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下官父亲与司马大将军是至交，当初慧明帝暗中下令要将司马家除去之时，父亲得知此消息，便暗中救下了还在祖籍祭祖的卫征父子。”
卫汐沅深吸一口气，陷入了回忆之中。心中不知不觉也有了些愧疚，当初父亲临终前嘱咐他让卫征父子远离朝堂，过常人的生活。
因为司马家乃忠臣良将，忠勇有加，胆识过人，却过于正直，根本斗不过那些朝臣。
他跪在父亲榻前许下了承诺，可之后却因为利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当时先帝登基，朝廷清算。卫家与司马家之前交从过密，再加上父亲已经仙逝，便失去了往日荣光。身为长子的我十分无奈，直到发现了卫征的习武天赋。”
卫汐沅哽咽，“我原本想将他送走，可卫征习武天赋惊人，便改变了主意，没有完成父亲遗愿，送他们父子离开。再加上卫征父亲也不愿意离开京城，我知道他是想伺机报仇，但还是用意他的请求。”
四皇子冷哼，“也就是说，那时你就存了要利用司马家的念头？”
卫汐沅脸色一僵，“当时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卫征武艺不错，便是放在身边当个侍卫也是好的。直到一年前，那些人找上门来。”
“当时太子......大皇子还在东宫，我因为投靠了太子一脉，倒也得了些好处。大皇子应允我，只要我专心替他办事，保我任期满便官升一级。”
听到此处，四皇子不满地哼了一声。
“他以为朝廷都要听他号令，哪位官员的升调他能左右？狂妄至极！”
江宥帧侧目，说得好像你没这么做过似的。
卫汐沅继续道：“满心以为能再进一步，谁料大皇子竟然因为豢养私兵，企图谋逆而被废，我时常感叹时运不济，我卫家何时才能重振昔日荣光？
因此那时他们找上门来，又以权势和金钱诱惑，我没经得住，便踏入了深渊。”
“将经过细说，另外朝中有勾结的官员名单，你知道多少？详细列出来。”江宥帧可没时间听他感慨，打断他道。
“他们刚开始也只是让我结党营私，那时他们给的银钱充足，我很是结交了一些位高权重的。只是怕那些官员不同意，再走漏风声，因此只是挑着几位收买。”
四皇子顿时眼睛一亮，“都有谁？”
“户部晋省清吏司郎中郑天明，之前在他手上用极低的价钱买下石墨矿的开采权。”
四皇子连忙让人拿来纸笔，准备记下来。
“户部左侍郎李为健，户部尚书杜意坤，都是收受贿赂的。”
李为健本就是废太子党，废太子失势，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此人极为狡猾，废太子豢养私兵的罪名他撇得一干二净。
江宥帧思忖，看来此次朝中又是一阵大换洗。风雨飘摇，正是安插自己人的时候，就看有哪些官员能崭露头角了。
四皇子脸色阴沉，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往日没有建树也就罢了，真是什么银子都敢贪。
“首辅林居晖、工部尚书冯思德……”
随着卫汐沅报出的人名，四皇子的脸色阴沉地像要滴出水来。
“除了你说的这些收受贿赂的官员，可还有与叛党勾结的吗？”四皇子听到不少积年老臣的名字，气得打断了卫汐沅的话。
“他们对我有所隐瞒，但我知道他们和吏部右侍郎李严正有勾结。或许抓了李严正，能审出不少暗桩。”
然而四皇子闻言却是怒不可遏，“本宫看你是借机攀咬，李严正乃是晋安候世子，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与叛党有勾结？”
最重要的是李严正乃是他麾下的忠臣，根本不可能。要说从龙之功，跟着他不是一样？何必与叛党纠缠不清？
等继承了侯爵之位，哪里还稀罕那没影的功劳呢？那些前朝余孽岂能成事？完全是因小失大。
“殿下若是不信，抓了李严正就能知晓。”卫汐沅笑得有些讽刺。
“您怕是还不知道吧？李严正的一名宠妾，便是都郡瘦马。而此女也是大有来头，怕是与叛党余孽的后代。”
卫汐沅冷哼一声，“那些人专门训练了一些女刺客和细作，想方设法混入官员府中，就是为了探听朝中秘密。亦或者是为了诱惑那些官员，让他们泥足深陷。”
四皇子和江宥帧对视一眼，江宥帧心惊，看来朝廷已经跟马蜂窝似的了。
江宥帧随即想到了李栋升，晋安侯世子就是他大伯，那四皇子还会信李栋升吗？
当日她坠马，四皇子事后追查，却只查出了几个小喽啰，如今他会不会怀疑李栋升？
书中所述李栋升日后是四皇子的左膀右臂，不知是何原因，最后还继承了侯爵职位。
啧啧！江宥帧准备看戏了，后院起火啊！
哦！对了，最近原女主在干什么？江宥帧这才想起她。
自从上次阿三说女主正在为了四皇子的侧妃之位和其他女配勾心斗角之后，江宥帧的注意力就不放在她身上了。
目前来说，女主还威胁不到她在朝中的地位，江宥帧没必要插手。
做不做四皇子的侧妃，都与她无关。
然而世事就是这般难料，江宥帧想到的女主罗书欢此刻正与李栋升在一起。不管怎么样，女主总会与那些男主相遇，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四皇子胸口剧烈起伏，江宥帧看向他，准备看他如何抉择。书中李栋升可是誓死追随他的，毕竟有过命的交情。
这事儿原书中只是简单提起几句，儿时李栋升和父亲一起随皇上去皇家园林狩猎，险些被一只猛虎所伤，所幸被四皇子救下。
因此，虽然明面上看着二人不常来往，但实则关系不错。
“还有何人？”四皇子沉着脸问道。
“他们只让我知道这么多，我是替他们搜罗银钱的，因品级不高，朝中秘事所知甚少，因此便不参与朝政议策。”
四皇子气笑了，“这么说来，你还是他们的钱袋子了。”
当真是荒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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