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徐徐微风。
离燕弄坐在柔软的草地上，五名侍女化回了本体，盘在他身边。
是一条白蛇、一条橙蛇、一条粉蛇和两条青蛇。
离燕弄对它们说，“我叫玄环，可以让我摸摸你们么？”
侍女们点点头，“可以的。”
离燕弄摸上一条白色的小蛇，对方温顺地缠上他的手腕，“你好好看呀。”
白蛇将脑袋在他的手腕点几下，“你也很好看。”
粉蛇吐了吐舌尖，“玄环，奴婢也想环着你。”
离燕弄伸出另一只手让她缠绕。
离燕弄躺了下来。
半天后，白蛇绕上他的脖颈，橙蛇窝在他的手心上。
一条青蛇盘在他的身上，粉蛇和另一条青蛇缩进了袖子里。
远处的几条蛇爬行了过来。
他们问，“我们也可以呆在你身上吗？”
离燕弄听着耳边的嘶嘶声，转眸去看旁边期待的四条身形较大一些的蛇。
三界皆有灵兽，只是灵兽不会开智化形，大部分灵兽可食。
妖修好食荤，故而妖界的灵兽最少。
妖界的蛇妖本体和灵蛇大多一致。
这些蛇和离燕弄之前遇到的灵蛇颜色差不多。
离燕弄有些害怕，却还是道，“可以……请等我起来。”
五名侍女从他身上下来。
离燕弄问他们，“被你们咬了会不会中毒啊？”
“你是怕我们咬你嘛？我不会咬你的，我们分泌毒液咬人才会让人中毒。”
离燕弄凝思一会儿，“你们可不可以不分泌毒液咬我？最好咬手上，拜托你们了。”
“可以的！”
五名侍女重新绕上了他的手。
四条蛇也窝到了他身上。
他们在少年露出的手腕时不时舔舐，小心翼翼地啃咬少年的肌肤。
临近中午，凝冰的草地被刺眼的阳光晒着。
少年和侍女们换了个阴凉地方，是一棵苍劲挺拔的古树。
那名楚长使正好盘在那棵树上。
她吊下身子，“你什么时候离开？”
侍女们齐齐向她行礼，“拜见六长使。”
离燕弄被她冷不丁一吓，好半会才开口道，“若难殿下让我离开，我就离开。”
黑蛇化作人形坐去他身边，“若难不会让你离开的。”
“为什么？”
邪美的女子朝他吼道，“你不是他伴侣吗！你说呢！难道他会放你离开！”
离燕弄：“……”
“你们不是不能和外族人在一起吗？”
女子蹙眉，“当然不能，但若难不一样——”
她神情变凌厉，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有逃跑的心思！”
毫不在乎对方告诫的少年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楚玄墨！”
“我叫玄环。”
“你敢把若难赐予你的姓丢了！你叫佘玄环！你以为本长使不知道吗！”
离燕弄：“……”
女子沉下脸色，问他，“你知道玄代表什么意思吗？”
少年摇摇头。
“玄是我族最尊贵的颜色，只有王室血脉的人才可以取这字，若难给你取这名，意味着你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那你呢？”
“本长使可是阿爹阿娘最珍贵的宝物！他们只有本长使一个女儿，本长使是家中最小的！本长使有三个哥哥呢！”
少年发自内心地说，“你好幸福呀。”
楚玄墨望向他，“你应该没有家人吧，魔修一般都没有家人，更何况你是坠魔，只有了无牵挂、悲观绝望的灵修才会自甘堕落。”
少年避而不答，“你怎么知道我是坠魔？”
“嘻嘻嘻，你不知道吧，若难昨天晚上去找王上，说你如何如何好，他很喜欢你，本长使和其他属下就在一旁听着，王上还特意叫若逝和若凉过来，让若难当着两亲弟的面再说一次，笑死本长使了！”
女子再次警告他，“你不能逃跑！”
少年问，“若难殿下多少岁了？”
楚玄墨愠怒道，“怎么！难道你嫌弃若难年纪大吗！若难都没嫌弃你年纪小呢！”
“玄墨姐姐就不能告诉玄环么？”
“若难六千零一岁，化神……后期。你玄墨姐姐四千岁，是出窍中期哦！”
“多谢玄墨姐姐告知。”
“玄环不用客气哈。”
闻言的少年笑起来，眉眼弯弯。
火热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点点光芒，少年的眼眸水灵又明亮。
女子说，“不高兴就别笑。”
“我生性爱笑。”
楚玄墨不说话了。
不多时，她化回本体爬上少年的肩，“带你去我家玩玩。”
少年站起来，身上落了细碎的金光，柔顺的青丝飞舞在背后，“好呀。”
侍女们主动在前引路，离燕弄带着肩上的楚玄墨不疾不徐地走在后面。
也是要走黑岩洞窟，在里头转过几个弯弯绕绕的洞口才到达女子的家。
穿过结界，楚玄墨落回地上，悠悠游行，“本长使已经独自成家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少年跟在她后面。
楚玄墨游到桌案处，卷起桌上盘子里的一枚灵果给他，“你先在这里，姐姐去给你做饭。”
少年双手接过灵果，“谢谢玄墨姐姐。”
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吃着灵果，等着女子做好饭。
楚玄墨做了三菜一汤，是两道荤菜，一道素菜和一大碗浮着几朵灵菇的淡汤。
饭桌上，女子替旁边的少年夹菜舀汤，“快尝尝姐姐做的菜。”
离燕弄应了一声，吃起碗中的饭菜。
刚入一口，少年眉头一皱，但他还是继续吃下去。
身边的女子仍是欣喜地替他夹菜，全然没有发现少年的脸色已变得苍白。
“姐姐不用替我夹菜，玄环吃不了多少。”
“你吃完了就自己夹哈，姐姐先自己吃了。”
女子捧住自己的碗，快速吃起饭菜。
离燕弄缓慢地一筷一筷将碗中的饭放进嘴里，囫囵地吞咽。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他放下碗，声音轻轻，“姐姐，你做的饭很好吃。”
楚玄墨还在往嘴里塞饭，听到这话看向身边的少年。
一看之下，猛然一惊，手中的碗掉落在地，破裂声清脆。
她连忙挽住少年的手，“你怎么了？！”
“没事……”
女子抱起少年，将他放在榻上，“你先躺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眼前的视线一片重影，离燕弄把手搭上了额头，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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