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乔家，林蔚然跟乔建业讨教了办厂子的手续，和招工等等明细。
说得口干舌燥，怎么感觉这五十万也有点捉襟见肘。
还得进机器、买料子、做宣传.....
笔笔都得精打细算。
到了夜里，她还拿着个小本子核算成本。
周文野一把抓过她的纸笔，举过了头顶，她踮着脚伸手够都够不着。
“明天不是还要去厂里？早点睡，听话。”
回来两天，她都东奔西走，操心得憔悴了不少，周文野不免心疼。
林蔚然那身板子别说抢他手里的东西，才扑过去就被他按进怀里，周文野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不小心捏到了她的痒痒肉，林蔚然撞向他胸膛，蜷缩着身子止不住地笑，“好好哈哈哈，别碰那啊——我睡还不行吗！周文野！”
周文野这才放过她，一把将她抱在了床上。
“躺下吧，我关灯。”
林蔚然捂腰喘着气。
两颊绯红，不服气地瞪着他。
那样子有些撩火，她自己却不知道，周文野喉结微动，猛地拉了电灯线，手臂缠了上来，把她搂在怀里。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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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另一头的废弃厂房。
夜深人静，只有不远处的村落还传来几声零星的狗叫声。
高旭佝偻着腰，嘴里咬着一只手电，手里抱得满满一怀——田里随处可见的麦秸秆。
轻手轻脚地走到墙根下，堆到了一排麦秸秆后头。
手电的光线一照，大半面墙下都堆了这些东西。
他拿下咬着的手电，呸了一声。
“耍我是吧，想开厂，我看你怎么开！”
高旭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煤油打火机，咔嚓一下点燃了脚边的麦秸秆。
火焰顺着秸秆，蹭地窜高，滚滚的浓烟在夜幕之中四散。
高旭扶了扶眼镜，阴恻恻笑着，隐入了黑暗之中。
不远处的村落，有人被越来越凶的狗叫吵得起夜，“发什么疯搁这叫，咋的，来贼了啊？”
一出屋子，就被远处火光照亮的半边天空惊住了。
“火...好大的火！！着火了！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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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然才睡下没多久，乔家的院门就被人拍响了。
“有人在不！林老板在这家吗？！”
王佩觉浅，被这动静惊醒，赶紧推身边的乔建业，“建业，是不是有人敲门呢？”
乔建业睡眼惺忪，“好像是.....这个点儿谁啊！”
乔建业养着伤不方便，王佩赶紧披了衣服下床。
才开房门，就见周文野出来了，对着她点头致意。
“三舅妈。”
“诶，小周，你也听见有人叫门了？”
“嗯，您进去吧，我去看看。”
周文野说着走了出去，王佩知道他是军人身手不俗，但也不免担心，跟在他身后。
“有人吗！！林老板！！”
周文野打开电灯，拉开了洋房大门，一张被烟熏得看不出五官的脸出现在门外。
王佩乍一看吓了一跳，“小周！”
周文野蹙眉，倒没被吓到，“你有什么事？”
那村民抹了把脸，这才露出一点真容，神情焦急。
“林蔚然老板是住这儿不？”
周文野没有做声，那村民急得直拍大腿，“她买下那个厂子，就在俺们村边上，不知道怎么了，晚上着起来了！大家正救火呢，让我来报信！”
外面有响动的时候，周文野让林蔚然呆在房间，可她按捺不住，也穿了衣服出来看。
才打开门，就听见这话，鞋都来不及套上，光脚跑到了门口，“你说什么？着火了？！！”
“林老板，可算找着你了，你赶紧跟俺去看看吧！着了，好大的火！”
林蔚然分辨出，这就是把高旭压着去卖厂子的村民，心里凉了半截，“怎么会......”
周文野担忧地看向她，视线下移，她双脚光溜溜地站在地板上，眉头更加紧蹙。
转身取来鞋子，给林蔚然套上。
林蔚然已经被这消息弄得慌了神，任由周文野捏着她的脚丫子往里套。
“走，我跟你去！”
“然然！舅妈也一起去！”
王佩听见了，着急地叫住她。
“不，舅妈你在家里照顾舅舅他们。”
林蔚然看向周文野，还没有开口，男人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微凉的掌心捂在手里。
“我陪你去。”
周文野去开车子，林蔚然询问村民具体情况，却只知道是晚上烧起来的，没听见其他动静。
不年不节，也没人放烟花爆竹，哪来的火星？
三人坐着军车来到了废旧厂房。
火势很大，几十个村民拿着水盆水桶从不远处的水塘里舀水救火。
来之前周文野已经报了火警，可眼下却等不了了。
林蔚然冲了过去拿起地上的空盆就去舀水，周文野也找到了一个水桶。
爆裂的火舌像是要吞噬一切，周文野泼出一桶河水，就看见林蔚然被烤红了脸，端着水盆往前横冲直撞。
他一把将人拉了回来，“蔚然！不要再往前了！”
林蔚然喘着粗气，“我刚买的厂子......”
她忍不住流下眼泪，又一把擦掉，娇嫩的脸上多了黑灰。
林蔚然转身对着疲惫不堪的村民，大声喊道。
“各位乡亲，多谢你们好心的帮忙，今天一起救火的，明天我给大伙发辛苦费，咱们一起把火灭了！”
这群村民，是从林蔚然手里收来欠款的中年男人叫来的，为的就是感念林蔚然帮忙，从高旭那里拿回了果子钱。
虽然家家都有份，得了实在的好处。
可大半夜不睡觉在烈火下炙烤，已经有人生了退意，提水也慢吞吞的。
林蔚然这一声喊，动作慢了的人立刻来了干劲。
此时从村里的大路上又传来轮胎滚动的声响。
“消防官兵来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像是抓到了主心骨。
周文野抹了把脸上的汗，泼出手里的水。
“加把劲！就烧了一排屋子，咱们把剩下的三排保住！”
等到天边升起一缕朝阳，火势终于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红，乌黑乌黑的烟雾往天空上涌动。
一群人瘫坐在地上，都累得脱了力。
林蔚然红肿着眼睛，走近被烧得散了架的那排屋子。
周文野正在和消防官兵交涉，“能看出起火原因吗？”
消防官兵捡起脚下烧成黑色的秸秆残渣，手头一拈，就成了粉末，“应该先从麦秸秆烧起来的，然后烧到了房屋主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麦秸秆？”
林蔚然绕着残屋走了一圈，几乎大半圈都发现了还没烧干净的麦秸秆子残渣。
“对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麦秸秆。”
她眼里闪过怒意，“我们走的时候，顶多是一些杂草，这么冷的天轻易也烧不起来，可凭空变出了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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