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紧紧皱起眉头，呵斥道：“穆尧明，你不要残害无辜的人，你这么近距离的开枪，很容易把她的腿弄成残疾，你是犯罪，故意谋杀。”
“她是无辜的人？”穆尧明又将枪口对准齐咏娟的额头，眼睛却盯着齐海，“他们姐弟俩个当年把一个无辜的人推到泳池里溺死，那个死的人才算无辜，他们姐弟俩哪里无辜，如果说犯罪，他们早应该在监狱里。”
季年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这就是穆尧明握着齐海的把柄，死的人毋庸置疑是叶理的姐姐叶英。
保镖催促着胡七爷，胡七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执拗，动都不动，怜悯的目光紧紧落在齐咏娟的身上。
齐海不可能无动于衷，朝胡七爷看了一眼，然后一边朝穆尧明走过去，一边说：“穆尧明，你要的是我的命，我给你就是，你也不用再揭我的老底，你以为自己没杀过人就是好人了，远大畜牧的那些被你私卖弄胚胎的女孩子呢？你忘了啊！你现在搞这么一出，不就是想拉着我一起死吗？我陪你就行。”
说到这儿，齐咏娟忽然用力地摇着头，嘴里含糊不清，不情不愿。
齐海看着齐咏娟，“姐，没事，别怕啊！别怕，我一定救你，我不会再让姓穆的欺负你，你忍着点，一会儿，我就……”
电光火石之间，齐海冲上去紧紧箍住穆尧明拿枪的那条手臂，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突然。
“砰”的一声，枪走火了。
子弹射向房顶，打中了垂吊在半空中的水晶灯，水晶灯晃了晃，吓坏了在场的人，那几个黑衣保镖赶紧护住胡七爷向门口退去，其中两个人还不忘拉着季年一起。
苏墨吓坏了，控制她的人听到季年的叫声，先趴在地上，也不管苏墨，苏墨只好拔腿要跑。
“苏墨，趴下。”季年大声喊着。
季年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齐海和穆尧明两个人不顾一切地争夺那把枪。
幸好幸好，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
他们的争斗被突然而来的警铃声按下了暂停键。
正因为这个空档，齐海把枪夺到手，用枪指向穆尧明的额头。
穆尧明立刻怂了，“齐海兄弟，别开枪，警察来了，警察……”
不等穆尧明把话说完，齐海在他的左右腿分别开了一枪。
警察冲了进来，齐海缴械投降，一切尘埃落定。
该走的和不该走的统统都没有跑掉。
胡七爷被带走的时候从季年的身旁经过，季年瘸着腿跟上去问：“你明明可以走，为什么没走？”
“我不过是来看个热闹而已。”胡七爷不屑地笑了下，然后跟着警察走了。
季年愣了一愣，他这个话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他儿子被绑架了，他来现场劝阻。
木振国上前拍了下季年，“你小子这次干得漂亮，教的徒弟也不错，直接电话打到我办公室了。”
“木厅，我差点报警报晚了。”季年向木振国撒娇。
“不晚，刚刚好，这次给你记一功。”木振国甚是欣慰。
季年认真地点点头，视线落在远处的叶理。
叶理正在现场给齐咏娟松绑，撕开齐咏娟嘴上的胶带，然后叶理把齐咏娟搀扶起来，说：“我叫叶理，我姐姐叫叶英，你应该认识她的。”
齐咏娟愣了一下，装疯卖傻地摇摇头，痛苦地按在自己的腿上，喊着疼。
叶理莫名地将她打横抱起，旁边的警察都看傻了，给胡阳明松绑的圆子不明所以地上前拉了一下叶理。
“把人放下来，等担架。”
叶理没有放，而是抱着齐咏娟走出几步，然后说：“我姐姐在你家打扫卫生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她推进泳池，她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你，让你非要杀了她？”
“扑通”一声，齐咏娟大惊失色，从叶理怀里挣脱出来，摔在了地上。
很多人都看到是齐咏娟发了疯，拖着那条流血的腿指着叶理，大喊：“你，你，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你是，是她的弟弟，啊！是吗？是吗？”
季年看到这一幕，明白了一切。
季年走过去，慢慢蹲下来，拉住齐咏娟的手臂，注视着齐咏娟的眼睛说：“没错！他就是十年前溺毙在你家泳池里那个女孩的弟弟，他一直想知道自己姐姐溺死的真相。”
齐咏娟吓得浑身哆嗦，张了张嘴，吐不出一个字，好像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
季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轻如鸿毛的音量，低低地说：“我知道你装疯的事应该只有你自己知道吧，连你弟弟都不知道，对吧？”
齐咏娟身体僵硬在原地，好像被人施了咒语，怔怔地看着季年。
季年轻蔑一笑，“骗人骗久了，连自己都相信所有人都会可怜你。”
叶理看着眼前的一幕，也跟着蹲下来，“师父，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理，那个u盘可以拿出来交给木厅，数罪并罚，他们都逃不了。”季年没有把齐咏娟装疯的事告诉叶理，迟早的，她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付出应有的惩罚。
法律不是摆设，也不是用来玩弄的工具。
……
齐海承认黄金液案他是国外买家的对接人，而他不承认自己杀死穆启荣，更不承认在度假村开枪射杀穆远航，为了减轻罪行，他供述出穆尧明埋尸罪和利用远大畜牧为幌子将那些不谙世事的女员工诱骗到国外为资本培育胚胎用以研发黄金液的罪行。
穆尧明拒不承认，说齐海污蔑，并供述胡七爷指使齐海杀了穆远航。
两条狗互咬对方。
胡七爷当真是看了场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
不过任何指控必须要有证据，穆尧明根本拿不出胡七爷指使齐海杀穆远航的证据，齐海也不承认开枪杀人，没办法形成闭环。
至于齐海指控穆尧明的罪行除了埋尸这个罪名没有实际证据，但被遣送回国的那十几女孩指证是在远大畜牧被人以高额收入诱骗去国外，这一点穆尧明需要承担罪责。
叶理提供的u盘证据又追加了齐海一条罪名，故意杀人罪。
视频是黑白的，画面并不那么清晰，也没有声音，但足以能看出里面的人做了什么事。
孔子范特意来找叶理，叶理便原封不动地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孔子范听完沉默了，拍了拍他的肩说：“你有一个了不起师父。”
叶理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季年给叶理发了那四个字之后，叶理没有找市局的人，直接找到木振国，他知道68号意味着什么。
当初为了查姐姐的案子，他不止一次去过那里。
他很清楚市局的人不可靠，上次布防抓捕齐海落了空之后，他明白季年让他报警绝不是找市局，是找省厅。
那一定是非同一般的警情。
“想什么呢？”季年走过来朝叶理的脑壳弹了一下，“怎么还发呆了？”
“师父，我把你为了我弄到u盘的事告诉了孔组长，他说你了不起。”
“他的话你听听就行了，齐咏娟在治疗所，你没去找她吗？”
“没有，她疯疯癫癫的，估计也判不了罪。”
“走，我陪你去。”
季年后来看了视频，齐咏娟才是真正推叶英下去并按着叶英不让她浮上来的罪魁祸首，而齐海却是旁观者。
他当时没有看视频，居然想错了。
喜欢如果嫌疑人会说话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如果嫌疑人会说话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