓住了鱼尾,正拼命的摇头摆尾,水花四溅,
而那沐子秋则是闭眼咬牙,瞧着也是害怕的要死,却还胡乱的挥着木槌,好几次给鱼都砸懵了。
柳邵琳看的牙酸,龇牙咧嘴的喃喃,
“嘶,这鱼还没招呢?怪可怜的。”
转头再看向不远处被切的乱七八糟的萝卜块,此时正凌乱的散落在地,
这场面,震撼中带着几分滑稽。
回想脑海中某人吹嘘说自家夫郎万能的话,柳邵琳闷笑出声,
“姐们儿,这就是你说的你家夫郎亲自下厨?我看是亲自下毒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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