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她抱着师父胳膊，“我近来遇着些糟心事，师父要是方便的话，烦劳您帮我画个护身符。”
“就这？”本灵仙姑表示怀疑，“你往常上山，哪次不找我求几个发财符的。”
“哦对，这回发财符也还是要的，要多多的。”
本灵仙姑伸出一只手，“画符要付钱。”
慕念白一摸身上，腆着脸道：“忘带了。”
“不付钱也行，但你得替我办件事。”
“但求师父吩咐，弟子莫敢不尊。”
“为师想了个普渡众生的法子。”
“是挣钱的法子还是普渡众生的法子？”慕念白没忍住贫了个嘴，立马挨了师父一板栗。
师父领着她看了观里仅有的几所房子，“挑一间吧，往后每个月十五，你就到这儿来干活，世间被姻缘困扰的痴情男女众多，往后你就负责替她们指点迷津。”
“我？”
“对，你。”本灵仙姑拍了拍她的肩头，“为师很有信心，到时候赚了钱咱们两平分。”
在听师父详细讲述计划之后，慕念白心道：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心理咨询师么！
这她拿手啊，现代生活里，她曾经一边工作一边备考过心理学的研究生，虽然最后落榜，但那不是逢上渣男背叛影响发挥嘛。
如今到了古代，结合自己修过的道，恰可以来个中西合璧，解决善男信女那点儿情爱纠葛应当不是难事。
她意趣昂扬，甚至迫不及待就想试水。
可师父说她还得下山拉几个善士，不然没人来。
于是约定好下月十五再过来。
临走前，师父又教了她几个招式，“有时间就练练，你这瘦胳膊瘦腿的，小心被人欺负。”
慕念白心中感动，呜咽半天，感叹于师父竟连这都算出来了！
她表示回去以后必定勤加练习，强健体格。
自道观返家，不可避免地又听母亲念叨着，叫她辞去给人化妆的活计。
慕念白道：“我签了契约的，要是单方面毁约，得罚钱。”
“要罚多少钱我们给她就是，前几日才出了这样的事，母亲实在是不放心。”
“罚五千两，咱们拿不出这么多钱。”
会被罚钱自然是慕念白瞎编的，她只是不想失去这个生意，逼着母亲不再念叨而已。
慕夫人却信以为真，“这不是土匪条约么？干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就是到顺天府也是这么个理啊。”
“母亲，我知道您担心我的安危，有过前车之鉴，我以后会小心注意的。”
她将母亲按在座椅上，替她捏肩捶背，“我这回上道观，特地叫师父画了几个护身符，师父的能耐，您又不是不知道。”
“可……”
慕念白打断母亲，“咱们以后在那巷口多点上几盏灯，再加上我带着袖箭，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夫人知道女儿一向有主见，听她这么坚持，也只好退步，“那你尽量早些回来。”
“谨遵母亲大人之命！”
燕府。
怀淑长公主拿着把小檀木梳，慢条斯理给怀中那只蓝眼睛波斯猫梳毛，“知善，你去打探打探，尧哥儿近来可与什么姑娘有交往。”
知善是长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当年带她进公爷府时她还是个小丫头，如今已经成为四十多岁的妇人。
多年下来，她早已成为长公主的心腹。
“公主是怀疑小公爷有心仪的人了？”
“方才吃饭时，你听他随口问起府上的胭脂，不觉得蹊跷？”
知善凝眉思索，“确实蹊跷，小公爷鸿鹄之志，以前从不在这些小事上留心。”
“正是。”波斯猫伸出瓜子勾住了她腕上那串南红玛瑙手串，她便将手串摘下来给它玩儿，“他说的那家胭脂铺子，你可记住名字了？”
“记住了，叫‘三春晓’。”
“我十五岁嫁进公爷府，生了个没出息的儿子，好不容易得了个龙章凤姿的孙子，他从小到大不让人操一点儿心……”
似是陷入对往事的回忆，她盯着殿中铜洒金兽耳炉袅袅升起的香烟看了半晌。
直到波斯猫待得无聊，从她腿上跳开，她才回过神，“你务必查清楚再来回禀。”
“是。”知善明白事情紧要，不敢耽搁，当天夜里就动身去查。
燕煦尧那边知道了慕家近来发生的一些事，连细枝末节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没过两天，邵家便因奏疏用词不恭一事被通政司弹劾。
通政司专管内外奏章和文书，用词不恭的罪名可大可小。
朝臣上奏疏通常会检查两三遍，但偶尔仍会有写错字的时候，一般通政司是睁只眼闭只眼。
只是这回对邵家，却没那么宽容。
邵逸正被弹劾停职，才明白儿子说的那句话是真的——燕小公爷待慕家姑娘确实不同于一般女子。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替她出风头。
燕小公爷在朝廷虽只任通政司左通史，可谁都知道，整个通政司唯燕小公爷之命是从。
到这份儿上，邵志勇才知自己心急之下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急忙让夫人袁氏托其父亲动用朝中关系，看能否和缓些处置。
袁家为了亲家公停职一事四处奔波，却也四处碰壁。
要不是有人好心提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邵家竟然会得罪燕小公爷。
既这么着，袁大人觉得也不必再费心找关系，他甚至于还要考虑，要不要让闺女同那空有其表的邵志勇和离。
燕煦尧自然不是那等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圣人，他吩咐莫凡去慕家送了两盒补品。
莫凡将补品交到慕姑娘手中，还不忘传达他主子的心意。
“我家主子知道邵家对姑娘您做的事后，气愤难忍，自作主张替姑娘您伸张了正义。”
“你家主子做了什么？”
“邵大人在奏疏中用词不恭，已经被停职了。”
慕念白闻言目瞪口呆，燕小公爷这不是公报私仇么，更何况，是报她的私仇。
“额……替我多谢你家主子，不过燕小公爷为人正直，犯不着为了我的私事坏了他的名声。”
“我家主子拿您当朋友，您的私事就是我家主子的私事。”莫凡说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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