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左肩白骨支棱出血肉，右手却闪电般抓向案头古籍。李过佩刀出鞘三寸，忽见大帅抬手按住书页，指缝间紫黑魔气缭绕。"；叶轩的狗都该剜眼割舌。"；李自成指尖魔气凝成小蛇，顺着侍卫七窍往里钻，"；说！那妖道现在何处？"；
"；仙师在金陵..."；侍卫突然浑身僵直，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李自成魔瞳骤缩，沾血的箭镞抵住对方颤动的喉结："；放屁！老子的阴兵昨夜刚啃完金陵城隍的腿骨！"；
三十里外山巅，叶轩手中龟甲"；咔"；地裂开三道纹。曹文诏看着卦象倒抽冷气："；主公，那魔头怕是已吞噬了..."；
"；闭嘴！"；叶轩突然掐诀点在曹文诏天灵，两人身形如水纹消散。军帐里李自成似有所觉，魔气小蛇猛地钻透侍卫天灵盖。当惨叫声响起时，隐身状态的叶轩正站在三步外，看着侍卫瞳孔扩散前用唇语比出"；梁"；字。
"；喝！"；侍卫仰头灌下药汤时喉结滚动得异常缓慢，李过端着陶碗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黑褐药汁顺着下巴滴在囚衣上，瞬间腐蚀出十几个针尖大的孔洞。
曹文诏的络腮胡笑得直颤："；成了！叶先生这失心丸当真..."；话音未落，李自成突然抽出雁翎刀架在侍卫颈间："；说！叶轩藏在哪座山头？"；
牢房里烛火爆开三朵灯花。侍卫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脖颈青筋暴起："；杀...杀了我..."；他猛地撞向刀刃，被李过一脚踹在膝窝。铁链哗啦作响撞上石墙，震落墙缝里两只蜈蚣。
"；大帅！药效要两个时辰才..."；李过话音未落，李自成的刀背已经拍在他肩甲上："；蠢材！这厮眼白都没泛红！"；叶轩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勾动，侍卫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黑袍人蜷在角落突然咳嗽起来："；咳咳...隐...隐..."；他枯槁的手指在墙上划出三道血痕。李自成瞳孔一缩，转身时披风扫翻了炭盆，火星溅到侍卫脚边突然诡异地绕开。
子时梆子响到第三声，牢门吱呀裂开条缝。李自成指尖燃着幽蓝火焰按在侍卫眉心，符咒纹路顺着囚衣爬满整面石墙。侍卫鼾声里带着刻意压平的尾音，喉结下方三寸处有道符箓金纹一闪而逝。
"；大帅，他指甲缝里有东西！"；李过突然低呼。李自成并指如刀划开侍卫袖口，十几只萤火虫从破布里涌出，撞上符咒化作青烟。墙角稻草堆里，半粒丹药正在蚁群搬运下缓缓沉入地缝。
油灯爆出火星子的时候，铁链子正哗啦啦响到第三遍。李自成用刀鞘挑起侍卫下巴，腐肉味混着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说！"；他拇指顶开半寸刀锋，"；那夜在潼关驿，你给老朱家报信时用的什么暗桩？"；
"；大人...真没有..."；侍卫眼皮黏得像是抹了浆糊，后脑勺在刑柱上蹭出血道子。黑袍人突然从阴影里探出半张脸，指甲盖弹在油灯罩上发出脆响："；子时三刻，人魂最虚。"；
李自成猛地掐住侍卫喉骨，指缝里渗出暗红符文："；你当老子闻不出你身上朱由检的龙涎香？"；侍卫突然剧烈抽搐，瞳孔里映出黑袍人袖口爬出的蜈蚣状黑雾："；是...是城南土地庙香炉..."；
"；早这么痛快多好。"；李自成甩开手转身就走，没看见侍卫冲他背影啐了口血沫："；操你姥姥的，老子昨儿刚在土地庙赌钱..."；
天蒙蒙亮时牢门又咣当开了。李自成盯着侍卫炯炯有神的眼睛，嘴角咧到耳根："；失心丸见效了？"；黑袍人在后头阴笑："；您瞧这眼珠子亮的，比御马监的照夜白还精神。"；
"；滚回东厂当值去。"；李自成抛过腰牌砸得侍卫胸口闷响，"；好探子就该钉在朱由检眼皮底下。"；等脚步声远了，黑袍人袖中突然伸出骨爪扣住他肩膀："；该练《九幽噬魂诀》了。"；
"；急个卵子？"；李自成反手拍开骨爪，火星子在两人之间炸开，"；昨夜吸来的龙气还在丹田打转呢。"；黑袍人兜帽里腾起青烟："；残魂撑不过三更..."；
"；你当老子瞎？"；李自成突然扯开衣襟，胸口浮现的黑龙纹少了半截龙尾，"；千年功力还剩几成？嗯？"；黑袍人猛地后退撞翻灯架，满地油污里浮出半颗骷髅头："；噬魂草！玄冰髓！你要的天材地宝..."；
李过进来时正撞见叔父在啃人腿骨似的冰棱子。"；抄一份。"；李自成吐着寒气把血淋淋的绢帛拍在案上，"；敢问半个字，军法处置。"；
"；咱有大力丸够使了。"；李过攥着绢帛的手直抖，"；上月刚端了三个锦衣卫千户所..."；话音未落，李自成突然撕开右臂——皮肉里钻出千百条蚯蚓状黑气。"；怨气蚀骨懂吗？"；他掌心腾起金焰把黑气烧得吱哇乱叫，"；等你在茅坑拉出人眼珠子就晚了。"；
李过扑通跪地时眼泪砸在青砖上滋啦冒烟。李自成掐着他后颈拎到铜镜前："；瞧见没？"；镜中少年脸上的尸斑正被金纹吞噬，"；老子试了三十八回才摸出门道..."；
半月后校场比武，李过一枪挑飞十丈外的箭靶。李自成摩挲着他突起的脊梁骨："；还咳黑血么？"；少年摇头时，他瞥见对方指甲缝里的黑气淡了三分。
"；报！"；黑衣侍卫撞开朱漆门，手里密信被冷汗浸透，"；李闯王昨夜在终南山巅引动九幽阴雷，方圆十里草木尽枯！"；
叶轩指尖捏着的青瓷杯"；咔"；地裂开三道血纹，茶汤顺着指缝滴在《天罚》残卷上。他盯着卷轴浮现的新字："；同修者已触天条，三日内必遭五雷轰顶。"；
曹文诏突然从屏风后转出，腰间绣春刀当啷作响："；早说过那泥腿子自寻死路！他当自己是张角转世？前日我查抄太原王氏，发现他们给闯贼送了三百童男童女——"；
话音未落，窗外炸响惊雷。叶轩猛地捂住心口，玄色蟒袍前襟渗出点点金血，竟在布料上烧出七星连珠的焦痕。他反手扯开衣襟，只见胸口浮现血色谶文：贪狼移位，紫薇蒙尘。
终南山地宫里，李自成浑身缠着黑雾，九条锁链穿透琵琶骨。黑袍人幻化的骷髅头悬在鼎炉上方，下颌骨"；咔嗒"；作响："；说了多少次！你强夺叶轩命格，现在天劫要来了！"；
"；放屁！"；李自成双目赤红，一掌拍碎玄铁丹炉，"；老子屠了七座县城才凑够百万怨气，昨夜明明看见紫气东来——"；他突然僵住，七窍流出黑血，皮肤下鼓起数十个游走的肉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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