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我约商夜檀去这大汤最高的楼，登高眺望。
我想见日后大汤会如何的美丽，虽然活不了那么久凭借这份记忆也能想象。
高楼上夜风吹得让人身心舒畅，没有现代城市尾气，这里的风格外清新……
上官玉:“夜檀，我做了一个梦。”
高楼之上，抬手可举月，我看着灯火下的大汤。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商夜檀:“上官是在想以后吗？”
上官玉:“你说以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我梦到以后女子只能养于深闺中，以男子为尊，女子没有尊严只是个物件。男子的宠爱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
你说那会是以后女子的宿命吗？”
商夜檀:“上官总喜欢开玩笑，不会有那一天的。自古男女各执一方，就如同棋子一般，一黑一白。势均力敌，能者居高位。”
上官玉:“夜檀，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商夜檀:“上官有喜欢我的地方，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一直拥有。”
上官玉:“我喜欢你的傲气。”
商夜檀:“这份傲气是来自女子给的。
上官，你知道吗？
传闻我们第一位天神就是女性，她造万物众生。天神悲悯所以她将自己的多情赋予了同样的女性，可为了平衡协调，理性也有了使命而诞生。
所以才称最初黑白代表阴阳，以阴为首。
只不过造字者是一位男性，所以人才以男女男女，男为先。
女子多善心计，谋略，不喜杀戮。所以两个朝代下来，我们女子多以文臣为主，皆喜自然万物，所以才有文臣归山野，山野有仙人的说法。
女子是天神的宠儿，所以天神给了美丽的脸庞，婀娜的身姿，有了天神的气息与纯真，神爱自然万物，所以文臣也多爱山野。
所以我才会疑惑你的问题，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上官玉:“夜檀你会怎么做？如果真的有那个时代。”
商夜檀:“上官，笼中鸟的日子不是我想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让那个时代的思想归正。
文臣执笔收民心，武将握剑稳江山。
我从来就不是困兽，如果真有那一天，俯首做低我也要一步一步登上高位。
我的心里有大江山川，万里风光都揽于我的胸怀中。
若有人要阻我，困我，扼杀我。文臣五能也有剑术，即使身死，血溅三尺，我也不会迟疑。
我不喜杀戮，可我不会丢弃保住我的武器。”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上官玉:“夜檀，我也不想看见那一天，阴阳混乱，黑夜占据了白天或是白天占据了黑夜，这个世界早晚会迎来一场天大的浩劫。
可是我已经嗅到那一股气息了。”
商夜檀:“只要我还在，商家还在，上官你想的就绝对不可能出现。”
看着她笃定的眼神我不敢直视，我甚至害怕记起史书上商家的历史。
在现代商家虽然依然鼎盛但是商家商夜檀那一支后代已经被后世愚昧无知的庸人杀尽了。
有以身殉国的人，铭记自己文人风骨的商宗。
残阳古道，雁群坠落，一只独留的孤雁也在被送往敌国的路上，沉江而死。
商夜檀不知道，可我真正见到这位历史里的人物时，我真的不忍心告诉她，那个朝代之后很长的日子里没有她们家族的未来。
我很后悔当初用商夜檀的清誉挟持那个崇拜她的后人商侗。
商侗真正读懂了商夜檀，所以才能看出上官玉不是商夜檀，只是她没想到，商夜檀不是画中人而是作画人。
她才会引我到那个展览，让我看那幅商夜檀给我做的画。
命运真的很奇妙。
第五日。
依柳有些担心：“小姐，你身子还未恢复。这几日还是多加休息为好。”
我望着依柳担心的眼神说道：“不用担心。”
寺庙香火鼎盛……
“不知道，九皇子您呆在这寺庙19年，心有没有净，我看是没净。”
我看着跪在大佛前的九皇子赵扶阳，他听到这声音，先是有惊喜，再是有些紧张。他的双眼紧闭，敲打木鱼和诵经声有些急促。
我绕到他的身前，蹲下身，抽出木鱼，扔在一边。
看着他双手拿着佛串念经。只觉得可笑。
“您将要弱冠了，怎么，这天下您是不想要了？别演了，我早就知道你要的不是这佛而是皇，九皇子，该醒醒了。”
赵扶阳睁开双眼，避开我的身躯，直视着前方的大佛，依旧不改面色地说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看着还装糊涂的九皇子，只觉得好笑，他以为他很聪明吗？心性不错，可是时机不对。
“哼，您的心不静，念再多佛经也不够用。本官劝九皇子一句’赵扶阳，该醒醒了。’
再错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
我起身，看着面前的金碧辉煌的大佛觉得赵扶阳口是心非，佛只是掩盖野心的白布，金碧辉煌才是野心的泄露。
藏得住野心可是培养的气质，是掩盖不了的。
九皇子：“上官，你是一个很难算的人，可是你终归需要靠我才能上位。可惜我从来没有眷恋过这皇位，有野心的人是你，不是我。”
赵扶阳又闭上双眼，情绪有些激动。
“九皇子，您错了，不是我。是您的母亲，尊贵的贵妃。本官与你无瓜葛，只是奉劝你一句。”
赵扶阳握紧佛珠，抬眼望向我，眼底是帝王的野心。
九皇子：“怎么瞒不住了？还是说九皇子，您早就知道。贵妃下了毒，皇帝活不过今年了，特地赶回。”
我俯下身，将自己的脸贴近九皇子的眼神，心中有十足的把握。
赵扶阳突然一转话锋。
“上官玉，你为什么要取消婚约！”
我觉得好笑，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九皇子您该感谢贵妃，不是吗？毕竟本官一开始可就没选过。”
我起身，挥了挥沾过这佛寺香火气息的衣袖，离开了。
赵扶阳看着上官玉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的人生，想着最初的宏图大志，想母亲曾经对自己的狠心。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一颗废掉的棋子！”
从小被抛弃在这所谓的佛寺，5岁那年就收到贵妃的赐婚，他是欢心的，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离开这寺庙，原来不过是她仅剩的良心，四皇子无用，这枚棋子才派上用场。
对着皇位，他可能年幼时幻想过，等他登帝一定要质问这些对他不闻不问的人。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这佛寺里听到一个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相继离世，赵扶阳的心渐渐冷了。
可是今天一见上官玉，赵扶阳知道上官玉并不像是画中一样的文弱，她会是想要帝王之位的人。
上官玉是他14年来接触过最熟悉的陌生人，甚至已经成为他的一个精神支柱。
现在这其中一根柱子不过是被窃取的结果。
现在他所有的念头只剩下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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