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和韩宴出了供销社。
两人停在大门口。
林书转身朝周传雄屋子的方向望去，心里一阵沉重。
“她真的释然了吗……如果是我……”
“你不能释然。”韩宴激动地握住林书的手。
林书转头看向他。
“你不能释然。”韩宴又重复了一句，脸上带着一丝焦躁，“我情愿你怨我，恨我，也不能放下我。”
林书沉默了。
她现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或许人之将死……
“答应我。”韩宴猛地将她抱在怀里。
经过的路人纷纷看过来。
“快放开我。”林书拍了拍他的手臂。
“答应我。”
“有人看着呢。”
“答应我。”韩宴声音透着执拗。
林书无奈：“我——”
“欸你们两个在干嘛？”
突然，有人吼道。
林书看向声音处。
几个人戴着红袖章的人站在不远处。
其中一人指着他们吼道：“你们在干嘛？”
“快，快放开，红袖小兵来了。”林书着急道。
“跑！”还没有等林书反应过来，韩宴拉着她快速跑。
“快，追上去。”后面跟着几个红袖小兵。
林书脑袋一片空白，跟着韩宴左拐右拐。
在她快要跑不动时，韩宴拉着她，闪进一个巷子里。
林书喘着粗气：“你——”
“嘘！”韩宴紧紧搂着她。
过了一会儿，几个红袖小兵从他们藏身的这个小巷子外面跑过：“人呢，快追……”
又过了一会儿，林书伏在他的胸膛平复了呼吸。
她拍了拍他，小声说：“可以了吗？”
韩宴不说话，将她抱得更紧了。
过了几秒钟，林书反应过来，他们是正经的夫妻，为什么要跑。
“快放开。”林书掐了一下韩宴的腰上的肉。
“他们还没有走。”韩宴沉声说。
“真的吗？”
“真的。”
林书无奈。这人装得还真像。
“我们是夫妻。”
“我们是夫妻！”
“那我们为什么要跑？”
韩宴动作一顿，这才慢慢地放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无辜：“没有反应过来。”
林书嗔了一眼他。谁信他那么精明的人，会没有反应过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赖了？”
“我是无赖，”韩宴脸凑近她的，“那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放下我。”
林书轻轻捏住他的两边脸：“你就这么想我们分开啊？”
韩宴一噎，急忙想摇头，脸却被林书捏住，只能左右晃了两下脑袋：“不想，不想。”
林书轻笑：“那你还问。”
“那，”韩宴认真地说，“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那可不行。”林书放开他的脸，双手叉着腰，傲娇地说，“如果你惹我不开心了，我就不要你了，去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不要！”似乎想到什么，韩宴脸上闪过一丝恐慌。
他上前一步将林书抱住，紧紧扣在怀里：“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不会惹你不开心的……”
被勒得不舒服，林书挣扎了几下。
韩宴却扣得越发紧了，似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里。
“痛……”林书拍了拍他，感觉到他的害怕，心里疑惑，“韩宴，你怎么了？”
“我不会惹你不开心的，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他声音露着恐慌，带着恳求。
林书心里一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顺着他的话：“好好好，你不惹我不开心，我就不离开你。”
“真的？”韩宴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
“真的！”林书保证。
韩宴眼睛一亮，开心得像个孩子。
林书眼睛一转：“不过……”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
“不过什么……”韩宴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你不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开心了”林书说。
韩宴眸光一闪：“刚刚我们不是被红袖兵追吗？”
“哼。”林书佯装不开心，转身快步向巷子外面走去，“你不说实话，我走了。”
“等等。”韩宴急忙跟上去，“别生气，我跟你说。”
“那你说。”林书嘴角微翘，放慢了脚步。
似乎不知道怎么说，等了一会儿，韩宴才开口：“我受伤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梦？”林书脚步一顿。想到他刚刚的反应，便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
“嗯。”韩宴看着她，“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为什么？”
“你先答应我。”
“好，我不生气。”林书心里暗戳戳。
她倒要看看什么梦会令她生气。
韩宴轻咳了一下：“我梦见了一位姑娘。”
“姑娘？”林书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盯着韩宴。
“你说了你不生气的。”韩宴赶忙说。
“嗯哼。”林书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生气呀。你继续说”
她提脚往前走。
对，她没有生气，她只是有点不高兴。
她倒要看看，梦中的姑娘是如何让他受那么大影响的。
“你真的没有生气？”韩宴神情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庆幸。
“真的没有生气。”林书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好，好吧。”韩宴顿了一下继续说，“梦里的那个姑娘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林书眉毛微挑。不是哄她的吧，与长得一模一样却不是她的姑娘。
“她的穿着打扮都跟我们不一样，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她出生没多久，爸爸和妈妈就去世了。”
可怜的小姑娘。林书感叹。
“她跟着奶奶一起长大。”
“从小她就喜欢学医，很聪明，学得很快……”
“……后来，她奶奶也去世了，她就跟着外婆一起……”
等等，林书停下脚步，看向韩宴。
他梦里这位姑娘的经历怎么跟她前世的记忆那么相似，不会……
林书诡异地盯着韩宴。
“怎，怎么了？”韩宴神情有一丝慌张。
林书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没什么，你继续说。”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林书摇头，“我还想听。”
她这回真的不是生气。
她想知道，韩宴说的是不是就是她的前世。
韩宴盯着她看了几秒，才继续说：“她的外婆不想她学医，觉得是……”
“……让她学设计……”
“一边学设计，一边偷偷地学医……”
“……被她外婆知道了……”
“可是有一位……”
“最后，她考上了大学……”
林书心里无比的震惊。
她确定，韩宴梦里的那位姑娘就是她的前世。
“她是不是也叫林书。”
“你怎么知道？”韩宴一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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