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有二十人，在几家店都各坐了一两桌，方便观察可疑之人，也方便店家招待其他客人。
街头有一游方道士后面跟着两个小道士，三人各也拉着一头驴子往这边走，得了一坐，将驴子困在农家院前，就点了几个素菜，要了三碗素面。
店家问：“道人怎么称呼？从哪来呀？”
道人说：“叫我吕石即可，从嘉兴往西走，今日才走到这。”
店家说：“晋国人？”
吕石说：“非也！道家四处游历，教人问道解惑，不定居所而已。嘉兴有一富户家中需供奉神像，我们师徒去给他请神做法，后再游历回来。”
店家说：“看道人像我国人，也懂我们的方言，好奇而已！别介意！”
吕石并不介意。
店家又说：“今日我们当地的‘九重道人’与九王爷到饭馆听书，同是道家之人，该去饭馆同坐才是，哪用在我这样的小店吃这素面淡菜？”
吕石说：“无妨，修道之人，不求口腹之快。这九重道人是哪个道观的道人？”
店家说：“就是我们涿南观的道士，我们涿南村虽然小，也不富裕，但涿南观可是远近闻名！当初有琴高骑鲤鱼成龙登仙，后他建立涿南观后，好几个弟子都成仙西行去了，现在只有最小的弟子‘九重道人’在里面修行。‘九重道人’可不是我们要这么称呼的！是官家亲封的名号，所以大家才这么称呼的！了不得的咧！”
吕石说：“久不到这边来还不知有其事！那想必也是道高之人。”
吕石的徒弟问：“那师父，我们要不要到涿南观夜宿一晚？”
吕石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本来师徒还算殷实，但一路走来遇到一些流民，或因战乱或因天灾流离失所。便一路买些便宜的粗粮，让当地官绅开粥铺救济一二，几次下来，也没了什么钱财。
吕石往饭店看去，确实感到有比自己高阶之人在里面，他虽然有了徒弟，但其实也就是筑基初期而已，看到孤儿可怜才挑了两个脑子灵活的收做徒弟。
吕石吃完素面对两个徒弟说：“我进去会会高人，你们在这里等我。”
两个徒弟便老实的坐在原处，看着驴子和行李。
吕石往里走时，李凤沼就感受到有修士靠近，便说：“来了个筑基初期，我还是第一次在涿南观看见你以外的道士！”
罗九重说：“师姐和师姑不算吗？”
李凤沼说：“她们是仙子，不似常人这般脚踏实地，自然不算！仙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罗九重抽了一下嘴角说：“还好你会说话，不然师姐怕是特意要来打你！”
吕石说明来意，小二就将他带到罗九重和李凤沼这桌。
吕石拱手作揖，说：“见过九王爷，见过九重道人！”
李凤沼说：“还挺机灵，站直说话吧！”
罗九重没说什么，只是打量着吕石，便问：“怎么称呼？”
吕石说：“道号吕石，本名我也忘了。”
罗九重说：“我看你该有百岁了，怎的还是筑基初期？”
吕石说：“我喜欢在世间游历，少打坐辟谷，所以少往上进阶。”
罗九重看到吕石身后有青色气韵很是浓烈，便说：“可你的功德积累很多了，修为太低也不利于在世间行走。你跟我回道观，借助道观的灵力辟谷一段时间，应该能修到大圆满。”
吕石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是我一路与当地官绅开粥棚救济流民，我与两个徒弟已经没有多少银钱，不敢在道观借宿。”
罗九重看看李凤沼，又对吕石说：“你们不介意跟我徒弟住在通铺的话，不用你们的供奉，早上代我给恩客做早课就行。”
李凤沼轻笑说：“你倒是想偷懒了？”
罗九重说：“我也要安排几日辟谷了，说不定能突破两层也无不可。”
吕石说：“那也是好事！”
吕石带着两个徒弟和三头驴跟着罗九重和李凤沼到了涿南观才发现这个道观之处有如井喷一般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出，难怪罗九重和李凤沼这么年轻就比自己高了一个阶。想着自己都是百岁老者，还是筑基初期，心里有些唏嘘，自己只靠自己积累的功德和一些路上碰到的灵草修行，真是百岁不如小儿！
李凤沼喊来小矮子把驴拉到他们的院子里的旧猪棚照顾。
狐玄子是最开心的，是突然有了两个比自己大的玩伴，好像捡到宝一般！帮着罗九重给大家做饭，还拿了半袋面，让孙阿婆烙了好多饼，连锦衣卫都吃上了。孙阿婆也对着三个孩子笑眯眯地。
狐玄子介绍自己，这两孩子有些自卑，其实如同吕石一般，他们都是用自己的名字，一个叫戴本，一个叫王思。
戴本说：“我是师父从山崩的家里挖出来的，我的父母、奶奶都被压死了。”
王思说：“我是师父在山里捡到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以前的事都忘记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狐玄子一直过着富裕的生活，没想到还有如此可怜的孤儿，怜悯地说：“没关系，有了师父就是有了最亲的人！我师父对我可好了！带我做早课，教我练马步，最近还教了我熬药！”
戴本问：“你识字？我师父教我识字，但我怎么都不会，师父都嫌弃我笨！”
王思说：“那是你都不专心，师父是怪你开小差。”
狐玄子笑着说：“没关系，多吃孙阿婆做的饼就会什么都能记住的！师父教课可温柔了，他说了一遍我就都记得！”
罗九重默默听着孩子们的话，心想：“狐玄子你听了一遍就记得是因为你本就有灵气，要不是狐仙在生产时给孩子注入灵气，作为普通人是很难生出妖怪的孩子的。再加上狐狸本性就比一般动物聪明，所以狐玄子学什么都快。”
李凤沼也想着：“这两个没有根基的孤儿要和半妖比，那真是鸡蛋碰石头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着摇头。
喜欢雁行录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雁行录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