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痛……”
“轻……轻点。”
“受不了……”
“先停一停吧。”
一个空教室里，不断发出少女断断续续的低哼声。
“忍一忍，就快好了。”
一个温柔的男声接着响起。
“但是……真的好痛。”女孩声音有些颤抖。
“痛完这一阵就没事了。”男生安慰道。
“真的吗？”
“真的，我以前也是这样。”
“好吧，那你继续吧。”
“来了哦。”
好巧不巧，这时刚好有一个同学从这里路过。
他听到了教室里那一男一女的对话，瞬间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慌，又有些期待，还带着点诡异的兴奋。
他放轻脚步，凑到门边，悄咪咪地往教室里一瞟。
教室里，是叶安之正在给江梦月擦药消肿。
之前打雪仗时，叶安之一不小心砸了一块石头过去。
虽然江梦月头上有帽子护着，但石头还是在她的额头偏左的地方上留下了一个小包。
叶安之手里拿着一瓶精油，这是一种治疗跌打扭伤非常有效的土偏方。
江梦月是被他砸伤的，他自然要负起责任。
像擦药这种事，就算江梦月不说，他也自觉这理应由他来做。
刚才已经涂过一点点了，但为了让肿包消得更快，还是多涂几次才好。
江梦月咬咬牙：“来吧！”
叶安之将精油在手上倒了一点，再次抹到江梦月的额头上，开始轻轻给她按摩起来。
手刚动，江梦月就疼得轻叫了一声。
她一只手攥着叶安之的衣服，一只手放在自己牙间。
“还是好痛，轻点。”
“已经很轻了。”
“涂这个真的有用吗？”
“小时候我磕伤了，我妈都是用这个方法给我消肿，效果很好。”
江梦月不再说话，痛就咬一下自己的手。
以手上的痛转移头上的痛。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叶安之还是有点想笑，这么做那不是双倍痛了吗。
“别咬了，看得我心疼。”叶安之道。
“不行……忍不住……就是想咬点什么。”
江梦月放过自己的手，说几个字，又咬上去，一句话开了几次口才说完。
“要不你咬我的吧。”叶安之站起来，撸起自己的衣袖。
江梦月双手捧住叶安之的小臂，微微张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别过了脸：“舍不得。”
“好吧。”叶安之一只手继续给江梦月按摩，另一只手还放在她面前。
他又加了一点精油上去，指腹在鼓包边缘旋转，同时慢慢向中心靠近。
当他的指腹终于碰到鼓包的最中心点，江梦月疼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啃到了叶安之的小臂上。
这回轮到叶安之疼得浑身一颤。
没事，他不怕疼。
指腹还在旋转，动作尽量轻柔，同时保证精油抹开抹匀。
马上就要好了。
忍住。
从自己小臂传来的痛感来看，此刻江梦月肯定比他还疼。
为了让江梦月忍下去，他也必须忍下去。
但很快江梦月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放开叶安之的手，默默咬紧了牙关。
看向刚才被她咬过的地方，两排红紫色的牙印嵌在白皙的皮肤中，有些渗人。
江梦月松开手，发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既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居然对叶安之做了这种事，可把她心疼坏了。
叶安之从头到尾面色都没变过，只专注于眼前的事。
只要进入了状态，那他就是“无敌”的，任何事情都干扰不了他。
写小说也是，化妆也是。
看着叶安之专注的神情，江梦月愧疚不已。
擦了擦他的手臂，然后小口小口地往那吹气。
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缓解一点他的疼痛，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感受到小臂上传来凉气，叶安之微微一笑。
明明江梦月自己都疼得不行，还在为他着想。
“江老大，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江梦月顺着叶安之的话问，她并没有在思考。
“地狱男爵。”
“噗哈哈哈哈……”
地狱男爵头上的是角不是包，但是断掉了，而江梦月额头鼓鼓的，确实有点像只有一只角的地狱男爵。
被叶安之逗笑，心情愉悦了，痛感似乎也减轻了一点。
江梦月拍了一下叶安之，又气又笑道：“谁教你这么比喻的，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叶安之笑道：“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你们的气质像，坚韧不拔，内心温柔。”
“真这样想？”
“真这样想。”
“哼，最多信你半句。”
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皮着，叶安之终于给江梦月涂好了。
“好了乖乖。”
这是叶安之第二次叫她乖乖。
这个称呼，不管是叫出来还是听起来，都很亲切啊。
这一次江梦月是听清楚了，眼底的感情变得丰富起来：“乖乖？”
叶安之摸摸江梦月的头：“确实很乖啊，明明很痛，但是全程都没有乱动。”
“不许说我乖。”江梦月扬起下巴。
“最乖了。”
“你才乖。”
“你更乖。”
……
门口那名路过的同学就那么静静地趴在门边看完了全程。
收获颇丰。
在此之前，他从没听说过精油能消肿，还有那名男生的按摩手法也值得他揣摩学习。
他得感谢自己的好奇心让他在此地驻足停留了片刻。
教室里发生的那些事也对得起他的期待与好奇。
要不是他有些社恐，以及不想打扰那小两口亲密的氛围，他真想进教室里亲自请教一番。
光在外面看，还是有很多细节之处无法理解。
比如按摩需要用多大的力度，精油一次需要放多少，按摩之前要不要把手搓热……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到一个额头有包的，又漂亮又乖的女朋友？
嗯……这个问题的前置条件好像有点多了。
简便一点吧。
如何找到一个额头鼓包的女朋友？
算了，再简便一点吧。
如何找到一个女朋友？
没错，这才是最重要的。
唉，真想上去请教请教啊。
可惜啊，要是自己大胆一点就好了。
再大胆一点就好了……
大胆一点，就能遇到自己的幸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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